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莫一隅再过来的时候就能发现它了,莫子笙刚一出门七八个人站在他面前,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们都在啊!”
“都在,我、拐哥、小安、泥鳅、大落、药匣子、老花哨、烟嘴儿,你瞧瞧,一个都不少。”
“子笙,这子初可是昨天就守了你一天,一天没见到你人,大家都以为你早就走了呢,这不看到你的屋门还没上锁,我们这些人早早就在这等着你了。”
“啊~啾~~,我都有些感冒了。”
“走吧,都别在这站着了。”
“咱们是不是坐火车过去?”
“火车好啊,这洋人的东西听说还能喷气呢。”
“就跟着我走吧,保证能坐下。”
“这话什么意思啊?”
“是这个地方啊,人怎么还没有过来?”
走过山坳旁边的几棵野果树,一个头上戴着深棕色毡帽的老汉在货车车头处吸着旱烟,老汉不时地往远方焦急地张望着。
他猛吸了几口旱烟把烟屁股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他的孙子茂儿郎在货车后边的荒草丛里撒完尿,然后用手从地上抓了一把黄土擦了擦手上溅到的尿。
刚一看到莫子笙走出山坳,茂儿郎拉着甘大爷的衣角让他看那边。
“爷爷,人那不撒在那里。”
“甘大爷!”
“额滴神,怎么突然冒来那么多人来!?”
“甘大爷,真是不好意思,这些人都是要跟我一起上路的,这些钱你先拿着,您多担待一下。”
“这......”
“怎么是货车啊!?”
“这小子在说撒?”
“唉,大爷大爷,你抽抽我这丽芳牌香烟,可比你那旱烟好抽多了。”
“好好好,茂儿郎,你去把驾驶室里后面的东西收拾一下,腾空一个人的位置来。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前面只有一空位,其他人的都要坐在放货物的车斗里,你看这样成不?”
“成,就按您说的办。”
“老拐,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子笙?”
“驾驶室里有一个空位,你先坐进去,等过一会儿再轮换。”
“这......这怎么成呢,还是你去吧。”
“听我的。”
“好。”
“剩下的兄弟们,都上车吧。”
“好嘞。”
莫子笙扶住老拐的后背把他推推搡搡地弄上了车,还没等老拐说上几句,咣当一声车门便关上了。
药匣子扶着车栏杆先上了车斗,刚一上车斗这才发现里面放了不少打来的野兔,还有一些木箱封好的羊肉,羊肉上还不时地流出血滴。
要不是莫子笙认识甘老头,大家还以为这是上了黑车呢。
这个时候一行人身下的货车已经发动起来,人连同车斗里装的货都开始颠簸起来。
咯吱一声车轮开始往前面跑,烟嘴儿从木箱下面拽出一些枯草坐在屁股下面。
他从腰间把烟袋出来点着吸上了几口,烟从他的鼻孔里冒了出来,他这才感觉到身上暖和了一些。
虽然现在还是夏季,但山里吹起的冷风还是让坐在后车斗里的人紧紧缩着个脖子没有说话。
小安抱着一把枯草侧躺在大落的大腿上休息,见大家都不说话他先开了口。
“甘大爷做什么买卖的,瞧这车可不像他这样的人能开得上的,你们说是不是?”
“这事儿我知道。”
“别卖关子,快讲讲。”
“听说他儿子被运货的车给撞到,当场就死了。那开车的人当时就吓傻了眼,人撒腿就要跑,被赶过来的村民围了下来,可是吃了好一通打。说是帮洋人开车的,身上没什么钱,最后货车也就这么扣下了。”
“我说嘛。”
“别人的伤心事,咱们就不说了。烟嘴儿,我都快吹坏了,快给我们讲个故事吧。”
“对对对,这个主意不错!”
“想听故事?”
“没错。”
“那你可得意思意思,这个明白吗?”
“不就烟叶嘛,等到了地方,我给你买一捆。”
“好,爽快人!”
“快讲吧,我都冷死了。”
“你这几个人之中,要数我和老拐跟着下墓的时间最长,我肚子里的故事可有很多,既然是小安起的头,那我就先讲一个好笑的开开场。话说那时候我还是十八岁的年纪,”
“哎哟,恐怕你这烟嘴儿还想着云姑了吧。”
“去去去,别打岔!”
“我跟着五贝叔去蒙古边境找仙人墓,那可是雪没半腰深的积雪,你这上半身在雪面上就像那被腰斩后的半人一样,雪面上吹过的大风可比现在的冷多了,别说打摆子了,腿冻得通红,这人说话都要需要吼的。”
“你这腿就是在那冻坏的。”
“好在我们趟了半个小时的厚雪终于找到了一处猎户歇脚的地方,大家冻得直打哆嗦,为了生火,连老拐的半条皮带都点了火,要是听村外的人说这里有宝贝,我们才不去受这份罪呢。”
“说的是。”
“你想啊,大家那个时候都饿着肚子,你说有一只傻狍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门外,还不时地用它头上的角蹭门前的一处木桩,可当我们一开门,这家伙竟然又跑远了,这么厚的大雪,我们根本追不上它。”
“这狍子和大落一样傻,哈哈哈!”
