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谁说话?”
少女与认真与空气对话的模样,透露着滑稽与荒诞,让他无法接受。
“我?”
风琴夏织轻笑,指着一旁的空气,大大方方的朝柏原介绍:
“这是我的妈妈。”
‘妈妈’默默的注视着柏原。
“神经病!你妈妈早就在七年前过世了!”他不客气地大喊,风琴在讲什么鬼故事。
“没有的事,她……”风琴微微摇头,怎么会,妈妈一直就在身边。
“什么没有?拜托你清醒点好不好!你妈妈已经死了,不要再沉浸在过去的虚幻中,假的,都是假的你还不清楚吗!”
柏原带着怒气的质问和吼声,毫不客气,令风琴陷入沉默。
她无神地双眼默默注视着一旁的‘妈妈’
假的?
‘不会是假的……怎么会是假的……’她喃喃自语。
“不要傻了,若真是你的妈妈,会害你么?若真是你的妈妈,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么,请不要再沉浸在自己幻想虚伪的世界……”
“你已经是个高中生,有自己的判断力。”
“请睁大眼睛看清楚,你身旁,只有自己,没有什么所谓的人。如果它真是你的父母,难道真的会希望你做这样的傻事么?好好想想,你的母亲,应该希望你幸福高兴才对。”
“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故意装醉呢!请你清醒一些!”
一连串的话语像炮弹一般,说到后面,柏原愤怒的语气不由微微带着些许祈求。
他不希望见到那个傲娇又毒舌,像猫咪一样的少女,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即便是一丁点可能,也不愿意。
‘我身旁,只有自己一人?’
少女呢喃自语,陷入久久地沉默。
柏原扯动喉结,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靠近。
“是啊……从很久很久以前,我便一直是孤身一人。”她露出一丝凄凉的笑意。
“不,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你在乎的人!也有在乎你的人!”柏原坚定地喊。
“不会的……我若这般离去,没有一个人会伤心的……”风琴微微摇头,这世界早已没有在乎她的人。
“你的爸爸,是你最亲近的人。”
“他早有自己的家庭……”
“你的朋友,总会在乎你。”
“朋友……我也并未有朋友……”
少女清冷地摇头,那双眼眸蕴含的生气渐渐消散,因为长时期站在高处吹风,小嘴煞白。
深蓝的百褶裙,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不知不觉,还逗留在月峰高中的人寥寥无几。
她的话令柏原沉默,这笨蛋一样的家伙,人际关系就这么糟糕么。
但据他了解,说得并不假。
可是……
柏原站在风琴三米外的距离,微微抬头,认真地看向少女:
“那我呢,那么在乎你的我,也可以视而不见?”
少女无神的眼眸,瞬间颤动,微微张动双唇。
“你如果离开,伤心的是我,也可以毫不在乎?”他反问。
“我……”
生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回到她的身上,风琴的眼眸逐渐恢复以往的灵性,清澈、透明。
“所以,就算为了我,也请你不要犯傻。”
“我……”
风琴没有回答,但再也没有看身旁的‘妈妈’一眼。
只是清澈的眼眸,注视着为自己焦急又忐忑的少年。
他……是这么在乎自己么?
谷</span>冷。
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感觉到寒冷。
“伤口无论多重,都有愈合的那天,但遗憾,却会伴随永远。请不要让自己,成为他人的遗憾。”
柏原认真的凝视少女,真诚的说道。
这句话,终于打动了少女,令她放弃那愚不可及又可笑的想法。
少女肤白胜雪的容颜,不知何时落下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
‘原来……原来还是有在乎自己的人……’
“柏原。”她轻轻开口。
“我在听。”柏原认真地望着她如水的眼眸。
“我的委托,能拜托你听听么……”
少女的嘴角露出一丝凄美的笑容,语气却不知不觉变得哽咽和无助。
“当然,我在听,也一直在你的身边。”
柏原露出发自内心开朗的笑容,伸手搭在半空:
“我自然愿意。”
少女笨拙地伸出纤瘦的手臂,当触碰到少年的手臂时,与她的手心,是别样的温度。
就像太阳一般,让人温暖。
被他紧紧握在手心,少年坚决的力道,似乎怕她会离去,握得很紧。
虚弱到几乎无法站立的少女,被柏原紧紧抓住手臂搀扶,他脸上涌现愤怒、担忧,以及心疼种种复杂的表情。
“你……”
可看见少女虚弱苍白的小脸,柏原无从指责,怒气也渐渐消散,只留复杂和不忍。
“去文学部好么?”
“嗯……”风琴轻轻应着。
然而虚弱的起身,几乎摔倒,好在柏原赶忙扶住。
“抱你可以?”
“不要……”风琴低头说,白嫩的耳垂微微染红。
柏原轻轻一笑,又问:
“背你可以?”
“……嗯”
声若蚊蝇,微不可闻。
柏原蹲下身子,风琴微微迟疑,白皙的手臂环绕住他的脖颈,下一秒,便感觉一双有力的双手绕在她的腿弯。
贴在柏原的背后,她的俏脸如苹果一般,可爱极了,此时的少女,终于恢复生气。
少女青涩的胴体,隔着衣衫贴在柏原的背后,彼此间感知到对方温热的肌肤。xǐυmь.℃òm
背着少女走下楼梯,兴许是不好意思,柏原感觉到她的脸颊紧紧埋在自己的后背,像一只鸵鸟一样。
这样一躲起来,只是衬衫和百褶裙,别人倒真看不出来是风琴夏织。
柏原背着少女,朝文学部走去,路上遇到一些同学诧异的目光,他倒没事,还笑呵呵,但风琴又害羞得像只幼鸟一般。
显然是不好意思极了。
“呵呵,说起来我背上的第一次竟然给了你,亏了亏了。”他扭头打趣道。
背后传来一声闷哼。
柏原轻笑,不再捉弄风琴,就这么背着她一路朝文学部走去。
“到了……”
将风琴夏织,柏原打开文学部的大门,将少女扶在沙发坐下。
见少女小嘴苍白,他烧了一壶热水,趁这个间隙,他给铃姨和羽生姐发信息过去说没事。
“先喝一杯热水。”
柏原为少女倒杯水,叮嘱道:“可能有些烫,先暖手也好。”
“嗯。”
“所以现在,能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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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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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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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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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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