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明军也开出了营寨,相比幕府大军,明军战袍统一,黑色盔甲。
红黑色的战阵整齐划一。
保科正之的望远镜一直瞄着明军战阵。
他被明军的骑阵深深吸引了。
首先他被明军的坐骑震慑。
相比倭国战马,明军战马高大强壮太多,四肢也相对纤细,看着就是威武帅气。
这不是表面文章,而是反应出战力。
明军骑军半身铁甲,下身皮甲。
加上骑枪马刀火铳等等,负重极大。
但是其坐骑依旧可以轻松驮带。
相比之下,倭国坐骑矮小很多,即使倭人身材略矮些,也无法披挂铁甲,他们全部是皮甲。
防护力上差了很多。
关键是明军后面还有大片聚集一处的备马。
这就扎心了。
倭国骑备基本没有备马。
先有的骑备还无法保证一人一马呢。
而明军奢侈到如此境地。
“明军骑军太强,看他们的神色,即使面对人数比他们多的我军,他们依旧很平静,绝对是明军的最强战力,如同当年在朝鲜一样。”xǐυmь.℃òm
酒井忠胜提醒道。
他也没有经历朝鲜大战,但是他当时已经十岁出头,耳闻目染的从出征的武士那里得到不少真实信息,明军的步军也就罢了,真正对倭人威胁最大的就是明军边军骑军。
现在看来,明军依旧保持了一支强大的边军骑军。
从现在看足有上万人。
这是一股强大的战力。
“内大臣说的是,我军骑备只有三千余人,远远不及,临阵只能守势,不可强攻,我军大胜的关键在于步军。”
保科正之点头赞同,他就没指望骑军可以获胜。
他希望骑军在失败前,步军破开明军大阵,获得大胜。
“明军步军也不容小视,你看他们竟然有那么多的大筒。”
酒井忠胜脸色难看。
幕府军火器也很强,这五万人中有数千人配备火铳。
也随军带了些行军炮,但是和对方没法比。
幕府军和各藩的行军炮口径不一,弹丸不能通用,射程很近,只有两三百步。
但是明军的行军炮却有四五十门,驮马将炮车陆续拖带到阵前。
“射程不过两百步,步军咬牙冲过破开敌阵就好。”
保科正之对步军依旧有很强的信心。
这是以往对阵明军的记忆。
朝鲜之战,明军拖后腿,总是被倭人击败的就是他们的步军。
往往被铁炮轰击后就崩溃。
近战被武士统领的常备足轻冲击,很快崩溃。
酒井忠胜没有再言声。
但是心里还是不安。
因为他观察到的是明军步军军卒面对倭国大军依旧表情平静。
其中还有些军卒说笑着,好像不在决战的战场。
他们太平静了,好像惯于出生入死,对马上开始的大战没有紧张惧怕的表情。
要么是一群从没有上阵的生瓜蛋子,要么就是一群百战得存的精锐悍卒。
刘之虞、郑维也在用望远镜探看倭人的军阵。
倭人军阵十分庞大,占据了数里的正面。
兵甲寒光闪烁不断,倒也显得军容鼎盛。
大多数的军卒没有惧意,倒也好像期盼大战的到来。
‘大帅,倭人果然趋向兽类,他们几十年没有大的征战,但是看着颇为向往,大多没有怯意。’
郑维道。
‘倭人武士升迁首重军功,先秦就是如此,本帅记得史书上记载秦军闻战而喜,临阵癫狂,甚至自己人争抢首级,’
刘之虞对倭人研究多时,对其有些心得,倭人之所以临阵悍勇,其中武士当是中坚。
和明人的家丁有些近似,但是家丁不过是获取些钱粮,而武士却是可以凭着军功升迁,甚至位居藩国高层。
且武士大多数是世家,一门尽皆悍勇。
明人的家丁制远远不及了。
‘不过,武士毕竟是少数,大多数还是足轻,所谓农兵,我军都是历经大战的悍卒,他们远远不及的。’
刘之虞一指正面,
“倭人统帅也清楚他们的骑军不敌,因此肯定把希望寄托在步阵,看那里统一的战旗,统一的兵甲,靠旗,那应当是幕府的主力,指望他们破开我军步阵的。”
郑维也已经看到了,倭人步阵中央到处是葵纹战旗,统一的靠旗,具足,兵器。
“哪里有那么容易,李定国和钟离营等百战精锐等着他们呢。”
郑维嘿然一笑。
丝毫没有忧心。
刘之虞也笑了笑。
李定国临战要求出战。
刘之虞应允了。
将来攻打辽东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血战,不能只靠京营,蓟镇,辽镇这两个最大的边军也是重要助力,这次会战就是一场淬炼。
看看经过编练整训的昔日义军是否能击败倭人大军。
