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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照,林间的树木一身金光,金灿灿的阳光顺着树枝细缝照射下来,落在地上,一个一个的圆呈现在眼前。
李明韫牵了匹白马走到一棵树下,稀稀落落的影子打在她脸上,有些刺眼。她稍稍移偏了些位置,顺势在石头上坐下,一手随意扯着旁边冒得很高的青草。
春雨从草丛中走出来,双手抱着一堆青草,扔到另一匹棕马嘴边:“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吧?都骑了半个时辰了。”
棕马嘴巴大张,很快就把草全部吃光了。
“你学会了吗?”李明韫看着春雨问道。
“会了!”春雨用力点头,“您学了一个多月,婢子也跟着学了一个多月,若是再没学会,婢子该羞死了。”
李明韫笑了笑,从石头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被沾到野草的地方,说道:“那我们回去吧,马儿应该吃够草了。”
两人踩着马镫上了马背,一挥缰绳,马儿飞快地奔跑起来,在林间穿梭,不一会儿便走出了林子。
李明韫骑着马一口气到了闽州城城门口,春雨紧跟其后,两人下了马,牵马进了城,一路穿街串巷。
在闽州骑马是常有的事,只是女子骑马并不多见,她们并不打算引人注目,走得都是比较偏僻的路。
“薛护卫他们何时能回来?”春雨边走边说,棕马乖巧地拱拱脖子,发出轻微的鸣叫。
李明韫想了想,说道:“应该快了吧,赵随安说那几个山匪就在村子外面搭了棚子,那村子离这里不远。”
前些日子闽州城外多了一群山匪,与赵随安等人正面对上,说要霸占他们的山寨。只不过,那群山匪打不过赵随安,几次抢夺不成,就跑到下面的一个村子去了。
那些山匪是真正的坏人,专做坏事,去那里不久就接连抢了几户人家,那村里的人都怨声载道,便去县衙报官。但那县令是个胆小怕事之徒,第一次剿匪失败,就不敢轻易出兵,于是,村里的人又跑到闽州府衙寻求帮助。
郑尚言如今不敢再去抓赵随安他们,但因为心中有怨,就把这罪名扣在他们身上,告诉百姓那些山匪和山上的山匪都是一伙的,百姓们自然是相信他的,听了这话不免发怒,就说一定要把这群山匪悉数剿灭。
他们请求郑知府派一队人马去村子守着,再雄赳赳气昂昂地表示,全村百姓都会合力,一定把山匪全部抓起来。
百姓们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很快就被山匪吓得躲在家中不敢出来,而郑尚言派去的这队兵也没什么用,他们都在府衙混日子的,连上一次剿匪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所以,那群山匪更加猖狂,有几次还跑到百姓家里直接抢钱。
涂庆等人听说了这件事,就自作主张下了山去村子里帮忙,但他们人少,又因为之前受了伤,所以对战起来力不从心。山寨中部分人又被派去锦州,人手不够,所以赵随安只能亲自去救人。
李明韫骑马刚好碰上了赵随安,便让跟着的薛衍一同前去,她和春雨自己回城。
走到宅子门口,春雨跑过去开门,并让李各和余五把马牵好,李明韫正准备进门,被一道女声唤住。
“李……李小姐。”
李明韫回头一看,一个女子提着竹篮小步走来,她的穿着打扮比较普通,但一张脸熠熠生辉。
是绵儿。
李明韫一笑,请她进屋坐。
“我,我只是过来送点东西……”绵儿不好意思,想拒绝,却被跑来的春雨用力拖进了宅子。
院里,平剑正在练剑,见李明韫回来立马停住,抱拳施礼,他发现一个陌生的面孔,一愣,便看着来人。
“平剑,这是绵儿,我跟你说过的。”春雨笑着介绍,“她过来找我们玩的。”
绵儿有些羞涩地点头,不敢去看平剑的脸。
平剑一笑,颔首一礼,随即说道:“我在这练剑会不会影响到你们?要不我去外面练?”
“不用。”李明韫摇头,“你继续。”
春雨笑着对绵儿说:“平剑的武功很好,你想看他练剑吗?他可厉害了!”
绵儿想看但不好意思说,有些局促地低头,脸唰得一下红得通透。
偏偏有人不知道她的感受,还一个劲地问她怎么了,绵儿没有办法,只能摇头,低低地说道:“我……我不……不看了。”
平剑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可是我想练。”
说要他抽出剑,在宽敞的院落中练起剑来。
李明韫哈哈笑了,索性停住脚步在一旁坐下。春雨忙拉着绵儿也在一旁看。
“……”绵儿无言。
她不好光明正大地看,只能低着头,偶尔偷瞄前面的男子一眼,只见那男子一个跃步,飞到树下,又一跳,剑刃刮到树枝落叶纷飞,他的身板挺直,表情认真,他似乎真的很喜欢舞剑。
绵儿不自觉被他感染,头抬高了些,她虽然不至于像李明韫和春雨那样看,但如此也算看得堂堂正正了。
平剑舞了几招后便停了下来,春雨急忙抚掌叫好。不得不说,和薛衍待了几个月,平剑的剑艺也精湛了不少。
李明韫点头笑了笑:“很厉害。”
平剑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评价,笑着说:“小姐,薛衍也说我进步很大。”琇書蛧
说要他看了看旁边偷瞄他的绵儿,露出得意的笑容:“绵儿姑娘,你觉得如何啊?”
先前这女子说不想看他练剑,一定是觉得他剑术不精,如今他耍了这几招,定让她刮目相看了吧?
绵儿羞涩地点头:“挺……挺好的……”
平剑一愣,古怪地看了春雨一眼,春雨莫名其妙,问他怎么了。
“她是结巴吗?”平剑把春雨拉到一旁小声问。
“……”春雨瞪眼,“你才结巴!”
这话声音不大,但很不凑巧的是,绵儿听见了,她的脸更红了,好像在被火烤一样。
她想辩解,但说不出什么话来,又听见春雨说道:“人家就是害羞而已,你怎么能这样想?”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绵儿就更羞涩了,她都没脸再见平剑,只好拉了春雨快步进屋躲起来。
李明韫看一眼摸不着头脑的平剑,笑了笑,往屋里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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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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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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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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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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