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看向众人,
“诸位,粮秣就要告罄,局面诡异,本帅思量多时,眼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全军向西北迎击张献忠、罗汝才。”
‘大帅,我军势单力孤,怕不能成事,’
王允成迟疑道。
“是啊,大帅,我军军力远远不及啊,何不立即突围,”
金声恒道。
“本帅当然知道军力不及,但是本帅已经和孙传庭联络,到时候他的骑军会从两翼攻击张献忠所部,助力我军击败流贼大军,”
左良玉起身看着众将道,
“本帅知道你等信不过孙传庭,本帅也信不过,但是,我军步军追不上官军骑军,孙传庭一再避战,难道在此断粮,孙传庭言称合兵击败流贼,他自会为我军上书请功,将功折罪,为今之计,只有合兵一处击败张贼,才有一线生机,”
众人面面相觑,很是犹疑,但是也没更好的办法。
“金声恒,你统领本部,本帅再派出三万精锐作为前驱,如和张献忠所部遭遇摆下阵势防御,等全军到来再行决战,王允成,你统领本部在金声恒之后,本帅统领大营殿后,立即出发吧,”
左良玉命道。
众将领命而去。
午后,金声恒统领五万余大军向西开去,随后是王允成的三万余人。
一日后,金声恒接到急报,张献忠罗汝才所部近三十余万相距只有二十里了,但是左良玉所说的京营骑军依旧没有影踪。
金声恒召集了众将,
“诸位,大帅以为孙传庭派出京营精锐骑军助战,但是如今毫无影踪,如果没猜错,大帅已经被孙传庭骗了,我军陷入绝境,三日内就要断粮,而三日内我军绝不会击败流贼,”
下面十多员军将喧嚣起来,但都是无能鼓噪,谁最后也没提出好的建言。
“诸位,”
金声恒吼道,Χiυmъ.cοΜ
‘没时间鼓噪了,本将以为我军没有京营骑军襄助,不可能击败流贼,粮秣不足士气不在。我军必会脆败,因此,本将以为不如与流贼和议,’
这话让众人安静下来,或是有些惊吓他们。
“金总兵,我军和流贼争斗多年,仇怨甚深,就怕流贼不能放过我等,”
参将边荣群道。
“我军不被收编打散,必须保证自称一军,这是我军的条件,”
金声恒道。
“将军,这样如何向大帅交待,”
游击将军谭峰拱手道。
“就你有忠心,本将当然也是为大帅谋出路,孙传庭摆明在坑害我等,我军十余万足以在流贼这里自立,总比粮秣断绝,军卒四散,我等成为孙传庭和张献忠的俘获强吧,”
金声恒咬牙切齿道。
本意来说他也不想投降流贼,太丢脸了有没有。
只是没有办法,他还不想死在这荒郊野岭。
‘金将军说的是,我等这是在求活,孙传庭毁了我军粮秣,又派出骑军袭扰,我军根本没法打粮,他诓骗大帅,却不派出骑军襄助,这分明是让我军和流贼火拼,他却坐收渔利,’
参将马友利吼道,
“现下就不能让孙传庭这么得意,索性投了流贼,流贼势大,孙传庭区区数万军肯定不是对手,只要击败了这股京营骑军,官军还有什么精锐,天下大乱早晚还有机会,”
这话让众人沉默下来,颇有道理的样子,最起码他们现在能有条活路。
金声恒颔首,马友利不愧是他的嫡系部下,果然忠心。
“好了,就如此办理,我军摆下阵势,防止流贼冲阵,本将派人和张献忠商谈一番,为兄弟们找个活路,”
众人拱手道,
“一切将军做主便是,”
...
