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将一个死刑犯拉到了刑场上,他原本已经做好赴死的打算,可临到关键时刻却又被人拉开。
如此反复,心早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查,当然要查,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那一个。
任苒带着毛西去酒店,她坐在车内一动不动,神色恹恹。
“苒姐,你说这种日子要什么时候才结束呢?”
“有我们在呢。”
毛西脑袋靠着车窗玻璃,目光落定在任苒的脸上,“听说那个傅城擎跟四少关系非常好,从小一起长大,好到能同穿一条裤子那种。”
“那又怎样呢?害死他的不是你。”
毛西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忍住了,车子开进酒店的地下车库,两人拖着行李箱往楼上走去。
任苒掏出门卡,“应该就在前面。”
毛西跟着她走,来到房间跟前,看着任苒将门卡伸过去。
毛西按了下门把,走在前面,任苒回过神去拿行李箱。
她刚要进去,却感觉肩膀上被人用力推了把,任苒趔趄着往后退,目光所及处好像站着几个男人。
“你们……”
“苒姐,救我——”
毛西转身就要逃,被人从身后揪住了头发,躲在门后的男人一脚将门踹上。
房间里传来毛西歇斯底里地哭喊声,“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救命啊!”
任苒撞在了皮箱上,那个箱子又撞向对面的墙壁,她伸手拍打着门板。“开门,快开门。”
她急糊涂了,想到门卡还在自己手里,任苒刷开房门,但是门只能被推开一条缝,里面被反锁了起来。
动静声越发清晰,任苒听到了衣服的撕裂声,毛西的嘴应该是被人给捂住了,这会只能发出模糊的哭声。
“你们住手!你们要钱是吗?我可以给你们。”
任苒的视线被一个男人挡住,那人想将门推上,任苒抵着门板,“快把人放了。”
“四少奶奶,您别让我们为难。”
“你喊我什么?”
男人好像意识到自己错了,赶紧更用力地推门。
任苒往后退了步,要不是凌呈羡身边的人,一般很少有人这样称呼她。
“你们到底是谁?”
“您别问了。”
毛西的声音越来越弱,依稀还有几个男人的说话声,“把她按住了……”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门重新被人推上,毛西一口咬住对方的手,趁隙呼救。“苒姐。”
任苒拿出手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来不及了,报警和找凌呈羡都需要时间,万一被这些人得逞,毛西算是彻底毁了。
“啊——”
房间里传来凄厉的叫声,任苒转身往外走,这个时候最快的解决方法就是去找酒店的人。
她快步走到电梯口,很快下了楼,她冲到前台去找人。
前台听到这个情况,吓得面色都变了,又通知了经理,这才找来保安跟着任苒一同上去。
任苒带着几人走出电梯,远远的居然看到了凌呈羡的身影。
凌呈羡走到那个房间跟前,他按响了门铃,门开了。
任苒看到他走进去,很快门又被关上,她快步冲过去按响门铃。“开门!”
这下,门被打开了,任苒一条腿迈进去,想到身后还有别人,她转身冲他们说道,“没事了,你们走吧。”
她走进去几步,就听到毛西的声音像是裹在被子里的,房门再度紧闭,任苒看到凌呈羡站在床前,面色很不好看,表情怪异地扫向她。
“你没事吧?”他上前步,拉过任苒前前后后看了眼,“打你电话怎么没人接?”
“你为什么会在这?”任苒问他。
凌呈羡心里咯噔下,他一路赶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可具体不对在哪,他又说不上来。
“我接到电话,说你在这有危险。”
毛西裹紧了被子在痛哭,床上应该还有别人,只不过被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
凌呈羡看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心烦,他不耐地上前将另外半边被子掀开。
里面居然露出了阿列的脸,全身光着,什么都没穿。
任苒忙别开视线,毛西哭得更加伤心,抱着那床被子跌坐在了地上。
阿列没有了遮盖物,就那么赤条条地躺在那,这画面很是具有冲突感。
“苒姐……”
毛西露出了两个肩膀,身上有被人掐过的痕迹,脸上也被人扇了巴掌,头发抓得一团凌乱。
除了惨烈之外,找不出别的形容词。
尤其是脖子上的咬痕,看来是恨不得把她的脖子咬断,往外渗出了血点子。
凌呈羡走过去,弯腰推了把阿列,“你给我起来!”
“别吵我……”阿列翻个身,凌呈羡闻到他满身的酒气,他直起身来,目光扫向屋内站着的另外几人,“你们是谁的人?”Χiυmъ.cοΜ
这还需要问吗?
毛西眼见任苒走近,她抬手握住任苒的手腕,另一手指向了床上的阿列,“苒姐,是他,这些都是他的人。”
床头柜上摆着几瓶纯净水,凌呈羡将其中一瓶拿在手里,拧开了瓶盖后洒到阿列脸上。
“干什么!”阿列模模糊糊出声,“哪个龟孙子。”
凌呈羡气得拉住他的手臂,将他从床上拽下去,阿列摔得脊梁骨都要断了,嘴里不停地哀嚎。
可他喝了太多的酒,实在是醉的厉害。
毛西泪水盈盈,凄惨无比,眼睛都哭肿了,任苒看到他身上全是伤。
凌呈羡许是觉得这一幕太辣眼睛,他将床上的枕头拿下来,丢过去遮住阿列的下半身。
“还睡!”
凌呈羡踢了他一脚,“起来看看你做的好事!”
阿列抹了把脸,好不容易爬起身,目光晃动几下后,这才聚焦到毛西的身上。
“我去!什么情况?”
怎么有个光身子女人呢?
任苒捡起地上的衣服给毛西披上,她哭得正伤心,一把抱住任苒,“苒姐,这个房间是四少安排的,这人是他的朋友,我这是自投罗网,活生生被推进了火坑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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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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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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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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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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