“告诉章镇赫、边群,本帅要的是尽快破敌,”
如果说倭人希望步军破阵,刘之虞当然要骑军首先破敌。
这不是刘之虞信不过步军。
他坚信倭人再凶猛也不是京营对手。
倭人再是敢战能战,比得了建奴大军吗。
但相比步军行动缓慢,骑军面对的倭人骑备绝对是软柿子,如果两翼突破,三面夹攻倭人步军,必定能尽快摧毁倭人。
这会大大减少明军的伤亡。
郑维立即派人通晓左翼的章镇赫,右翼的边群。
如今李辅明坐镇中阵,执掌步军,三千营如今的统领是章镇赫了。
幕府大军首先擂响了战鼓。
保科正之等不及了。
因为他发现明军大阵列成后,数万人的军阵如同刀砍斧凿般齐整,甚至骑阵也是如此,横平竖直,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须知骑军胯下战马都是一群牲畜而已,却是整训如此。
显然这些军卒必定经历严苛操练。
保科正之和酒井忠胜都是藩国国主,自家都有骑备。
当然知道战马不好侍弄,如此齐整的后面是这些骑士和战马天天厮混在一起,人马合一才行。
这样的骑军战力还用说吗。
而且明军大阵传来战歌声。
歌声低沉,逐渐昂扬。
虽然他们听不懂明人的话,但是千万人同声高歌,如同千万人同一般声势惊人,杀气漫天。
“总大将,不可让明人士气继续滋长。”
酒井忠胜提醒道。
保科正之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立即下令擂鼓,催动大军前行。
“内大臣,这可能是几十年来我军遇到的最强对手,下令山下奉直、盐井重繁全力出击,如果不胜剖腹谢罪吧。”
保科正之心中也隐隐不安。
没有接战,但是这支明军种种诡异说明绝对劲敌,他有不知道鹿死谁手的感觉,这是他经历的头号大敌,这就是保科正之内心的想法。
此战绝不能败,否则德川家要经历大难。
他这个德川家之子,也会成为德川家的罪人,为了胜利,他只能逼迫手下大将拼命。
他相信几名大将也会逼迫手下的武士全力拼杀,不死不休,直到最后的胜利。
几个小幸飞马向步军中阵而去。
山下奉直、盐井重繁就是统领幕府旗本步军的侍大将。
随着几十面战鼓擂响。
幕府大军踏着鼓点。
举着铁炮、刀枪、弓箭向南开进。
轰轰的踏地声淹没了杂音,整个大阵不可一世的压迫而来。
大阵中寒光凛冽,杀气冲天。
李定国身披明光铠。
他注视着对面的倭人军阵。
虽然数万人的阵势凌迫逼人。
但是李定国没有在意。
他经历的太多,中原大战动辄十万人二十万人的大会战,就是四五十万人的大战也不少见。
当如此多的敌人铺天盖地的扑来,那种感觉永生难忘。
相比之下,现在数万倭人的阵势就是小儿科了。
他淡定的左右环看自己的麾下军卒。
这些随着他招安的嫡系部下也十分平静。
嗯,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老卒,倭人的阵势惊吓了他们,是否战力同阵势一样唬人,接战才能见真章呢。
李定国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倭人战阵,他不急。
按照接战顺序,先发起攻击的是随军的炮营。
他也看到了一些倭人艰难的推动一些小炮,也就是明军虎蹲炮模样的小炮前进。
轰轰轰,炮营五十门七斤行军炮猛烈的开火。
随着行军炮的齐射是明军近四万人震动天地的欢呼声。
如今临阵观看火炮暴虐敌军是保留节目了。
从保科正之以下所有倭人都是目瞪口呆。
很简单,因为这个距离有两里,明军疯了吧,这样的小炮怎么可能有这样远的射程。
接着让他们差点发疯的一幕出现了。
五十颗灼热的弹丸在密集的倭人军阵中落地,荡起的是大股灰尘,还有一片片的血肉残肢,回响大地上的众多受创倭人的惨叫。
非人声的惨叫刺激着所有倭人的神经。
他们不禁呆滞,明人的火炮真的可以远击两里距离,带来大量的杀伤。
不得不说,倭人武士起到了重要作用。
他们狂嘶怒喊,催动军卒继续冲阵。
当然只要有正常的脑袋都能想明白,不能呆在原地等着对手炮轰。
静坐是不能击败明人的。
不约而同的所有倭人开始加速。
轰轰轰,第二次炮击到来。
