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倪蕾将结婚证甩到她脸上的时候,她是半信半疑的,现在她除了突然之外,更多的就是震惊。
“还是,你打算将我藏在屋里一辈子?”
凌绍诚伸手摸向她的脸,凌暖青嘴角处一大块肌肤都在颤抖,男人耐着性子跟她解释,“结婚也只是暂时的,你安安稳稳地跟在我身边,好好念书,我不可能永远让她当这个凌太太的。”
“你太可怕了。”
凌暖青以前只知道他不择手段,却不知凌绍诚连婚姻都能哪来当买卖。
他连他自己都能牺牲掉,更何况是她呢?迟早有一天他会连她都卖掉的。
“我答应你,我跟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这样爷爷也不用再来找我们的麻烦,这根本算不上一件坏事,是不是?”
凌暖青这会双腿发软,走了那么远的路,几乎将她的力气都耗尽了。凌绍诚低着身,将她圈紧在怀里,这算是他欠她的,以后总有机会去弥补。
回到金尊府,凌暖青准备上楼,佣人难得见凌绍诚回来得这么早。“凌先生,晚上在家吃饭吗?”
“嗯,做几个小姐喜欢吃的菜。”
“好。”
佣人转过身想回厨房,凌暖青却是冲着凌绍诚说道,“你跟倪小姐……不,凌太太准备办婚礼吗?她不可能跟你偷偷领个证就好了的,你们打算去哪办?”
佣人听得一阵疑惑,在这个家里,凌绍诚和凌暖青是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凌绍诚越过凌暖青的身侧往楼上走去,“回头再说。”
凌暖青站在楼梯口一步没动,“我反正暑假在家没事做,要不我帮你们挑选下,看看哪家影楼拍摄的婚纱照最好看,我还可以帮你们设计请柬,手绘这种事我最在行。”
“凌暖青!”他站在高处,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压迫向凌暖青,“你还是不能理解,是吗?”
“我凭什么要理解你?”
凌暖青现在就认定了一点,他已婚,那她就是个长十张嘴都解释不清的插足者。
“你过来。”
凌暖青满脸戒备地盯着他,佣人深感自己在这不方便,她抬了脚步就想回厨房。
凌暖青却走过去拦在了她身前。“阿姨,你跟着我们那么久了,你说我和凌绍诚究竟是什么关系?”
佣人支支吾吾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可这节骨眼上,她哪里敢瞎说。
“他让你们喊我一声小姐,听着多么尊贵的称呼,是不是?”凌暖青自嘲地咬出了另外几个字来,“可我不是他的妹妹,不是他的侄女,我是他的女人,是明知他结婚了还要赖在他身边的一个女人!”
佣人看她神色绝望而痛苦,想要宽慰她两句。“不是的……”
“以前不是,可现在是了。”凌暖青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她也没有脸跟自己的朋友们说。
没人会看她和倪蕾谁先认识凌绍诚,谁先在他身边的,旁人的眼里,要认就认那一张结婚证。
“小姐,你别这么想。”
“阿姨,以后凌太太就要搬进来了,你别这么称呼我,她会不高兴的。”
凌绍诚阴沉着脸下楼,走到了凌暖青的身边后攥紧她的手腕。“我跟你说过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我说过她不会住进来。”
“新婚夫妇分居?就算你同意,倪家那边同意吗?”
凌绍诚拖拽着凌暖青往楼上走去,进了卧室,凌暖青将他的手挥开,她快步往里面跑,来到床头柜跟前后将凌绍诚的一个杯子抄起来就砸了。
落地后的碎玻璃打着转来到凌绍诚的脚边,床上还叠放着他的一套睡衣,凌暖青将它拿起来想扯碎,却怎么使劲都不行。她拉开了旁边的抽屉,在里面找剪刀,凌绍诚由着她,直到看见她从里面摸出一把美工刀。
“你做什么?当心手……”
凌暖青泄愤似的将美工刀在男人的睡衣上面一道道割着,锋利的刀口将布料撕裂开,凌绍诚看得心惊胆战,就怕她一刀划拉到自己手上去。
“暖暖,”凌绍诚这会还在耐着性子,自己宠出来的,说到底她发这样的脾气他也只能受着。“你不用去在意别人的想法,我心里有你就是了。”wWW.ΧìǔΜЬ.CǒΜ
如果有个渣男排行榜的话,凌绍诚一定能高中,并且名列前茅。
凌暖青将手里的睡衣丢开,忽然将握紧美工刀的手挪向脖子,最锋利的刀尖这会就抵着她的颈部。
凌绍诚一颗心跟着吊起来,连语气都犀利不少。“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最会运筹帷幄的一个人吗?什么事都必须在你的掌控中,那你猜猜,我敢划下去吗?”
凌绍诚想要上前,凌暖青将刀尖更用力地往下压,男人急得冷汗往外冒,“暖暖,先把刀放下。”
“去你的凌家小姐,去你的花言巧语,我当够了也听够了,你把我从这抬出去,以后大家都清净!”凌暖青居然一点害怕都没有,只有被逼到了这份上,她才知道原来她对死亡没有丁点的恐惧。
“那你想过你这一刀划下去的后果吗?”
凌暖青轻抬了下巴盯向他,“你不必威胁我,你还能有什么筹码呢?”
“你就不想见你的亲生父母?”凌绍诚看到她眼里存了些疑惑,似信非信地冲他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哪?”
“只要我想找,就一定能找到。”
凌暖青握紧了手里的美工刀,“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们在哪了?”
“是!”凌绍诚没再隐瞒,口气坚定,“他们到处在找你,都快找疯了。”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我有多想见他们……”
“因为我不想你被他们找到,你是我的,我把你带在身边这么久,他们凭什么想见就能见?”凌绍诚一席全是真心话,“你要是把命结束在这,正好,让他们来看看你,让他们以后都生活在愧疚中吧。”
凌暖青将刀子从颈间挪开些,人果然有了软肋就不行,一旦心有牵记,再坏的日子都能生出希冀来。
凌绍诚大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将美工刀抢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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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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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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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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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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