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着别人拍照,让别人跟你举止亲昵,就别怪她给我发照片了。”
“我哪有……”
任苒笑容里带着寒光。“我又不瞎。”
凌呈羡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你既然心里不爽,怎么不打电话来质问我?”
“我没有觉得心里不爽。”
“什……什么?”凌呈羡惊呆。
“这有什么好不爽的,你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我挺知足的。”以前是别人给她发床照,现在顶多是合照,可不是进步了?
凌呈羡那脸色啊,无法形容,就跟吃了满口的黄连差不多,“这照片是我给你发的。”
任苒将手机接过去,“你是想让我以后查岗吗?”
她说话如此硬邦邦的,像是一根针往凌呈羡身上扎,他闷闷不乐起来。
“好了,明天开始只要你晚回来,我就十分钟一次地催你,到时候你别说你受不了。”
凌呈羡觉得自己贱兮兮的,他这是眼巴巴送上去给人管束。
他起身去洗手间冲了个澡,回来也不跟任苒说话,往床上一躺就睡觉了。
任苒关了床头的灯,脑袋刚贴到枕头上,被子就被凌呈羡给卷过去。
不盖就不盖吧,反正也不冷,任苒刚要睡着的时候,凌呈羡却紧挨过去,掀开被角将她抱进怀里。
第二天晚上,任苒吃过晚饭在房间里看了会书,凌呈羡提前同她知会过,今晚有事,要稍晚一些回来。
只不过有了昨天的经验,任苒也不敢大意,刚过九点就给凌呈羡打电话了。
两人起先的对话还挺和谐。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还要半小时,怎么,想我了?”
任苒一边看着手里的书,一边心不在焉道,“半小时太晚了,最多二十分钟。”
“好。”
凌呈羡满口答应,可有时候不是说散席就能散了的,半小时后,任苒的电话又杀了过去。
“今晚有点事,真的……”
任苒才听不进去,“这都半小时了,你那边还是吵吵嚷嚷,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十点之前肯定回家。”
“好。”
十点十分,任苒最后一个电话打过去。
“凌呈羡,你今晚不要回来了。”
男人站起身,走到了窗边,声音也是尽量压着的。“这可不行。”
“我已经让人锁了门,你要是敢从大门进来,我今晚肯定跟你没完!”任苒一句话没再多说,直接挂断通话。
凌呈羡盯着手机看了眼,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回到家,大门是关着的,司岩率先下了车,“奇怪,那些兔崽子都去哪了?”
凌呈羡被拦在院墙外,“不用找了,应该被任苒支走了。”
“门怎么还锁起来了?”
那还用问,是任苒干的呗。
司岩掏出手机,“我给少奶奶打电话吧。”
凌呈羡按住了他的手臂。“不用。”
“可我们进不去啊,”总不能半夜三更被拦在自家门外。“我给手底下的人打,让他们过来。”
“不行。”凌呈羡出声制止。
司岩很是不解,“为什么?”
“任苒今天明确说了,我要敢从大门进去,她会跟我闹的。”
司岩要不是没那个胆子,他现在已经嘲笑出声了。“四少,有些女人就是被惯出来的。”
“你懂个X。”
凌呈羡往旁边走了几步,抬头看着围墙,这上头幸好没有电网加玻璃渣,他冲司岩招下手。“过来。”
“四少,要不今晚住外面得了。”惯得任苒都快上天了,让她尝尝什么叫独守空房。
“那我明天长十张嘴都说不清了,被惯出来的怎么了?就是我惯的。”
司岩努了努嘴角,行吧,凌呈羡自己都甘愿找虐了,他还替他抱不平做什么呢?
凌呈羡将手臂撑在围墙上,瞅了眼跟电线杆似地杵着的人影。“愣着干嘛?”
“?”司岩不知道他能做什么。
“来,弯个腰。”
司岩乖乖照做,凌呈羡试了下后踩上去,下头的人没做好准备,身体都软了。
“司岩,你最近肾虚不成?腰软成这样。”
“我没有!”
“来来来,硬起来。”
司岩双手撑着膝盖,凌呈羡一脚踩到他背上,再一个纵身攀上了围墙,他修长的长腿迈过去,坐在了围墙上。
司岩扶向墙壁看他,“四少,我就不进去了,您好自为之。”
一串脚步声都分不清从哪蹿出来的,司岩最先反应过来,冲过去就要阻拦。“干什么的?”
那些人举着相机对准凌呈羡好一顿拍,男人伸手挡了下脸,实在是太晃眼。
“四少,您深更半夜为什么坐在墙上?”
“是啊,这可是您的住所,难道大门进不去吗?”
凌呈羡对这些人很是反感。“你们半夜都不用睡觉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一直在这蹲守,还是一路从酒店跟过来的,其中一名记者说道。“四少,我连明天的头条标题都想好了!”
爆!凌四少半夜翻院墙挂墙上了!
加一个爆字,又得吸引多少人来。“请问您为什么要爬墙呢?”
此时坐在那的霸总并没有落荒而逃,反而相当淡定,“噢,触犯家规,晚了十分钟回家。”
“好了好了,都走,”司岩不耐烦地驱赶众人。“你们要是敢乱写,当心喝西北风去!”
凌呈羡翻身跳进院内,想来任苒已经睡下了,他进了屋后蹑手蹑脚上楼。
他没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凌呈羡小心地拧开门把,屋内一片漆黑,他放松口气往里走。
凌呈羡摸黑来到床边,就感觉眼前一亮,屋内的灯被任苒打开了,他再一看,她此时就坐在床上,一双美目盯着他看。
“我回来了。”
凌呈羡裤腿上还沾着湿草,身上也有脏污,这模样就跟出去偷吃被人逮住了一样。琇書網
“你怎么进来的?”
“反正不是从大门走进来的。”
凌呈羡在身上拍了好几下,“我是不是特听话?”
“明天我就让人把围墙整修一下,拦个几层电网,再铺满玻璃碎渣,再来点锋利的刀片什么的。”
凌呈羡还没爬呢,就觉得浑身被扎得疼痛无比。“你也舍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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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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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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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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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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