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旧城西城墙上大股的明军随着绳索滑落新城的城头。
旧城两段城墙和新城相连。
旧城比新城高出三尺来,没法,新城赶工,稍稍低矮些。
而现在旧城耿兆下令一千守军和青壮从两处城墙坠入新城城头,反击清军。
这股生力军的加入如同强心剂般,让正在摇摇欲坠的守军发出欢呼,展开反击。
双方在城头绞杀在一处,相持不下。
舒缓一口气的阎应元将内城下最后的两千余青壮招上城头。
这些青壮很多瘦弱,当做辅兵,甚至还有负了轻伤的军卒和青壮,此时顾及不了这些,全部登城搏杀。
距离南城墙不足一里处,黄太吉等人旁观着这场大战。
本来一切顺利,眼看城头逐渐被蚕食。
接着明军从旧城开始反击,重挫了攻城的清军。
黄太吉皱着眉头看着,不得不承认,临清的明军和青壮硬是要得。
即使清军重甲出动,还是不能立即破城。
这样强硬的守城军第一次遇到,这个临清真是一个硬骨头。
黄太吉不由得心疼,临清即使被攻下损失也会很大,如果不是临清所在运河的紧要处,真是得不偿失了,哪怕收获再多金银和粮秣也无法补偿清军消耗的军力。
而清军人丁是最宝贵的,即使是炮灰汉八旗也不能这样折损。
此时几十骑飞马而来。
当先的竟然是留守大营的豪格。
此时的豪格面色凝重,十分清楚自家长子性子的黄太吉心中一突,什么情况能让豪格如此郑重。
‘陛下,北面发来急报,京营明军有了踪迹,’
只是这一句话,黄太吉立即伸出手来,根本不用左右侍候的太监转交,因为他心里始终对那个失踪不见踪影的京营新军忌惮。
如果说清军一路横扫十分顺利的话,最大的威胁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崛起的京营明军。
别看它始终没有参战,却是如同悬空的利刃,黄太吉从来没有小看它。
随着时间推移,从国内迟迟没有发现这股明军的身影,黄太吉越发的疑虑,那个太子可能是怯战了,但也有可能隐秘在哪里准备狠狠的咬上一口,黄太吉是不得不防。
黄太吉接过信札来一看,立即眉头紧锁。
难道是真的,要知道他们攻打乐陵等地的时候,距离海丰县城没多远,距离海丰东海岸不过百余里。
难道京营明军真的潜伏在那里,这个小太子真的隐忍看着清军从他面前横扫众多城池而过。
“诸卿,京中细作急报,京营明军在朱慈烺、孙传庭带领下乘船潜入山东海丰东岸,”
黄太吉这话让众人哗然。
他们同样没想到京营明军竟然就潜伏在这里。
清军不是没有防备,他们最为提防的是西北方向,那里是宣府南下的必经之地,而且清军因为急于扑向运河,没有来得及大肆扫荡。
而京营可能汇集保定、宣府甚至河南、秦军一同从西边杀来。
因此清军向西边派出了数个牛录的斥候,而且其中满八旗骑甲众多,就是以防万一,及时探知这股明军动向。
而现在得报明军却是在相反的方向东侧,是不是真的。
“陛下,是否那些人急报有误,”
多尔衮道。
“这些人不敢,没有九成把握他们不敢发出这样的急报,”
黄太吉道。
他还是很了解这些探子的,凡是入明国的细作都要拖家带口的,而这些家眷子嗣就是他的人质,但有闪失随他陪葬。
因此这些探子在明国都是做事谨慎,没有十足把握不敢发出这样的急报,这个急报九成是真的。
“陛下,此事应该属实,明国天津水师有战船数百艘,每次可运送数万人,而从大沽南下山东地界来回不足十天,足以将京营大军送到海丰东海岸,”
洪承畴发声。
众人这才想起了大明那个该死的舰队。
也难怪他们如此。
他们女真人善于齐射步战,却是从来远离舟楫,他们对海洋有着天然的恐惧和疏离。
因此从来对这方面没有太多考量。
洪承畴这一说,他们才想起来,明人这个该死的舰队,确实能将京营从北到南输送数百里。
而且可以悄无声息的避开他们在京畿一带密布的斥候。
而且他们主要探查的也是北面和西面。
“也就是说这个明国太子统领重兵就在山东东部,距离我等这里只有三四百里,那等了这么长时间等什么呢,”
多铎嗤笑着,
“我军在乐陵他都不敢一战,现在怕是吓破胆子了吧,”
多铎对这个朱慈烺极尽蔑视。
他的话引来一些满人大将的嘲讽的大笑。
他们现在对明军就是这么鄙视。
如今的明人也就是敢据城防守了。
至于出城野战那时候想多了。
如果他们敢出来,那就是有来无回,清军如今在野外就是无敌之师。
“朱慈烺和孙传庭在等我军分兵,”
洪承畴斩钉截铁道。
黄太吉心中一动。
“陛下,朱慈烺当然知道京营不是我军对手,但是他必须一战,否则怎么解救大明此番危局,不晓得别的,他如果出动大军却是避战而回,崇祯第一个饶不了他,所以他必要一战,但是我军战力强悍,而在济阳以前我军未曾分兵,我军二十多万大军京营根本不是对手,他就是等我军分兵,然后攻击我军一部,不说击败,只要重创我军一部,就能迫使我军退兵,他就算是功成了,”
洪承畴笃定道。
黄太吉颔首,洪承畴说辞强大,朱慈烺就是如此从事。
“洪学士过虑了吧,你讲的本王不是没想过,只是我军斥候每番都是放出数十里,而陛下为了防止京营突袭此番伐明更是将斥候放出百里开外,哪怕是东面也是如此,明人大军如何潜行靠近我军,难道飞过来不曾,这个朱慈烺大约是看我军势大,不敢出击了,”m.χIùmЬ.CǒM
多尔衮摇头。
他在满清诸王中颇有头脑,大略的想过京营可能的行踪,但是他不以为明军可以悄无声息的靠近,最多距离近百里的时候就该被斥候发现。
而现在四周悄无声息,没有丝毫的急报传来,因此他以为朱慈烺避战的可能最大。
“这也是奴才唯一不解之处,要想靠近我军似乎不大可能,”
洪承畴苦笑道。
他向来心思缜密,也无法想出潜入的法子。
临清城上喊杀震天,双方依旧在鏖战。
黄太吉等人的心思已经不在那里了。
临清再是重要,还能有那明国最强军京营紧要吗。
黄太吉首先要判断的就是京营是否潜入了,朱慈烺是否有那个胆量。
“陛下,奴才倒是,呵呵,不知道当不当讲,”
鲍承先迟疑着。
“讲,恕你无罪,”
黄太吉不耐道。
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啰里啰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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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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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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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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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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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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