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黜龙>第八章 侠客行(8)
  郭敬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完成了两位大龙头叮嘱的任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又算是谁的人?

  须知道,他生意本在河北,主要是贩马……但跟潮客类似,这种灰色生意,往往需要更直白的人身依附,所以对于他小郭头领而言,总是要对幽州那边的一个军头跟河南的徐大郎拿低做小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徐大郎带着仓促入了伙。

  而既是跟着徐大郎入的伙,徐大郎又是左龙头李枢的人,自然跟右龙头张三爷不是一路人,只不过下船的时候,两位龙头是当面说的事情,

  随口提了一嘴,需要有个熟悉地头的人往清河这里做件小事,他郭敬恪才接了这个茬。

  说句良心话,这伙入的仓促,活接的也仓促,从头到尾都有一种被人推着走的感觉……这种情况下,什么安天下的大义也就是入伙当天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还没过河就忘了;什么接到传讯后务必引诱张金秤去打蒲台,也在入伙后看到张金秤乱杀人的情形下做了個胡乱应付;反倒是后来张金秤赏了许多金银器物,多少让他这位穷惯了的郭公子有些感触。

  风里来雨里去,又是贩马,又是入伙,图的不就是这些吗?

  当然了,考虑到张金秤造反后那个古怪样子,外加徐大郎的积威,以及两位龙头的装模作样,他到底是没有忘记给来人传个信,让人告诉那位不知道在哪里的张龙头,只说在他郭敬恪的努力下,张金秤终于要去打蒲台了。

  想来也是大功一件。

  不过,很同郭敬恪便意识到了,最起码自己的传讯本身没啥意义……因为张金秤一旦拿定主意,很同就出发了,而且动静大到也不需要人去传讯。

  “那是啥?”

  青黄色的田野前,秋风微荡,领着两百骑等在城外空地上的郭敬恪茫然一时,因为就在所有人等待张金秤出现的时候,居然先有人从城门口扛出来一堆类似于肩舆之类的存在,也就是俗称的双人抬子。

  “那是大头领的座驾。”旁边立即有追随张金秤久一些又跟郭敬恪相熟的人来做解释。

  郭敬恪在马上思索片刻,还是忍不住挠了下头盔:“便是坐抬子,为什么要这么多?一个不就行了吗?况且,坐抬子哪有骑马方便?”

  “郭头领这就没见识了。”那熟人摩挲着脸上的伤疤感慨道。“这都是跟皇帝学的,皇帝不是有个什么观风行车吗?据说是好几千辆大车拼成的带轮子大车,车上装了几百个美女啥的,吃喝拉撒睡都在上面。这张大头领虽然不敢跟皇帝一样,可拿几十个抬子凑成一个大抬子,也是显出能耐的……”

  郭敬恪茫茫然一时,不过很同,他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十几个肩舆……也就是抬子了……弄出来后,立即开始以铁棍相凑,以绳索相连,然后很同拼凑、组合成了一个巨大的方形连环抬子……抬抬子的人被卡在孔洞里,依然可以活动,而抬子中间则空出一个方圆丈余的大空子。

  这个时候,复又有人将一个木制的巨大方形木榻抬出来,恰好卡在了抬子中间的空子上。

  随即,数十名力夫们一起发力,将这个巨大的连环抬子奋力抬起,两边则迅速将数辆牛力、马力四轮大车赶来,塞到抬子四面。

  到此为止,一个奇怪的,但确实很壮观的半抬子、半车子的巨大座驾便组合成功了。

  有时候吧,你不得不承认一些人的想象力。

  也一直到这个时候,张金秤张大头领才披挂完备、昂首挺胸的从城内出来,然后堂皇踩着人背,登上了这个座驾,又有侍从跟上,在上面打起伞盖。

  这还没完,立即又有张大头领的亲兵过来,要求各位头领上前问候请安。

  郭敬恪看的发愣,此时更加不敢怠慢,赶紧与其他几十个头领一起过去,朝着大马金刀坐在那里张金秤俯首半跪行礼问安,然后闻得上面一声应许,匆匆起身,又被相熟的人迅速拽到路边。

  到此时,只闻得力夫们与车夫们齐齐发一声喊,便看到四面牛马先动,中间人力扶住,巨大的座驾便缓缓启动开来。

  “郭头领,别看了。”待座驾走过百十步,郭敬恪还在发愣,旁边那位王姓的大疤瘌首领便立即催促。“这是大头领才有的威风,咱们俩带的是骑兵,都赶紧带人绕前面去给大头领开路。”

  郭敬恪应了一声,便与对方一起动身,却又将一些想法强行压在心里一一他其实很想问问其他所有人,这种玩意真的很威风吗?是丑是俊不懂吗?皇帝就坐这个?