又是明军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们喜闻乐见倭人的狼狈奔走。
全身甲胄狂奔两里,到了近战,看看还有几分气力。
弹丸在密集军阵中横冲直撞,直到被倭人身体阻挡下来。
其实每颗弹丸最多就是杀伤不足十人,对倭人的伤亡不甚大,但是狂轰滥炸,对倭人的士气影响太大了。
天知道哪里落下该死的弹丸,自己就死无全尸了。
偏偏自己一方大筒,铁炮,弓箭成远程火力都没法反击,这个太憋屈了。
而快速进军后,自己一方沉重的行军炮就是一个障碍了。
无法快速推进,只能被倭人放弃。
如果真的推动到明人阵前三百步,只怕都被轰成渣了吧。
幕府军和各藩兵奋勇向前,想着尽快接近明军。
最前方的当然是倭人威力最强的铁炮手。
这些铁炮和朝鲜战场上使用的铁炮又有精进。
幕府仿制了尼德兰人的火炮火枪。
铁炮射程从五十步增加到七十步。
远远超过步弓,因此是当然不让的步军破阵铁拳。
这些铁炮手当然就在军阵的最前方。
他们身边有有些盾牌手保护着。
一连五轮轰击,带给倭人近两千人的伤亡。
迫使倭人的军阵散开,不敢堆砌在一起。
当倭人军卒气喘吁吁的跑到一百多步距离,五十门行军炮发出最后一击。
全部都是散弹。
火炮轰鸣中,数千颗弹丸瞬间越过百多步距离,狠狠的砸在前锋铁炮手身上。
登时,整个大阵前方被撕碎。
数百的铁炮手到底疯狂翻滚挣扎。
到处是喷溅的鲜血。
这样的惨状差点让倭人军卒崩溃。
有些藩兵已经转身就跑了。
实在是神经崩溃了。
他们扛着不断的炮击,好像主动寻死一样。
现在更是被这样的散弹撕碎。
这些升平日久的倭人无法坚持了。
他们就是足轻,大不了是普通的常备军卒,每月几个月钱,不是有升迁奖赏的高贵武士,他们何苦如此卖命。
逃兵随即被武士统领的督战队斩杀。
相比之下,幕府旗本本队继续冲阵,比藩兵强上一线。
但是刚刚奔出十几步,接近百步的距离。
砰砰砰,明军前锋的两千火铳手齐射。
登时,烟雾弥漫了明军先锋,接着各种啸音传来,铳子呼啸而至。
近千的倭人前锋中弹扑倒。
铳子在人体中不规则的跳动带来的是剧烈的痛苦。
所有中弹的人发出的惨叫让人头皮发麻。
关键还是在百多步距离上,简直不可想象。
明军的射程怎么可能这么远,百多步啊,而倭人最好的铁炮不过七十步射程。
接着明军第二排第三排齐射到来。
大批的倭人各种姿势被击倒,最前方铺满了一地的死伤者。
整个倭人前锋被削掉整整一层。
本来还算齐整的前锋变得支离破碎。
倭人最有力的攻击利器铁炮手们被杀伤大半。
李定国看着对面扑倒的大批倭人,心中很痛快,到了这个时候他毫不怀疑此战必胜。
当然他看到这个场面,反射性的想起当年和京营对战的场景,简直不堪回首。
好在他的部下经过整训,也能排出丰台大阵,也能打出排枪枪毙的战果来。
呵呵,这次倭人有难了,如今的明军不再是昔日东拼西凑的援朝军了。
而是带着统一京营血统的铁军。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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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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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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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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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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