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只有不到两百步了。
班志富感觉自己的喘的像条老狗,毕竟养尊处优好几年了,胖了怕有十几斤,班总兵从来没这么拼命的求生。
眼看就要胜利在望。
两翼传来马蹄声声。
班志富向右一看,只见二十步外,二十多骑明军骑军已经和他并驾齐驱了。
其中几个骑兵脸上护甲没有拉下来,他们狞笑着看着班志富等人。
班志富登时灰心丧气,他再也跑不动了,绝望的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他的几个家丁也随着他跌坐一处,喘成一片。
此时十几个新军的刀盾手冲了过来,新军中阵地防御长枪兵是主力,追击拖着沉重的长枪肯定不成了,刀盾手就是追击的主力。
“几位爷,我家大人可是汉八旗的总兵官老爷,我们降了,降了,”琇書網
一个家丁立即跪地叩首道。
动作十分麻利。
反正他们投降也不是第一回了,做个三姓家奴也无妨,关键是要活命。
“求的,你等是谁的老爷,”
一个刀盾手用刀背猛地砍向了这个家丁的肩背。
这个家丁惨叫一声扑在地上,随即两个刀盾手上去就两脚,端的凶狠粗野。
听懂到抓到了所谓的大人物,他们知道不能随意砍杀了。
所以相当的不爽,先打了再说。
看到家丁的惨状,班志富脸直抽抽,他算是发现了这股明军好像和清军有世仇一般,不但刚才死战不退,追击中也是肆意砍杀,好像不想留一个活口一般。
你个胖子就是那个总兵了,
一个明军头目模样的走过来,手中的长刀一指班志富,刀尖距离班志富的咽喉也就是半个手掌的距离。
“军爷,本官就是驻守旅顺的副将班志富,呵呵,”
班志富向后退了退身子强颜欢笑道。
那个明军鄙视的看了班志富的模样,
“果然汉军旗的汉奸都是没有骨头的,”
一句话先是让班志富脸上红紫,接着又泄了气。
他倒是听说大明境内开始传唱了唾骂汉奸的歌谣,比如范文程、宁完我、李永芳等人的歌谣就有。
骂的相当辛辣,可说直指祖宗八代,更是祸及后世子孙。
不过,他们这些昔日的辽人倒也不惧,他们的家小都在大清了,几句痛骂还奈何不了他们。
但是今天他蓦然发现,他特麽的被人指着鼻子骂汉奸,真是一个特别丢脸的事儿。
偏偏他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忍着吧,这滋味和当年他投靠建奴时候心里的纠结有一拼。
“来人,禀报孙总兵,抓到一个大汉奸,”
两个刀盾手向后跑去。
班志富自嘲的坐在那里喘着,嗯,好吧,他是个大汉奸了。
战斗结束,从栈桥去往旅顺南城的道两侧铺满了尸体,大部分是汉军和镶白旗甲兵的。
但也有不少红色的身影。
黎勇让副百总监看敌情,他则是返回了刚才骑兵拼杀的现场。
昔日的老兄弟缺了一个,那就是刘振。
黎勇可是不会忘记两人在萨兀城并肩杀敌,生死与共的场面。
从那一天起,两人形同兄弟。
而现在他没看到了刘振,心里实在不放心。
他返回了血腥气刺鼻的战场,医护们已经开始救治伤患了。
黎勇翻找了一下,他首先看到王十一的尸体,王十一双目圆睁着瞪着前方已经死去了,他的肩背整个个塌陷下去,连带了胸腹,口中喷出的鲜血将其衣甲浸湿了。
而他的嘴角却是古怪的带着一丝微笑。
黎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就是被黎勇一枪贯穿的建奴军将的尸体,这个建奴军将也是双目圆睁,不过充满了不甘。
黎勇长长叹口气,他眼睛温热湿润了,伸出大手为王十一合上了怒瞪的双眼。
黎勇站起身来,继续找了找。
不耐烦的大吼着,
“刘振你个王八蛋,死没死,没死出个声,”
“黎头儿,俺在这呢,没死,咳咳,”
刘振的声音在左侧传来。
黎勇大喜看去,只见两个医护正围着刘振,怪不得黎勇没有看到。
黎勇走过去,只见刘振坐在地上,两个医护给他包扎头部。
这厮的头部被一柄短斧砸中,当时就晕了。
掉落马下后幸运的没有被践踏,等他醒来,战斗已经结束。
“头儿,小弟我够幸运吧,嘿嘿,”
刘振龇牙笑着。
你个泼皮还笑的出来,老子以为你去了阴曹地府拍牛头马面的马屁去了,