“金声恒率部投降,”
张献忠听到后震惊非常。
“确凿无疑,孙传庭烧毁了左良玉的粮秣,胁迫左良玉率军向北迎击我军,左良玉部下分裂,毫无战心,”
徐以显笑道。
“哈哈哈,左良玉,你也有今天,”
张献忠狂笑,这几年在湖广,给他造成最大难题的就是这个左良玉,当然不是左良玉什么忠心为那个劳什子皇帝,而是这厮也想占据湖广。
因此双方大小百余战,相互间仇怨甚深。
看到如今这个老对手的惨状,张献忠从心里的欢喜,
“这个金声恒投降的是谁,”
张献忠关心的是这个,金声恒他太熟了,交锋多次,问题是这厮现下投的是他还是罗汝才。
‘他当然是投靠大王,罗汝才远远不及大王,他大官人押注在大王身上,曹贼算什么,’
徐以显鄙视道,
“不过,大王,此人提出他的麾下必须自成一营,并不能打开混编,如果大王应允,他还帮着劝降后面的王允成部,”
张献忠皱眉,受降多了,从来都是将其混编,防止作乱。
今日金声恒这个条件有些过了。
“军师怎么看,是否是左良玉和孙传庭的一出苦肉计,”
张献忠兴奋退却,就开始习惯性的猜忌了,张献忠的疑心病向来强大。
“大王,不可能,他们前来根本没有携带多少粮车,从粮车看,最多几日就要断粮,孙传庭焚毁了他们的粮秣,绝对是真的。”
“哦,忘了,”
张献忠一拍脑袋,一味的狐疑去了,忘了斥候早就报禀,对方就是几十辆粮车而已,着实可怜。
“大王,先让其自成一军,反正金声恒粮秣就要断绝,何不应允,待得他劝降了其他人后,大王再下令混编就是了,反正金声恒等人无粮,我军想怎么对付,他都毫无办法,只是一个坚守,就会让他们溃散了,”
徐以显的话让张献忠笑着点头。
“如此就应了他,不过,决不可给他们粮秣,我军如今粮秣也不多,拖下去再说,本王用不着他们这些泼皮,只要几日内拖垮了左家军足以,”
张献忠当然需要精锐,左良玉手下有些强军。
但是现在局面诡异,他没有时间停留甄别,利用这机会摧毁这个敌人就足以了。
没有了十余万左家军掣肘,剩下的就是三十余万义军对上数万京营官军,张献忠自认为胜面极大。
“大王所言极是,只要拖个几日,他们必然崩溃,我军那时候便可为所欲为。”
徐以显嘿然道。
两人阴险的嘿嘿笑着。
这般手段两人常用,正所谓气味相投,君臣相得嘛。
“大王,是不是可以让金声恒诱来左良玉,”
徐以显道。
‘当然可以,不过,希望不大,军中人数太多了,左良玉这个杀才一向躲在后面,先降服金声恒再说,只要金声恒所部投降,左良玉就完了。’
张献忠摇头道,事情发生的太仓促,而且马上要断粮,么有时间筹划,只怕骗不过左良玉了。
...
金声恒站在营门处,他心中很是愤怒。
张献忠大军已到,就在他营寨旁扎营。
倒也没有什么强行入营收缴兵甲,看似尊重了他的兵权。
但也没有送来粮秣,他的部下依旧处在缺粮的困境中。
“马友利,你去张献忠大营去一趟,问问粮秣何时才到,”
现下金声恒谁也信不过,只是相信嫡系部下,至于他去流贼大营,那还是免了。
‘属下遵命,’
马友利道。
...
张献忠中军,徐以显见了马友利,他高坐案后淡淡道,
‘你家将军何必急躁,这么说吧,现下给你等粮秣,万一你等反戈一击呢,先等等看,也让大王看看你等的真心,后天吧,后天给你军送去五十车粮秣,’
“徐军师,明日不至,我军就要断粮,引起营啸,后果严重,”
马友利跪拜于地道。
‘哪怕明天饿了肚子又如何,我军的粮秣也要转运过来,后天,后天粮秣一定送到。’
徐以显态度不错,但是马上供应粮秣却是不成。
“本军师问你,左良玉和孙传庭本军何在。”
“大将军统军在最后,孙传庭在我军东边数里处,监看大将军所部,正是这贼子无耻偷袭我军粮秣,才让我军陷入绝境,”
马友利咬牙切齿的。
徐以显看到了马友利的模样,哈哈一笑,
“你且返回,放心,后日一定粮秣送到,告诉你家将军,那时候他也要抵达大营,向我家大王输诚,否则我军立即出兵攻打,绝不宽纵。”
“属下定会报禀我家将军,”
马友利仓皇道。
他急匆匆的退出。
张献忠负手从后帐步出,
“看来金声恒真是急了,断粮在即。”
“两三日金声恒所部就得溃散,左家军也完了,”
徐以显笑道,
“唉,可惜,我军粮秣也不多,否则收编了左家军,军力大增啊,”
张献忠冷笑一声,
“左良玉的旧部我还真不敢用,杂兵太多,还是自生自灭的好。”
...
