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严大智坐在车头,怀里抱着水壶,从里到外都是暖和的。

  大黑速度是真快,拉了好几百斤的粮食,也是一般驴子的两倍,跑得稳稳当当的,一点不颠。

  严大智哼着小曲,拍拍大黑的屁股蹲,“好小子,不错。”

  大黑甩甩尾巴,有些得意,那是,它可是独一无二的驴。

  中午严谨回来,带回来了大黑。他和严大智在公社碰上,就一起回来。

  师墨做好了饭,一家四口坐一起笑笑闹闹吃完。

  窝了一个冬的俩崽子迫不及待的骑着大黑小黑出门了。

  三岁的小崽子,比师墨初见时更加白嫩,个子也长高了三厘米,但还是小小的一团,软萌软萌的。

  小家伙离开,严谨拿出去公社取的信给师墨看。

  有裴家的信,也有谭振国的,信上的内容都透露出一个消息,黑暗已经到了跟前。

  现在已经是六。

  六年阳历三月,万物复苏的时节,本该欣欣向荣,可城里弥漫着一股死寂,所有人蠢蠢欲动。

  “听说好多学生不好好上课,整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还有些不良青年大街小巷的混,弄得人心惶惶。裴大哥说他大妹夫最近忙得很,因为手底下的人个个躁动不安,这是乱象伊始。”严谨搂过师墨,“墨墨,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来任务,但直觉不会太久了,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回来。”

  师墨心口跳了跳,“什么任务?会有危险吗?会离开很久吗?”

  严谨摇头,“任务都是保密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任务种类不同,时长也不定,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月,不过,不管什么任务,我都会平安回来的,别担心,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你给的东西,没人能伤得了我。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我不在家,你受欺负怎么办,你想我了怎么办。”

  师墨本来还满心不舍,听了最好一句,忍不住拍了男人一巴掌,没个正行。

  严谨笑着顺势握住媳妇拍自己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我会想你的墨墨,每时每刻都会想,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别让自己受委屈,有谁不长眼,不用客气,有我在后面顶着。俩崽子不听话,你也别动怒,免得气坏了自己,等我回来收拾他们。”

  师墨哭笑不得,这是怕她气坏了,还是怕她把俩崽子打坏了。“你上次出门秋猎,走了三天,两崽子一天要问上百十遍,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次你归期不定,要怎么跟他们说,你自己想,可别让我帮忙,我搞不定他们。”ωωω.χΙυΜЬ.Cǒm

  严谨也觉得头疼,“行,我会好好跟他们说的。墨墨乖乖在家,我去多砍些柴火放棚子里,你尽管烧,不够了就烧炭,别自己上山砍柴,免得弄伤你的手。”炭他们留了两吨,等有机会再去弄点,暗的不行,也可以找人明买。

  师墨笑着点头,严谨拿着柴刀绳子出门了。

  看着严谨走远,师墨感受到了急切,闪身进空间,给严谨收拾行礼,免得临到头手忙脚乱,落下东西。

  药,武器,衣服鞋袜,吃食,样样都要准备。

  手表是作为最终的保命法器,一般情况下不会使用,严谨身上能用的就那把匕首。

  师墨觉得还不够,翻箱倒柜的做了一条皮带。

  皮带可化成鞭子或是长绳,皮带头里放了救命的药丸和要命的毒药。

  再有就是穿着,几乎每一样师墨都加入了符文,让小笨笨简单的炼制一番,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身体。

  还有普通的伤风感冒,解毒,止血,内伤一类的药物,单独存放。

  吃食就只能带些肉干,天气越来越大,其他的东西放不住,酱菜可少带一些。

  最后就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林林总总装在一个特制的背包里。

  军绿色布料的外皮作掩饰,内里是师墨炼制的普通器物,没有严谨的允许,谁也打不开。

  内里空间加了芥子能力,有两个大麻袋大小。

  只是可惜,她原有储物的法器没法用,自己现在的能力,也炼制不出现世能用的储物法器。

  背包只具简单的形,空间时间流速完全没有,和普通的用具一样,无法保鲜保质,很多东西不能带。

  但也很好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收拾好包袱,师墨出了空间,天色还早,拿起锄头,把院子里的地整一整。

  严谨天擦黑的时候回来的,几百斤的柴火,挑得轻轻松松,这是身体改造过后,又一直被师墨用灵泉水和带灵气的吃食滋养的成果。

  身后跟着俩崽子和大黑小黑。

  俩崽子一人手里一只野鸡,是严谨打的。

  父子三人回来,师墨就停了手,准备做晚饭。

  俩小家伙抱着野鸡,哒哒的跑过来献宝,“妈妈,爸爸抓的,好好吃。”

  小丫头口水吧嗒掉了出来。

  师墨忍俊不禁,“还没吃你就知道好吃了?”

  小丫头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师墨哭笑不得,接过野鸡,“你们去给爸爸端水拿毛巾,妈妈去做饭。”

  “好。”

  师墨烧水,烫鸡毛,严谨把柴火整整齐齐的码在柴棚里。

  夜晚小院鸡肉飘香,严谨给师家和严大智家,一家送了一碗。

  睡觉时,严谨难得不嫌弃两个小电灯泡,叫来主屋一起睡。

  俩崽子高兴得很,师墨却在旁边幸灾乐祸,看俩小东西能高兴多久。

  果然,严谨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道理,理由后,告诉俩崽子,他会出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俩崽子一听,顿时眼泪汪汪,抱着爸爸喊不走。

  严谨一边搂一个哄,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眼神求助小媳妇。

  奈何小媳妇自己裹了床被子在一边睡得小呼噜都打起来了。

  严谨无奈一叹,第二天顶着俩熊猫眼出门。

  想到晚上还得继续,就止不住头疼,哄崽子这事,真是个漫长难熬的过程。

  俩崽子倒是只焉达达了一会,踩着爸爸的脚后跟,小手拽着爸爸衣襟,寸步不离的跟着。

  没多久,就被小伙伴召唤走了。

  师墨看得好笑。

  严谨上午没去砍柴,准备把后院的地翻出来,去年时间不前不后的,没有种,今年准备种些小麦和其他杂粮。

  也就一亩来地,早就收拾过,简单翻一翻就行。

  天气已经回暖,也不怕冻坏种子,严谨速度快,花了四个上午,就种完了,期间死活不要师墨动手。

  师墨没办法,只能去给他做好吃的,趁在家的这几天,多养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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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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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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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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