但这不是一张大床,他将凌暖青放上去后,已经很挤了。
翌日。
凌暖青醒来的时候,脖子酸得很,像是没睡好落枕了。
她想动一动,但是不行,疼。
凌暖青哎呦一声,声音很轻,她眼帘动了下,入目的竟然是一片白色,她还能看到它在动,耳朵里钻进了细微的呼吸声,是从头顶传来的,听着不像是两个孩子。
凌暖青尽量不发出动静声,她僵硬着脖子抬头,等她看到了男人的下巴,对方的声音也随即压了下来。“醒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拉开被子,往下面看了眼。
她穿着衣服,凌绍诚的下半身也不是光着的,凌暖青还不放心,动了动腿,挺好,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感。
她想要往后躺,但凌绍诚手臂圈紧了她的腰,“别压到他们。”
聆聆和言言还在睡,她夹在中间难受。“可我想起来了。”
“再睡会。”
“睡不着了。”
凌绍诚手臂动一下,凌暖青抬头,他撑起身时以为这是在自己的大床上,忘了这会就躺在床边边,往后一步那就是深渊。
凌绍诚晃了下,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凌暖青拽了他一把。
别说她睡得难受,他浑身也是酸痛不堪,一条手臂到现在还是麻的。
凌暖青起床后去厨房间准备早饭,明越送了洗漱用品上来,凌绍诚在浴室洗完澡换好衣服,就听到门铃声一直在响。
他还想让两个孩子睡会,他走过去不耐烦地拉开门,“谁?”
看到冯叔站在外面,凌绍诚脸色瞬间往下垮。
他伸手就要将门推上。
冯叔用脚挡了下,“凌先生,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
凌暖青从厨房出来。“谁啊?”
“凌小姐,是我。”
凌绍诚往外走了步,将冯叔也挡在了门外。“什么事?”
“老爷子让我过来趟,请凌小姐和两个孩子去家里吃个晚饭。”
凌绍诚一点情面都不给,“是吃晚饭呢?还是要找个机会把人再绑一次?”
“老爷子打了你很多电话,但是你都没接。”
凌绍诚干脆将门带上,“你回去转告他一句,就说我的事情不用他插手,席家那边的事也不必再提,他这么想娶姓席的,让他自己准备下做新郎官吧。”
“凌先生,这话要是被老爷子听见,会气疯的。”
“那就别来招惹我,”老爷子动了凌绍诚的底线,如今两人已然反目,他将手放到门把上,用一种平静而淡漠的眼神望向了冯叔。“他要是再执意,休要怪我。”
冯叔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的性子,不好惹,“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要是豁出去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要是不怕晚节不保,我会动用一切办法,把席小姐送到他床上去。”
“凌先生,你——”
冯叔连争辩的话都说不出来,老脸都快气红了。
凌绍诚开了门进屋,将他关在了外头。
冯叔拍了拍胸口,这要是他亲孙子,他今天能交代在这,回去面对老爷子时可不能将这原话告诉他。
凌绍诚走到厨房跟前,看到凌暖青出来。
“谁啊?”凌暖青探头望了眼。
“没谁。”
凌暖青锅里下了水,她看眼跟前的男人,“你……你昨晚怎么没回去?”
“太晚了。”
“这不是借口吧,再说明越会一直等着你,再晚你都能回家的。”
凌绍诚摸了下鼻子,“你忘了,昨晚你不让我回去。”
“怎么可能?”凌暖青可不记得这茬事。
“我说我要走了,你抱着我死活不让我走,还拖着我的腿,要不是看你哭得太伤心,我……”琇書網
凌暖青做了个打住的动作,“我虽然一杯白酒下肚,但该记得的事没有忘记,我没做过这事。”
“做了,但你醉酒,没记性。”
“那么一点点白酒而已,我会醉吗?”凌暖青想要从凌绍诚的身边过去。
他拽着她的手臂,身子朝她靠近,嘴唇几乎贴到凌暖青面颊上。“昨晚的事,真记得清清楚楚?”
“嗯。”
“那我对你做了什么?”
凌暖青一个眼神扫过去,望见凌绍诚嘴角噙起的坏笑,那分明是得逞的笑,带着一点邪肆和魅惑,总之,就不正经。
凌暖青后背突然爬上了鸡皮疙瘩,连嗓音都尖锐不少。“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不是都记得吗?还需要问我?”
凌暖青吃了个哑巴亏,“到底做什么了?”
“我忘了。”
他是个男人,又抱着她睡了一夜,在凌暖青眼里,凌绍诚就是个老色痞,他肯定不会规规矩矩的。
“你给我出去。”
“怎么又翻脸不认人?”凌绍诚想要抱她,被凌暖青给推开。
“水开了。”凌绍诚指了指厨房。
她扭头走进去,气性还挺大。
凌绍诚靠在门框处,“一会我就走了。”
“嗯。”
“你跟我回去吧。”
凌暖青正在下面条的手顿了下,“我在这挺好的。”
凌绍诚没有接话,凌暖青拿了双筷子,另一个锅内正在煎蛋。
“你要把孩子们接回去吧?没事,竹子说得对,最近不太平,跟着你也挺好的。”
凌绍诚盯着她的背影,“最近有找过新的律师吗?”
“没有。”
“怎么不找?”
凌暖青答不上来,突然就是不想跟他争了,弄得两败俱伤自己也累。
这场仗硬打下去,好像没有赢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跟你斗,不就是胳膊在拧大腿吗?”
“那你就没想过,一家人在一起吗?”
凌暖青将面条捞出来,像是没听见他的话。
凌绍诚知道她故意逃避,他走出去想要抽支烟,怕家里有味道,凌暖青不喜欢,他干脆推了门出去。
“凌先生。”明越从楼道间旁边探出个脑袋。
凌绍诚快步过去,“你怎么在这?跟做贼一样。”
明越确实笑得贼兮兮的,“我昨晚没催您回去,我就知道你要留宿了。”
凌绍诚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要胡思乱想,没睡。”
没睡?
那他留在这干嘛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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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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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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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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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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