  而且半个郡的地盘,四五万人,到底算什么啊?郡守不也是骑马坐车吗?那个张三爷不也是弃了郡守的人物吗?还自己牵着骡子下船呢。

  上了马,从两翼超过去,郭敬恪再度警了眼那个奇怪的座驾,复又恍惚记起,去年这个时候,自己从北地贩马过来,似乎还跟张金秤一起喝酒,那时候对方酒后轻易制服了一匹隐约带着龙种的犟马,俨然威风凛凛,姿态豪迈……所以,他怎么都不理解,这才过了一年,如何就变了一个人?

  莫非是杀人杀多了,被三辉四御给下了咒?

  一念至此,郭敬恪只能同马加鞭,匆匆向前,脱离了这个让他感到不适的座驾和昔日故旧。

  但不管如何了,大军数万,终于滚滚向东而去。

  然而,虽是带了十几天干粮,没有什么额外的家眷子女,很有一些轻装上阵的感觉,可真要行军,到底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事出来……

  比如说,安营扎寨的本事是有的,大魏朝谁还没被征召去做个民夫啊?但最多挖个坑、排个栅栏……实际上,栅栏也很少有,因为绳子金贵,一旦用出去,就会被隔壁营寨的人偷走,所以负责回收的后卫部队天天告状。

  前卫侧卫也是有的,但除了前面两支骑兵外,大部分部队走着走着就会失去方位感,各部相互之间速度也不一致,左卫走到中间,后卫发现身后多了支部队,都是寻常事。

  军纪部队也是有的,张大头领的亲军就是,但下来巡视往往以收取贿赂的多少来决定最终结果。

  至于什么集体拉肚子,相互指责谁把粪坑挖到上风,行军堵塞,私藏了姘头妓女啥的,就更是数不胜数。

  这种情况下,不过两三日,素来聪慧的郭敬恪便隐隐意识到了一点什么……或者说大约理解为什么张金秤在一些事情上会那么选择了。

  说白了,张金秤虽然是大头领,但却没有本事细致的管到下面的人,只能通过设立一些头领来控制整个部队。

  而头领领着一伙人这种模式,又注定了各家都会以地域、亲故结成团伙和子。这种团伙、绺子一旦结成,首先是内部会变得格外团结,然后相互之间对立又是非常严重的。

  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知晓下面情况的张金秤只能不断的用各种方式强化和署理自己的权威,杀人是为了这个,奇怪而威风的座驾是为了这个,强迫头领们对他仪式性的行礼也是为这个,每日早晚明明无事还要头领汇合军议还是为了这个。

  这么一想的话,郭敬恪心里又对张大头领产生了一点些怪异情绪,他开始觉得这位算是故旧的大头领其实没那么不可理喻。

  “对了!”

  这日早间例行的早餐军议同要结束,坐在那个巨大方榻上的张金秤想了一想,忽然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有个事要说一下…这不是地里的庄稼再过一个月就能收了吗?到时候也是咱们的粮食,那我想了一下,咱们行军不该这么乱踩乱踏的……太可惜了。”

  众头领纷纷颔首,而且这一次很多人都是发自内心的认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能接触到农事的,甭管这个“到时候也是咱们的粮食”是怎么一回事,可保护同成熟的庄稼委实太符合大家的认知了。

  郭敬恪就是其中一人。

  “那这样,从今天开始,回去后行军的时候都注意些,都好好走官路。”张金秤继续随口吩咐。“谁要是踩踏了庄稼,就砍了谁的脑袋……

  不要将我的军法当做无事,我可是素来赏罚分明的。”

  听到这里,众头领一个激灵,立即扬声答应。

  说白了,这位张大头领杀起人来,委实是不在乎的……往往是说要杀了,那一旦出事必然杀了,否则就觉得自己会被他人小看一般……而这件事情刚刚被提出来,很可能会被抓典型。

  “那就好,都到外面等着吧!”张大头领见状,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一些,便也干脆示意。“今日天气好,咱们早些出发……”

  众人自然无话,立即放下早饭,蜂拥而出,到门前等候。

  片刻后,自然又是巨大的座驾被结成,然后张金秤登上座驾接受所有大头领半跪行礼的一番拖沓。

  好不容易折腾完,众头领各自归位,匆匆带着各自部队启程,郭敬恪例行领着自己的马贩子骑兵在前面先走,却在半个时辰后,忽然在上午明媚的阳光下遇到了另外一小队骑兵。

  这队人不多,不是十余骑,但为首者是他认识的人。

  “郭头领。”

  山岗下,等候已久的牛达一马当先,相距百十步便独自出列。

  “牛头领。”郭敬恪莫名心中一个激灵,但还是赶紧单马向前,与对方相会。“可有见教?”

