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慧芳满眼鄙夷,“小畜生还在老娘面前耍心眼,嫩得很,别说严大强没死,就真死了,也是你们这两个逆子不孝,咋,就青瓦能挡雨啊,大队里半数以上的人家都用茅草顶,人家都不活了?那茅草河岸边成片成片的你们这俩个不孝的东西不去割,可着小谨的血肉吃,也不怕噎死啊。行了,滚吧,你们这一家的嘴脸我是真的懒得看,别逼老娘动手。”

  “别给脸不要脸,”严爱国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开始亲娘弟、妹在说话,他就当个背影墙,这会小弟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自己上了,撸起袖子,露出鼓囊囊的手臂肌肉,一脸凶相咬牙切齿的真像要吃人。别看个子不高,样子是真凶狠。

  别说,他突然来这么一下,还真把季慧芳唬了一跳。

  严谨一看,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往前一站,护着季慧芳,冷眼盯着严爱国,“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严爱国心口一突,气势就软了下去,他干不过严谨。

  严爱党严爱桃朱桂花被严爱国这怂样气得脑门嗡嗡的,没用的东西。

  季慧芳撇撇嘴,严大强这家子,除了小谨,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有出息的。可怜小谨啊,没投生个好人家。

  严大智背着手,一脸威严站出来,“行了,你们别在这闹,有什么事让严大强来跟我说,赶紧走,再不走,直接以破坏生产队和谐团结的名义扣工分。”xǐυmь.℃òm

  严爱党知道事情是不成了,愤恨的冷哼一声走了,其他三人见状,也灰溜溜的赶紧溜。

  热闹结束,严大智挥手让大家继续干活。

  师墨狗腿的端着水递给季慧芳,“堂婶辛苦了,快喝口水润润嗓子。”

  季慧芳嗔瞪她一眼,没看出来,小媳妇还是个有心眼子的。笑着接过,一口闷了,她是真渴,骂人不但费神还费嗓子。“你们是晚辈,不管怎么说,朱桂花都顶着后娘的名头,你们说什么都不对,只能我出面,以后啊,有事就去找婶子,别自己正面争执,容易遭人话柄。”

  师墨笑,她一向不正面争执,只会直接动手。“知道了婶子,我都听你的。”

  回去的严爱党几人越想越气,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况且,严爱党还等着严谨家的水泥青瓦给自己装门面呢。

  “都怪那两个老不死的管闲事,妈,咱们晚上再去一趟。”

  朱桂花一向以自己最聪明的儿子为主,当即就点头,“行,晚上季慧芳那婆娘不在,看老娘怎么撕了小畜生。”

  严爱党挑挑眉,他想的可不是去要,不过,也没反驳他亲娘,到时候直接动手就是。

  严爱桃还在懊恼没能得到吃的,这会一听,就开始幻想大鱼大肉了。

  不管这一家子打着什么鬼主意,山脚,十二点准时开饭,饭菜都很扎实,干活的人吃的很满意,吃完休息一个小时,下午继续干。

  大山子和送材料的卡车司机没有久留,朱桂花来闹之前就已经走了。

  上午,木工师傅已经开出了不少木板,炕也全扒了,建房师傅也挑好了开门开窗的位置,下午一开工,直接动手,一间长屋,又开出三个门,五扇窗。

  三间卧室,一间一扇窗,堂屋两扇窗。

  每间屋子都要盘炕,这里冬天很冷,而且很长,没有炕过不了冬。

  严大智帮忙联系的石头也来了,堆在院子里,地基一挖好,就可以砌,都是很方正的长条石,结实耐用。

  中午吃得好,下午干活也有力气,一直到太阳落山后,所有人才收工回家。

  入夜,师墨一家吃完饭洗漱后就进了临时棚子里休息,这几天要修房子,跟师家人说好了暂时不去。

  师墨每天用精神力查看一遍师家人,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事,吃食早就送去了,很充足。

  小两口今天也累得不行,准备早早入睡。

  刚闭上眼睛,师墨就睁开了,双眼闪着精光。

  严谨似有所感,跟着睁眼,“怎么了?”

  师墨勾唇,“你后娘一家来了。”

  严谨挑眉,“下午我让人去查了,严爱党最近正在议亲,看上隔壁公社生产队的一个姑娘,死活要娶。不过那姑娘家要的聘礼多,他们就打上了我的主意。不过,有件有意思的事。”

  师墨往严谨怀里靠了靠,饶有兴趣问,“什么?”

  严谨心头有些火热,但看了眼旁边两个闪亮的小电灯,歇了心思。“那姑娘其实是个脑子有问题的,饿了就要吃,没吃的就打人,别看是个姑娘,气力特别大,发起病来,六亲不认,甚至可能动刀子。她家人倒也疼爱她,尽量给吃饱,所以养得白胖,这才入了严爱党的眼。不过,这事姑娘家瞒了下来,还让生产队的人帮忙,制造姑娘抢手的假象,让严爱党着急,促成婚事。”

  师墨笑了,她的精神力没有完全恢复,覆盖整个严家大队都有些勉强,所以并不知道隔壁公社的事,也就没办法去看看那姑娘到底什么情况,不过,听了男人的话,十分认同这是件有趣的事。“他们生产队的人愿意帮那姑娘家?”

  严谨笑,“不愿意怎么办,难道让那姑娘嫁不出去,祸害村子里的人吗?”

  师墨撇撇嘴,果然,人嘛,倒霉的是别人就好。

  “这么说的话,我们作为哥嫂,应该帮弟弟达成心愿的。”

  严谨挑眉,“墨墨想怎么帮?给钱?”

  师墨白了严谨一眼,“我又不傻。”随即笑得很是奸诈,“不知道严爱党要是废了,他家还会不会,不再舍不得那点聘礼钱。”

  严谨沉默,行吧,其实他媳妇也是个腹黑的。“他们到了,你乖乖睡,我去。”

  师墨拽住他,“这事我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严谨沉吟了一瞬,同意了。

  院外,朱桂花以为是明抢,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可她儿子等天黑透了,悄悄的来,她才知道,是要暗偷。

  虽然她觉得明抢暗偷都是把东西巴拉回家,没什么差别,可明抢总觉得要爽一些。

  不过儿子说这样少麻烦,她也就同意了。

  一家人,除了睡着的严大强和严小宝,其他人都来了,还推了一辆独轮车。

  “二哥,我们都搬什么?”严爱桃问,心里还惦记师墨家的大鱼大肉,激动得本就不美观的脸,越发丑陋。

  严爱党一心记挂自己的新房,没工夫搭理严爱桃,敷衍道,“当然是青瓦和水泥,赶紧的,别磨蹭。”

  严爱桃瘪瘪嘴,几人悄声进了院子,直奔堆青瓦的地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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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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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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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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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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