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的一嗓子,拍着大腿就要往地上坐,准备一哭二闹三上吊。
师墨勾唇,精神力一出,黄金妹就跟中邪似得,仰躺在床上,嘴不断张,就是发不出声,眼睛瞪得凸起,也只能躺着,根本动不了。
黄金妹吓得不轻,以为自己瘫了,拼命使劲,妄图挣脱命运的枷锁。
奈何,一切努力只是让她看起来更恐怖而已。
车厢里的人吓得不轻,要是老太婆死在这了,他们指不定会沾染上什么晦气,有人赶紧跑去找列车员。
黑胖小子看着恐怖的奶奶,啊啊喊着爬到上铺,裹上被子,掩耳盗铃,瑟瑟发抖。
严谨知道,肯定是媳妇出手了。
也不担心把老婆子玩坏,继续冷视俩大汉,“说说,是赔钱还是赔手?”
大汉在村里称霸惯了,不可能因为一顿打就妥协,嘴里不住的放狠话,“小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让你跪在地上喊爷爷。”
“小子,有种留下名号,等着爷爷上门,谁他妈认怂,谁是王八蛋。”
严谨冷笑,抬脚踩在两人的手上,“别让我说第三遍。”
“啊……松,松手,赶紧松手,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严谨加重了脚下的力道,还旋着脚尖碾了碾。
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嗷嗷的叫着好不凄惨。
但却没有人上前拉架,严谨一看就是煞神,地上躺的那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严谨的鞋子上好似有针似得,踩在两人手上,锥心的疼。
“给,给,我们给,松,松开,赶紧松开。”
严谨挑眉,“先赔,别跟我讲条件,你们没资格。”
俩人气得想活剐了严谨,碍于自己现在还是案板上的肉,只能咬牙妥协,“给,我们马上给。”
铁二孝,是黄金妹的二儿子,用没被踩着的手在口袋里摸,摸半晌掏出一大把毛票,加起来不过三块多钱。
没好气的捅了捅铁三孝,“赶紧的,磨蹭什么?”
铁三孝不乐意,可手上的痛感让他不得不妥协,伸手到口袋里掏,本也想掏一把毛票出来,没想到一不小心掏错了地方,掏出一大卷十元钞。
铁二孝眼睛都瞪直了,怒视铁三孝,“老三,这个是什么,你哪来的?好啊,让你去买点吃的你说没钱,要老子给,你说,这是什么?你说,你说。”铁二孝气得都顾不上手疼,去扯铁三孝。
铁三孝心虚得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严谨没心情看兄弟反目,捡起十元钞票卷,扯出一张收下,其他的扔给铁三孝,转身就走了。
铁三孝下意识捡起钱塞兜里,铁二孝赶忙伸手去夺,兄弟俩打作了一团。
列车员来的时候,兄弟俩已经鼻青脸肿,各不相让,到了难分难舍的地步。
列车员赶紧上前拉架,喊来列车员的群众可不想搭理他们,拦住列车员,“同志,别管他们,救人要紧,快看看那老太太,她快不行了。”
列车员来了两个,一时间拉不开打得激烈的大汉,只好放弃,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在下铺挣扎得厉害,脸上青筋都暴起了,也没能动弹一下。
列车员看她这样,也吓得不轻,可别死在火车上。“快,来两个人帮帮忙,送去医务室。”
众人不想沾染晦气,磨磨蹭蹭的不愿意上前。
两个列车员根本抬不起黄金妹,折腾出一身的汗。
黄金妹突然嗷了一嗓子,直挺挺的自己坐了起来,然后一把推开两个列车员,往俩儿子那扑过去,众人原以为她是去拉架的,没想到,她也是去抢钱的,众人就……
俩列车员被黄金妹突然这一下,吓得不轻。
暂时还不知道这是一家人,回过神来,看他们打作一团,就很捉急,在旁边大喊,“行了,都别抢了,赶紧住手,赶紧的。”
三人为一卷钱挣红了眼,哪会理会列车员。
没办法,列车员只能跑去多喊了几个人来,把一家四口都给带走了。
严谨可不觉得这里面有自己的事,拿到钱就交给了媳妇,“墨墨,我去餐车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你累了就到这边休息一会,我很快回来。”
师墨笑着点头,“行,去吧,问问能不能给些钱票点菜,给孩子们弄些肉粥,要是不行就算了。”
“知道了。”严谨确认媳妇暂时没事,才拿着铝饭盒快步离开。
师墨又拿起了针线织毛衣。
蔡新玉看着判若两人的严谨,心下暗自惊叹,能得这样的男人爱护,这辈子不管如何都是值得了。xǐυmь.℃òm
她不羡慕,因为自己也有。
欺身朝下铺看了看,“老马,你饿不饿,要不我也去餐车看看?”
马跃面容有些憔悴,为刚毅的面容添了些沧桑,对着不离不弃的妻子,钢铁化成了绕指柔,温和一笑,“不用,待会有卖餐盒的路过,我们买一些就是,你也累了,趁这会没事休息一会吧。”
蔡新玉也没勉强,笑着坐了回去,继续纳鞋底。
抬头对上师墨的眼睛,柔柔一笑,“你家男人是个不错的。”
师墨笑,没有多说,反应就能说明一切。
严谨还没回来,俩崽子就醒了。
睁开眼看到妈妈在,裂开小嘴笑,小脸红扑扑的,湿漉漉的大眼睛里还有水雾,呆萌呆萌的可人疼。
“妈妈抱,”小丫头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手,奶声奶气的撒娇。
师墨笑着用她的小棉袄裹住小身子,搂进怀里,帮忙穿衣服。
小丫头软软的小脑袋蹭师墨的脖颈,咧嘴露出小米牙咯咯笑。
安安小哥哥懂事稳重得多,也不让妈妈操心,自己拿着小棉袄就穿了起来。
蔡新玉看着两个白嫩的小宝贝,一个娇软可爱,一个聪明懂事,羡慕极了,下意识的发出由衷的感叹,“你这俩孩子可真好。”
师墨在俩崽子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用浸湿的温热毛巾给俩人擦擦小脸小手,闻言笑道,“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等他们清醒了,怕是得闹翻天,那时候可让人脑袋疼。”
“孩子就得吵吵闹闹的才热闹,”话里,不由得生出几分落寞。
师墨察觉到了蔡新玉的心绪,笑着没多说什么,把刚刚严谨用军用水壶兑好的奶粉递给俩兄妹,“爸爸去买饭了,一会就能吃,先乖乖的喝奶。这会想不想尿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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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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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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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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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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