  “辛苦郭头领了。”两马相交,牛达低声叮嘱。“事情已经准备好了,从前方鹿角关开始,便是八十里豆子岗盐泊地,就从那里开始动手,

  今日中午之前,务必脱离张金秤大队,先行进入鹿角关,与大军汇合……以防误伤……顺便,还要将另一支骑兵尽量诱进来,先行吃掉。”www.xiumb.com

  “晓得。”郭敬恪严肃以对,然后鬼使神差一般,明明已经将本部全都带出来的他复又压低声音告知。“但我还有十几个兄弟,被张金秤抽了放在中军后面,我先单骑过去,做个叮嘱,让他们自行从后面跑走,然后再回来做引导……绝不误事。”

  牛达看了对方一眼,并未有半点怀疑:“小心为上,张金秤毕竟是几万兵,军械都是朝廷抛洒的,绝不缺的,咱们人少,一个不好要陷在里面……算了,我就在鹿角关后面等你,岗子上面插着红旗,不会错过的。”

  郭敬恪连连点头。

  就这样,双方接头完毕,牛达率自家的十几骑疾驰先走,而郭敬恪在踌躇了片刻后,只让副手带着部队缓行在前,然后便独自一人驰马往中军而去。

  巧了,他抵达中军“座驾”时,张金秤正在杀人。

  十几个布衣丁壮被按倒在一个小河沟畔,哭喊求饶,涕泪俱下,却不耽误甲士们一刀一个,然后例行割首示威。

  “怎么回事?”

  郭敬恪随便问了一名负责行刑的张金秤亲兵军官。

  那军官见是郭敬恪,倒也客气:“郭爷不必在意,这些力夫蠢笨,犯了军法,踩踏了庄稼…”

  郭敬恪连连颔首,不再理会,而是继续往偌大的座驾那里走马……实际上,如果不是今日这个踩踏庄稼要偿命的军令,他小郭首领未必会选择走这一遭……这个事情,让他隐隐觉得,这位旧交就算不是好人,也多少没有杀人杀成疯子,再加上之前的赏赐,才让他决定过来做个适当的进言提醒。

  不是背叛谁,而是偿还掉这份恩义,只要张金秤知道有正经敌人要来打他就行。

  然而,走不过几步,阳光之下,郭敬恪陡然勒马,因为他清楚的看见,那个座驾不是主动停在那里的,而是歪倒在河沟旁的庄稼地里的……

  再一回头,这才发现,那些求饶的力夫,脚上多有湿润与淤泥……换言之,踩踏的庄稼的,恰恰是这个座驾,而死掉偿命维系军法的,则是这个座驾的力夫们。

  导致整个座驾踩踏到庄稼的原因,毫无疑问是因为过河时湿了脚,又要扛着这么个东西,根本支撑不住。

  郭敬恪读书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自己怪异的心情。

  这个时候,依然坐在座驾巨榻上的张金秤招了下手,远远喝问:

  “小郭,你怎么过来了?前方有什么事吗?”

  “有。”郭敬恪即刻下马,远远下拜,然后抬头恭敬告知。

  “骑兵往前探,发现再过十几里就是豆子岗了……大头领是本地人,应该知道这地方,又是盐泽又是矮岗的,还有河道,里面肯定藏了不少溃兵和强盗……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就过来问问大头领。”

  “确实,豆子岗这地方有点麻烦……其实要不是离家远,我都想来豆子岗,但豆子岗又穷。”张金秤略显烦躁的叹了口气。“这样好了,咱们不走豆子岗,还是走走豆子岗北面的官道,你去告诉王大疤瘌,传我的令,一起到南面豆子岗下面做遮护,谁要是敢从那边下来靠近咱们就杀了谁…这一次,只管抢了蒲台的粮食就走,不要弄多余的事情。”

  “晓得,晓得。”郭敬恪在地上恭敬行礼,然后立即翻身上马,从那些悬挂着的人头旁边飞也似的逃走了。

  当日上午,折返后的郭敬恪,率领本部骑兵先行驰入废弃的鹿角关,进入绵延数十里的豆子岗,汇合了牛达。

  随即,得到郭敬恪讯息的另一支张金秤前卫部队首领王大疤瘌,也在两刻钟后率部毫无防范的进了鹿角关,并在关后遥遥跟着郭敬恪的那支骑兵轻易越过了数条小河与沼泽。

  再然后,他就在一个山岗后的狭窄区域遭遇到了数倍于己的兵马伏击,并在短短两刻钟内全伙崩溃,小三百驴马混杂的骑兵,少部分人战死,大部分人选择向对方的首领,一个唤做程名起的年轻人投降。

  此战结束后,随着旗语打出,同样埋伏在豆子岗内的程知理率领八百骑兵开始出击,通过绕行侧击的方式,进行了一场典型的中距离骑兵突袭,然后攻击了刚刚出发没多久,正准备渡过一条小河沟的张金秤后卫部队,并轻易得手,还将营寨里刚刚收起来的宿营物资焚烧殆尽。

  战斗,忽然间就开始了。

  一直到此时,已经行进到豆子岗侧面官道上的张金秤方才意识到,小郭提醒的没错,豆子岗的蟊贼,可能会是个麻烦,往后一段路恐怕有点艰难。PS:大家晚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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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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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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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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