“将军,徐以显声称后天送来粮秣,让我部挨过这两日,”
马友利拱手道。
金声恒脸上瘟怒,他看向了马友利身边的几人,这是他派出随马友利去张献忠大营的亲兵,几个亲兵点了点头,证实了马友利所言。
金声恒暴怒,
‘张献忠你个狗日的,’
金声恒虽然破口大骂,却是心中凄凉。
他昔日左大将军麾下堂堂金将军,何人不知,今日却是如同丧家之犬般祈求张献忠怜悯,真尼玛丢人。
“等两天吧,”
金声恒颓败的坐下,今时不同往日,只能忍了。
但愿张献忠那个狗贼说话算话。
...
左良玉大营营门大开,大股京营骑军旌旗飘扬涌入其中,气势惊人。
营中左良玉嫡系军卒都是沉默的退避。
大股京营骑军抵达了中军大帐。
大帐门口马士秀、左梦庚恭立着,两人都是眼中含泪。
看到孙传庭仪仗抵达,两人跪拜于地,
‘末将恭迎孙学士。’
孙传庭下马问道,
“昆山将军何在。”
“回孙相,我家将军刚刚自刎而死,”
马士秀哽咽道。
左梦庚登时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孙传庭一怔,随即恍然,他和众人进入大帐,只见桌案后左良玉尸身跌坐椅子上,脖颈到身上染满鲜血,地上掉落一口染血宝剑。
左良玉双目圆睁颇有些死不瞑目。
左梦庚更是抽泣不止。
“好了,休要啼哭,你该感激令尊,为你左家留下了体面。”
孙传庭道。
他不得不承认左良玉够狠。
临死完全按照孙传庭的叮嘱行事,算是给孙传庭留下了自己的人情,自我了断,了却恩怨,只求给左家留下血脉,果然是枭雄所为,绝不拖泥带水,绝不会摇尾乞怜苟延残喘。
左梦庚收声。
‘左梦庚,命你等部下丢弃兵器,向兴国州进发,从那里去往九江,本相已经下令沿途官府接济粮秣,左梦庚,你可携带令尊尸首前行,记住沿途休要纵兵抢掠,否则杀无赦。’
孙传庭命道。
“末将遵命。”
左梦庚老老实实道。
失去了左良玉这个支柱,左梦庚老实之极,只求安生度日了。
“马士秀,你且随我中军而行。”
孙传庭看向马士秀。
孙传庭清楚左梦庚不足为虑,这就是个纨绔,让他带着残兵也弄不出风浪来。
马士秀则是不同,这才是左家军的二把手,不能宽纵。
马士秀目无表情的拱手领命。
“佟瀚邦,从你部抽调两千骑军,监看左梦庚部东进,如左家军抢掠,当即格杀,无须禀报。”
孙传庭给剩余的近三万左家军戴上紧箍咒,再有抢掠百姓恶行,当即剿灭。
佟瀚邦拱手领命。
左梦庚则是身子抖了抖。
孙传庭最后看了看左良玉这个枭雄的尸首,大步离开大帐,
“擂鼓聚将。”
须臾,李辅明、孙应元等十余员大将飞马赶到。
“你等听真了,我军即刻要和张献忠所部接战,本相这里发下将令,不得擅自和张献忠所部决战,记住我军优势在骑军,数量却是远远不足,当避免和其决战,而是断其粮道,不断袭扰,待其粮尽,军心士气低落,再行决战,如有人贪功冒进,一味接战,连累全军,本相立斩不赦,以儆效尤,”
孙传庭环视众人冷冷道。
众人恭敬领命。
“佟瀚邦,将你本部分为八队,向西扩散,击溃流贼所有打粮队,从现下开始,不得有粮秣送入流贼大营。”
孙传庭一指佟瀚邦。
留下京营本部骑军牵制流贼大军,而袭扰粮道,还得要辽镇骑军这个行家里手。
“孙相放心,此番张献忠就等着饿肚子吧。”
佟瀚邦单膝跪地领命。
孙传庭满意点头,他环视众将,
“你等谨记,此番大战,我军是逐步拖垮张献忠所部,不得轻易决战,如同当年建奴在辽东一般,人丁有限,不得挥霍,只要其粮秣短缺,军心士气丧尽,才是我军反击之时,”
孙传庭再次叮嘱,深怕这些悍将们立功心切冒进,折损骑军,京营骑军珍贵啊。
众将跪拜领命。
...
金声恒一天都很郁闷。
军中开始缺粮,军心惶惶。
他是四处安抚。
晚间疲惫不堪的睡下。
忽然他被人推醒,只见自己的亲将仓皇吼着,
“大人快起来,马友利待人杀进来了。”
此时金声恒听到附近传来的喊杀声惨叫声,登时毛骨悚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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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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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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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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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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