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确保面前这位演仙谷化神修士不会突然逃跑,否则不好追。
过去一年,安闻见大部分时间精力都花在扩建宗门和添加阵法上,追击能力没有加强。
万一这位化神修士感觉不妙,再次逃跑,安闻见还是无法进行有效追击。
其次,安闻见这会儿状态确实不太好。
双手碳化看似严重,实际只是“小”伤,治疗术法刷个几十次,最多上百次就能痊愈。
看不见的身体经脉里,才是“重”伤。
那些侵入体内的火灵力,像牛皮糖一样附着在经脉上,持续产生灼烧的“幻痛”。就算有阵法帮助,彻底消除这些火灵力,也需要一些时间。
最后一个理由,是保险。
面前这个修士,当初能那么果断抛弃同伴,现在闯入敌方大本营却这般淡定,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是孤身一人。
演仙谷肯定还有其他修士埋伏着,而且是能带给面前这位修士足够安全感,实力强劲的修士。
【如果有化神以上境界的修士,不至于这样遮遮掩掩,还弄了两个炮灰过来,还在埋伏的那个,大概率是化神。】
连续承受十几次龟甲撞击后,安闻见能够用来防御的阵法越来越少,自身气息逐渐变弱,身上的伤势越发明显,呼吸越来越重:【她法器虽然是龟甲,但一点都不像是会算卦的人。估计埋伏的那位才是会算卦的人。就是不知道能算到什么程度…】
“还在挣扎,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啊!”
开婡嘴上不饶人,下手更是重。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安闻见此时所在,已经很接近安建派核心区域。
终于,第二十三次龟甲撞击,安闻见没能凝聚出任何防御阵法,被龟甲直接撞上,再次吐出一口老血,半跪在地,单手撑着,脑袋下垂,身上刚止血的伤口裂开,白色的服饰几乎被红色染透。
开婡乘胜追击,没有犹豫,直接砸下龟甲,威力和之前相比没有丝毫衰减,一股要把安闻见拍扁的气势:“死吧!”
“我拒绝。”
安闻见突然抬头,中气十足地说:“会死的是你们。”
开婡感觉身体突然被一股阻力包裹,动作一僵,御使的龟甲同样一滞。
安闻见把握时机,秒起身,一掌推向开婡的脑袋。
眼看就能秒了她,一直埋伏的修士,终于现身——就在空中,收敛气息,使用法器伪装,将自身与天空融为一体。
此时从伪装里冲出来,天空一瞬间仿佛破开一个洞。
九枚铜钱形状的法器从现身修士手中飞出,列阵,正面挡住安闻见这一掌。
强大的冲击力,震的九枚铜钱大幅度晃动,但终究没能打散。
开婡趁机加强控制,让龟甲推着自己往后拉开距离。
现身的修士立马回收铜钱,就要重新潜伏。
“来都来了,别着急走嘛。”
安闻见双手一甩,从袖子里甩出九道“锁链”,组成锁链的每个环,都是一张纸质符箓。
“乾坤既定,天地圄囹,急急如律令。”
所有符箓应声而化,融入天地之中,成为一个底面积直径两公里,高千米的透明圆柱形障壁,笼罩四周。
开婡的神识感知极限只有数百米,不知道安闻见做了什么:【好多符箓,灵力波动好强!】
但开婡此刻依旧不慌,警惕安闻见突然进攻,传音问:“师姐,算出多少?”
“一半。”
开婡的师姐放弃继续潜伏,落到开婡身边,控制九枚铜钱在周围悬浮,同样传音回答:“剩下一半,因为金剑和山居他们使用的混天木干扰,暂时算不出来。”
“能赢吗?”
开婡脸色一沉:“如果不行,我留下断后。我们至少要活下来一个!”
“不好说。”
师姐还是那么淡定:“他布置的大阵被撼地火神丹毁掉九成,最后一成被你的龟甲破坏。我刚才出手前算到,周围已经没有法阵让他用。”ωωω.χΙυΜЬ.Cǒm
“没有了?”
开婡疑惑道:“那他刚才甩出那九道符箓是在布阵?”
“不是阵法,是术法,更准确说是通过符箓施展的术法-符法。”
师姐纠正道:“那九道符箓,恐怕是专门用来配合施展术法的一次性符宝。现在四周空间被封住,就算你留下断后,我也走不掉。”
“那要怎么做?”
开婡被师姐的淡定影响,逐渐平静:“尝试正面战斗击败他,还是尽量拖延时间,等符法效果过去再逃?”
“他跟我们一样是铸魂境,但只有一个人,灵力消耗也很大,优势在我们这边。”
师姐摆好迎击架势,九枚铜钱凝聚灵力:“主动出击,别给他恢复灵力的机会。小心他临死反扑,好好配合,能赢。”
两人说得很快,安闻见这边刚收手,她们就控制龟甲和铜钱发起攻击。
龟甲将九枚铜钱吸入,而后九连喷,扁平的铜钱加持灵力,仿佛九片圆刀片,破坏力不比攻击法器弱。
【看来是算到什么,不想给我喘息的机会。】
安闻见心里一松:【这样也好!】
直接在双手凝聚灵力,各自抓住一枚铜钱,将其余七枚打偏,朝两人冲过去。
开婡控制龟甲撞过去。
师姐眉头微皱,加强灵力投入,想把铜钱从安闻见手里夺回。
感觉到手里两枚铜钱传来的反抗力道增加,安闻见默默加大力度,并持续往其中注入数倍的灵力,握紧铜钱,拳头砸向龟甲。
开婡只觉得精神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师姐,他力气好大,龟甲差点就被打碎!”
“他身体力量很强。”
师姐感觉哪儿不对:“不要和他正面对抗。”
“那就让他没力气跟我们对抗!”
开婡双手飞快变化几个手印:“散!”
龟甲表面一阵灵光流过,分裂成数万块指甲盖大小的六边形甲片。
“鸩羽甲!”
开婡双手齐舞,甲片上亮起一个形似羽毛的符文,变成一根根灵力羽毛。
师姐默默配合开婡,剩余七枚铜钱飞到四周,固定在七个位置:“擒龙七锁。”
安闻见感觉手里两枚铜钱一热,灵力凝结成一条青色锁链,沿着他手臂缠遍全身,最后和周围七枚铜钱连结到一起,将他锁在原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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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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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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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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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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