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嘀嘀咕咕的咒骂着。
他不是惧怕接战,那没什么,他就是做这个的。
怕也不能保命。
他是惊惧头顶上飞过的包裹。
掷弹兵掷出了手雷。
这些该死的手雷最远不过二十步,而为了躲避前排的长枪兵和刀盾手远距离掷出,很多时候就是最前面十步出头落地。
横飞的弹片可能杀伤到他们这些长枪兵。
兰阳最后的反击时候,很多长枪兵就是这样受伤的。
没法,距离太近了。
轰轰轰,大片的手雷爆炸开来。
马上就要冲到京营大阵前的流贼发出了惊恐或是痛苦的尖叫。
很多流贼被横飞的弹片杀伤。
此时他们终于体会到了兰阳那些炮灰的痛苦。
毕竟那次他们在后面悠闲的观战,以为伤亡惨重的炮灰们会冲入大营,他们不过最后收尾罢了。
结果当然很惊奇,他们竟然大败了。
因此这些老营精锐也没有体会手雷的威力。
现在这一切都应在他们身上。
掷弹兵接连掷出了三个手雷,接连爆炸的威力几乎将军阵前十多步处扫空。
流贼前锋几乎全部受创,手雷的威力不致命,却是让他们大多受伤躺倒地上哀嚎,完全失去了战力。
一些所谓的老营精锐惊恐的向后溃散,实在是没法坚持了。
接着他们就被后面冲来的更多的流贼阻拦,或是践踏。
更多的流贼涌来,拼死冲锋。
这几年的心存下来的这些所谓老营精锐倒也了得,很多悍不畏死,或是很欢迎死亡。
他们猛烈的冲向了京营大阵。
李进忠听到了百总老董的呼喝,什长王一冬也在大喊着,
“平枪,”
李进忠长枪向前斜指,毕竟他的前面还有一排长枪手。
轰一声,双方步军猛烈的撞击在一处。
接着,流贼前锋立即吃了大亏。
京营保持着密集的丰台大阵,前方就是一个齐整的铁刺猬,长枪密集。
而流贼前锋被接连的散弹和火铳破碎的七零八落。
以零散对齐整,往往造成一个流贼军卒对上三四个长枪手,他们虽然悍勇却不是三头六臂。
马上被长枪手们合力做掉。
除了一些倒霉蛋,京营长枪手们轻松愉快的收割着流贼前锋的性命。
李进忠看到前面的长枪手接连刺杀了五六个流贼,流贼们狂吼冲来,接着哀嚎着被刺穿扑倒。
阵前倒毙了大批的流贼,李进忠可以清晰的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还有刺耳的哀嚎。
李进忠没有丝毫的慌乱,他早就经历了这一切,没什么可以震动他了。
接着他看到了大股流贼涌来,不得不承认,流贼还是太多了。
伤亡了近两万人,还有大股的流贼冲上来。
前排的长枪手和刀盾手们相互配合继续收割着流贼的性命。
只是这一次没有方才那么轻松了,也开始出现了不少的伤亡。
李进忠亲眼看到了前方的长枪手刺杀了三个流贼后,被一个流贼的长枪刺入小腹而痛苦倒地。
李进忠呼出一口气,长枪蓦地刺出,破开那个流贼的铁甲,在胸口上狠狠的来了一个血窟窿。
这个流贼被突袭刺杀,他的蜡黄色脸上眼睛狠狠的盯着李进忠,充满了不甘的扑倒在地。
也就在此时一个悍匪斜刺里冲来,一刀砍向了李进忠的脖颈。
他就躲在李进忠刺杀的这个悍匪身后。
李进忠刚刚收回长枪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看长刀越来越近,这个悍匪一脸的凶相,笃定李进忠必死无疑。
接着他的眼中忽然出现了惶恐,一杆长枪闪电般刺来。
这个悍匪也来不及躲闪,锋利的枪尖将这个悍匪几乎刺穿,悍匪凄厉的喊叫着挣扎着,接着就失去了全身的气力。
李进忠看去,正是高大的赵四一枪救了他,赵四前方的长枪手也伤亡了,他顶了上来。
李进忠来不及道谢,一个悍匪一枪刺向了赵四。
李进忠慌忙一枪格挡,蓬一声,两杆长枪撞击,悍匪的长枪被磕开,接着又是一杆长枪刺来,悍匪不及躲闪,他的大腿被刺出一个血窟窿,悍匪惨叫跪倒地上。
接着一杆长枪掼入他的胸口,收回长枪的赵四狠狠的给他致命一击。
丰台大阵就是如此,常年整训下他们相互间紧密配合,相互帮衬,往往以众击寡,形成局部优势,让战力成倍提高。
此时,李进忠所在的一什大部分递补上来,战斗虽然短促,却是十分激烈。
