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的,小丫头是真性情。”姚长生轻轻摆了摆手大度地说道,他怎么会跟一个无知的小丫头计较。
姚长生垂眸看着手里黑漆漆的刀鞘,没有任何的缀饰,看着普普通通。不知道什么材质,坚硬、温润,轻轻敲击着,有金石之声。
一般刀鞘多是木制或是皮制,这个他还真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
姚长生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噌……的一下抽出来。
宝刀出鞘,龙吟虎啸,刀刃仍十分锋利,冷森森,寒气逼人,通体漆黑的寒光。将刀举到面前,刀背能清晰映出他的面容。m.xiumb.com
刀长三尺九寸,三指宽,刀身上没有任何的花纹,雕饰,还看不出来历!
姚长生在心底暗赞一声道:即便见识不凡的他,也不得不赞一声,好刀!他有些后悔说出刚才的话了。
后悔只是一刹那,倒也不会说话不算话。
姚长生随手弯腰捡起一根树枝,直接砍去,轻松的很。
又将刚才她们砸土地爷真身的木棍,有婴儿手臂粗,砍下去,不费吹灰之力。
这好像试不出刀有多锋利,目光看向庙中央的立柱,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
陶七妮目光一瞬不瞬的注意着他,察觉他的意图,出声道,“你这砍下去,土地庙有可能会塌。”
这可真的是顶梁柱!
姚长生闻言看向陶七妮,这观察力够敏锐的,看看刀,又看看立柱,只好作罢!
姚长生又揪了自己一根头发,放在刀刃上,吹毛断发啊!忍不住赞叹一声,“好刀!”
“还我。”陶七妮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道。
沈氏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吹毛断发,可也看得出来这刀有多么的锋利,担心地看着不懂事的女儿忙说道,“妮儿!”冲着她微微摇头。
“给你。”姚长生将宝刀嗖……的一下放回刀鞘,眼神很是不舍的双手递给了她。
陶七妮飞快的将刀拿在手里,紧紧的抱在怀里。
沈氏走过来不满地看着她说道,“你这孩子。”
“我怎么了?这刀害的我头上磕了这么大的包,合该是我的。”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透着倔强看着她说道。
沈氏哭笑不得地看着孩子气的她,“怎么就是你的了?就是不给姚公子,它也是有主人的。”
“这里就咱这些人,它的主人在哪儿?”陶七妮眨眨纯真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她爹,这刀咋冒出来的。”沈氏看向陶十五问道,“这土地庙咱可是里外都看过的,都没发现有这刀的。”
“这……”陶十五双眸在土地庙里转来转去的,这不是为难他吗?他哪儿知道啊!
“有个地方没检查。”姚长生看着四处查看的他道。
“哪儿?”陶十五看向他问道。
姚长生看向被砸的彻底的土地爷爷,陶十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土地爷爷?”眨眨迷惑的双眸看着他。
姚长生闻言看向被毁的土地爷的真身,“这刀被葺在泥胎中,被这孩子给误打误撞的重见天日了。”
正中下怀!
“那就更证明是我的了,看来砸它是对的。”陶七妮闻言顺杆爬,亮晶晶地双眸,灵动有神。
沈氏面向土地爷爷,双手合十,一揖到底,“罪过,真是罪过。”
沈氏直起身子一把掌拍在陶七妮的瘦弱的后背上,“还对呢!差点儿没被你给吓的魂都没了。”
陶七妮被拍身形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栽倒。
沈氏眼疾手快的搀扶着她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
“头晕,脑袋里仿佛两个小人在打架。”陶七妮晃晃脑袋,委屈巴巴地说道。
“额头上那么大的包,不晕才怪呢!”沈氏扶着她走到墙根道,“快坐下,坐下休息一下。”
“你打我,我也要说,如果不砸了,哪里来的刀!”陶七妮纯净又清透的双眸看着她笑嘻嘻地说道,食指指指湛蓝的天空道,“可见这是天意!”
“天意,天意。”沈氏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你好好坐着,你看你把这土地庙弄的乱糟糟的,俺收拾一下,不然这晚上怎么睡。”沈氏嘱咐着她说道。
“嗯!”陶七妮乖巧地点点头,眼神扫了一下灰扑扑的土地庙,扶着墙站了起来。
她现在是前所未有的疲惫,拼尽全力,身体发出抗议了。
“你咋又起来了。”沈氏赶紧扶着她道。
“您不是要打扫吗?我去外面坐着。”陶七妮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叫俺啊!看你这脸色难看的。”沈氏搀扶着她出了庙门,坐在石墩上,斜靠在土坯墙上,将黑刀抱在怀里。
“我没事了。”陶七妮看着她轻扯唇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刚才砸土地像太卖力了。
沈氏看了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从独轮车里拿出扫帚苗捆的扫帚,看向男人们道,“你们先出去,俺把这里扫扫。”
“哦!”陶十五他们三个出了土地庙。
此时太阳热辣辣的炙烤着大地,三个人贴墙站在阴影里。
午后是一个时辰内,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俺去打点水,烧水喝。”陶六一抬起胳膊擦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道,说着抱起瓦罐就走了。
“等等!俺跟你一起去。”陶十五看着他忙说道,前面虽然是枯树林,没有遮阳的地儿,但有水,洗洗也好,这身上灰的。
“等一下。”姚长生伸手叫住他们道,“拿上木盆咱们一起去。”
“是是是!”陶十五赶紧回来,从独轮车上拿出直径大约一米的木盆。
三人去了枯树林,很快就回来了,脸、手,胳膊都白净了许多。
陶十五与陶六一两人抬着一盆水回来。
沈氏此时也打扫干净了土地庙。
“妮儿,孩子娘,赶紧过来洗洗!”陶十五看着她们母女俩招手道,“俺给你们了撩着水。”
陶七妮蹲下来,刀放在怀里夹在双腿间。
蹲在地上的沈氏看着她说道,“你这刀,放一边不行吗?这窝着多难受。”
“我的!”陶七妮抱着不撒手道。
“这孩子,没人抢你的。”沈氏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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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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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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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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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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