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青赶紧捡起水果刀,明越这会守在外面,拦下了他们。
“爸爸和妈妈有点事要谈,你们先去玩好不好?”
凌暖青走到门口,拉开了一条缝,言言率先要过来扒门,“爸爸呢?”
“言言乖,爸爸今天太累了,说要睡会,你跟哥哥先回房间去玩吧。”
聆聆听到这,忙拉起女孩的手,“快走吧,别打扰他们。”
凌暖青不确定凌绍诚这时候是否正常,她不敢放孩子们进去,怕吓着他们。
两人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明越朝屋内看眼,“凌先生……”
“他说要睡会。”
凌暖青关起门,看到凌绍诚拿着那张亲子鉴定书在看,她走过去一把抢走,揉成一团后丢进垃圾桶。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的吧?”
“凌绍诚,我看你是自己钻进死胡同里了。”
凌暖青抬腿就往楼上走,没注意到男人就跟在后面,那一系列的发簪初稿还未完成,时间紧迫,她回到卧室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画册。
凌暖青冷不丁被人推到了床上,后背紧接着压上一股重力。
凌绍诚将手落到自己的腰间,好像在撕扯什么,凌暖青扭头瞪她,“你干什么?”
“我突然想通了,爷爷拿这些阴花招来对付我,是认为我的孩子还不够多,需要再生几个。”
“凌绍诚,你——”病得不轻啊。
凌暖青拽着身底下的被子,“先洗澡,你今天出了一身的汗。”
“你想支开我。”
“你家明越还在门口守着呢,我跑不掉的。”
凌绍诚侧首盯着凌暖青的小脸,“敢跑,就用狗链把你拴起来。”
衣橱内放着凌绍诚的一套换洗衣服以及睡袍,男人拿了后走进浴室。
凌暖青坐起身,听到水声哗哗地传到耳朵里,她用手整理下被弄乱的头发。
凌绍诚跟她不一样,洗澡从不会反锁门。
她推开了浴室的门进去,氤氲出来的水汽模糊了镜面,带着潮潮的湿意扑在凌暖青的面上。
凌绍诚听到脚步声,他双手将头发顺着额头往后梳,水花冲刷过男人的脸、胸,他看到她进来,有些吃惊的喜悦。“怎么,要跟我一起洗?”wWW.ΧìǔΜЬ.CǒΜ
他大大方方,毫无遮拦的意思,就这么给她看。
凌暖青抱起他放在旁边的浴袍,离开前又把凌绍诚的手机给拿走了。
男人盯着她往外走的身影,“你干什么?”
凌暖青没有理睬他,径自下了楼。
她在下面画画,可是心思不在这,便画不出想要的神韵来。
凌暖青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她不由抬了下头,又惊呆了。
凌绍诚什么都没穿,就这么下来了,身上的水渍也没擦,发尖处还在往下淌水珠。
是,她是拿走了他的衣服,但她想把他困在楼上下不来的。
凌暖青赶紧别开眼,喉间艰难地吞咽两下,她埋着头,笔在纸上刷刷地画起来。
凌绍诚走到茶几前,口干舌燥,拿了凌暖青的杯子喝水。
“这是我的……”她再度抬头,却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凌暖青眼睛传来刺痛感,明天保不齐要生针眼。
“晚上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不想出去。”
“那就让阿姨在家做。”
凌暖青鼻腔内滚烫,画了几笔,忍不住收手,“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不是你拿走的吗?你喜欢看,我就给你看。”
屋里尽管有暖气,但他身上不着片缕,站在这怕是被冻得不轻。
凌暖青蹙眉,“楼上不是有睡衣吗?”
“我不穿。”
“你这样子要被别人看见了,只会说你……不正常。”
凌绍诚盯着坐在沙发内的人影,打了个寒战,“我哪哪都正常。”
凌暖青拿起放在旁边的浴袍,走过去替他披在身上,她抬头看眼男人的身前,一大片肌肤都被冻红了。
“伸手。”
凌绍诚将手臂伸出去,凌暖青握着他的手,将它塞进了袖口内。
她替他整理下领子,凌暖青双手随之揪紧,神色认真地望着凌绍诚,“你千万别像刚才一样,什么都不穿就往外走。”
“我有病吗?赤身走到外面去?”凌绍诚不以为意地笑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想给你看,不代表我能给所有的人看。”
凌暖青有些后怕,凌绍诚自然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可好多人疯了,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她想象着凌绍诚如果光身跑到外面,会怎么样?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再也清醒不过来也就算了,倘若突然恢复了神志呢?
凌暖青将他的领口拉得紧紧的,“你记住就是了,还有像那晚一样淋着雨跑来找我的事,也不要再发生了,被人拍到了不好。”
“你在说什么?”凌绍诚将手探至凌暖青的颈后,“你现在住到了这里,我想见你就见你,不用再跑远路了。”
凌暖青手落下去,却被凌绍诚按着往前走了步,她扑进了男人的怀里,凌绍诚将浴袍拉开,将她抱住了。
“爷爷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了,他想让你走,他以为你是爱我的吧,所以眼里容不下这种事……”凌绍诚叹口气,不知该替自己觉得悲哀,还是庆幸,“他不清楚我们之间的事,不知道你不爱我,你恨我。”
凌暖青小脸紧贴着凌绍诚的胸前,听到男人有力的心跳声撞进她的耳膜内。
翌日。
聆聆和言言被送去了幼儿园,凌暖青起了个大早,窝在客厅的沙发内对着天花板发呆。
没过一会,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凌暖青忙坐起身,就看到明越开了门,随后进来的凌绍诚带着满身冷风,以及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
女人看到凌暖青,不由挺了挺胸,凌绍诚径自走到沙发前,“这就是爷爷说的,我儿子。”
凌暖青望向那个小男孩,女人在男孩的背后推了把,他赶紧上前步喊人。“爸爸。”
凌暖青本该波澜不惊的,却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这声称呼从别人的嘴里喊出来,居然是这样刺耳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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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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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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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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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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