后面又有大股的流贼涌来。
京营步军陷入了苦战。
袁宗第脸上筋肉抽搐着,他领教过一次这支官军的厉害了。
但是这次还是给他巨大的震撼,火炮、火铳、手雷接连的杀伤,没接阵就伤亡了两万人。
而接战后这些辽人为主的官军也是悍勇非常,和他的麾下死战不休,丝毫没有退却的迹象。
这座该死的红黑色大阵丝毫没有被如海的人潮吞没,而是岿然不动。
袁宗第心中忽然以为闯王错了,此番就是胜了,只怕大军也得伤亡过半,甚至筋骨都要折断,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但是现在他毫无办法,他只能指挥亲将监看军卒不断冲上,希翼早点利用人数优势冲毁敌人防御,破开官军大阵,只要这个该死的大阵保持完整,就没法摧毁官军的战意。m.xiumb.com
伤亡惨重的局面还得持续下去。
刘宗敏则是没那么多想法,他亲率卫队督战,就在双方厮杀的前线后面百步处。
他让亲将亲兵监看军卒,但有犹疑着立即砍杀,恐吓其他的军卒奋勇向前。
刘宗敏自己就亲手砍杀了两个退下来的军卒,他身上的甲胄上都是红棕色的血迹。
高大的身材,身上粘稠的血迹,一双凶眼,如同煞神在世,他看向谁,那个军卒都是立即向前冲上,如果迟疑意味着身首异处。
在刘宗敏袁宗第等诸将督促砍杀下,流贼大军如巨浪般涌向了红黑色大阵。
然而巨浪再是猛烈,也在大阵前方撞击得七零八落。
这让刘宗敏暴跳如雷,却也无可奈何。
如果不是他的亲兵阻拦,他已经率领亲兵亲上战阵了。
朱慈烺坐在战马上有些焦急的看着前方的战况。
虽然前面杀伤敌人极多,给流贼重创。
但是他也清楚,还没让敌军伤筋动骨,激烈的战事还在继续。
朱慈烺也知道另一个消息,李辅明已经派人通晓,一大股流贼绕过他的骑军,很显然要攻击后方。
由于和流贼骑军对峙,李辅明没法攻击流贼,只能告知本阵早做准备。
其实,大阵本来就早有准备,敌人利用人数优势四面围攻是正常操作。
如果异位相处,朱慈烺也会如此筹划,扬长避短嘛。
而前方现在相持不下,两翼的骑军和后阵的大战也也好爆发。
朱慈烺知道决战时刻就要到来了。
虽然做了一切完全的准备,但是还有三分靠运气,朱慈烺也只能等待了。
此时他的目光投向了另一侧。
方孔炤焦急的四下寻看着。
李乾不断捻须,眉头紧锁,显然也极为焦急。
孙传庭则是安坐马上,目光只是投向了前方,平和之极。
仿佛是一个旁观者,四周的一切和他并不相干。
朱慈烺看到孙传庭的作派心中一悟,不禁哑然失笑,失态了。
先前他在ceo任上也是荣辱不惊的,没有定力做什么大事。
该做的准备都做了,下面就看军将和军卒的执行。
他需要做的就是如同孙传庭般安定,他淡定就能让注意到他们的军将军卒平静,他需要做的就是安定军心而已。
明血1641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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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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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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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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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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