黎勇没好气道。
“去了,绝对去了,”
刘振正色道,
“不过,牛头马面今日沐休,没人收俺,俺就回来了,”
听到刘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两个医护先逗乐了。
黎勇没好气的给他一脚,这厮依旧嘿然笑着。
此时四周传来一些人和马的哀鸣,果然是大战后最血腥。
此时一队步军刚刚开过来,他们刚刚登岸,准备接替方才伤亡很多的一哨步军。
其中有几个人忽然从队伍中跑出来,拿着长枪当大棒狠狠的击打在几个建奴尸体上砰砰作响。
这几个人咬牙切齿的模样,一看就是和建奴有你血仇。
他们的什长大骂着把他们喊过去,
求的打死人作甚,一会儿建奴杀来,你等几个杀才给老子杀几个才是能耐,
几个小子也感觉不是太过瘾,也很丢脸,讪讪的跑回去,旁边响起了一些低声笑声,随即消失了。
毕竟一旁就是伤亡的数百新军军卒,大笑出声就过分了。
此时又有众多海船靠岸,大批的新军士卒登岸,穿上护甲后整理阵型向北开去。
郑芝龙、吴瓒则是站在安平号的船头有些呆滞的看着北方那个战场。
其实岸边的战场距离安平号并不遥远。
当数百骑甲猛烈冲阵的时候,郑芝龙和吴瓒都有些被镇住了。
虽然只要数百骑,却有千军万马一往无前的气势,而对面他们攻击的却是被汉军旗耗尽了弹丸的火铳兵。
吴瓒当时喊了一声糟了。
郑芝龙虽然没有言声,其实内里是赞同吴瓒的,这样的全身铁甲的建奴骑甲冲阵着实骇人。
郑芝龙多少明了为何明军对上建奴总是败绩连连,实在是建奴的骑甲太强了。
郑芝龙自咐郑氏精锐也不是对手,毕竟南方主要是步军较量,骑军很少。
郑氏精锐也没有应对大规模骑军冲阵的经验,也没有应对的阵型。
接下来的战事却让郑芝龙和吴瓒吃惊连连。
先是步军死战不退,死死盯住镶白旗骑甲的猛烈攻击,虽然局面不对,也没有人逃离战场。
相持中甚至建奴骑甲接连受创。
接着,数量稍处下风的新军骑军从两翼包抄建奴骑甲,让两人越发惊讶的是京营三千营数百骑竟然大败镶白旗骑甲,镶白旗将佐一并被斩杀。
明军硬碰硬的击败了清军,而且在数量基本一致的情形下办到了这一点,震动两人心神。
“东翁,此天下强军啊,”
吴瓒低声道,
“或许这是新军最强也未可知,”
郑芝龙苦笑道,
新军登船时,我观每个百队都差不多,却是天下强军,今日虽然小窥端倪,大明上下无出其右者,我郑氏不如也,
看到了如此强军,他明白那位太子说的必杀令绝不是玩笑,有如此强军数万在手,大明内谁敢与太子争锋,活的不耐烦了,
从今日起,我郑氏有些心思该熄了,
吴瓒点了点头,有这位太子和强军在,一切休提。
当然了,如果这位太子大败在流贼或是建奴手中,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只是这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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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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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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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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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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