“你还真别说,后来听五贝叔说这狍子生性胆小,但对响声很好奇,说用不了一会儿它就会回来的,我们就伺机藏在积雪之下,等这家伙再来的时候,我就这么往上一蹿,这狍子竟然跑到了大落那,大落往上一扑就把它给压在了身下,大家伙儿这才吃上了烤肉。”
“大落人笨了一些,关键时刻还真能帮上忙。”
“嘿嘿嘿。”
“他娘的,等我们再准备往更远的地方走的时候,五贝叔脚下一松,两三个兄弟周围的积雪竟然一下子全都塌落下去,谁也没想到这积雪下面竟然有一个大洞,多亏五贝叔摸出线索缠紧了断壁上的一根石柱,这几个人你抓着我的脚我抱着你的腰,就像串在狗尾草上的一串蚂蚱。”xǐυmь.℃òm
“哈哈哈!”
“他们三个人太重了,想拉上来根本不可能,好在大洞下面有热气涌出,洞底积起清澈的雪水,洞口上面的人丢下一块石头,发现水有个几米深,他们才一个个松手掉进身下的水里洗了一个热水澡。”
“可真有你的。”
“洞外面的用金刚铲在洞壁上打出扇形下脚的小洞,一帮人顺洞壁下了洞,我跟你们说啊,洞里面竟然长着树,更令人吃惊的是那树叶还开着拳头大小的花苞,你们说天寒地冻的奇不奇怪?”
“八成下面有温泉。”
“没错,你们真是捡回一条命啊。”
“老花哨,你说是不是?”
“这我不知道,反正泥鳅这小子是洗了一个热水澡。”
“烟嘴儿,你接着说,你这一停下,我这浑身就冷。”
“哈哈哈,你小子要不要吸上一口?”
“算了吧,太呛嗓子了。”
“仅仅是在山洞里面待了一会儿,我们就跟着那蒸桑拿似的,一个个全他娘都脱的只剩下一件单衣,趁大家嬉戏打闹的时候,五贝叔绕着旁边的岩洞四下走了一圈,他说总感觉到岩洞的缝隙里面钻出凉风,却怎么也找不到确切的位置。”
“听的我后背发凉。”
“等到泥鳅蹲在石头旁边洗脸的时候,感觉到小腿地方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大叫一声,附近的拐哥这才发现泥鳅的小腿上突然冒出一片拳头般大小的红点,泥鳅发疯了似的拍打着水面说底下有东西,大家伙儿这才全都撤到离池水更远的地方。”
“接着说。”
“看这红点大家都以为是吸血虫,大落便脱下他脚上穿的厚底登山靴狠狠地抽打着泥鳅的小腿,这可把泥鳅疼得嗷嗷直叫,让他这么一搞,淤肿的小腿哪还看得见红点。”
“这是被虫子咬了吧。”
“这多亏了药匣子在,他给泥鳅小腿上涂抹了一些虫膏,疼痛这才缓解了不少。药膏涂上没多久,腿上便有细小通红的小虫直接从红点处咬破皮肉钻了出来。原来是红眼果蝇刚孵化出来的幼虫,要不泥鳅这条算是废了。”
“泥鳅,你这腿还好吧?”
“好着呢。”
“我说烟嘴儿,你少在这里编故事吓唬他们这几个没见过面的傻小子,红眼果蝇可是只吃尸体上的腐肉的。笙哥,是不是?”
“完了,烟嘴儿,这可是有人揭你的老底儿了。”
“我说笙哥怎么一直在那发笑呢。”
“小安,你瞧你腿上是什么东西?”
“我去,真他娘的吓死我了,什么时候鸡爪跑到这里了!”
“瞧你那胆小的样子,等到了地方,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那可是更吓人,阴风阵阵的,可比现在的渗人好了。”
“这不是有各们兄弟在嘛,我不怕。”
“你倒是会抱大腿。”
“哈哈哈!”
“你们在后面吵吵撒,可不要搞坏了额的东西!”
“么事么事,额手脚轻着嘞!”
“说的是个撒?”
“甘大爷,没事没事,八成是他们耍贫嘴呢,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还早着呢。”
“小朋友,你多大了?”
“五岁。”
“茂儿郎可是一个苦命的娃子啊,一说到这我就想起那个不孝子,非说跟人去摸斗,到现在都五年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摸斗」这两个字眼一从甘大爷嘴里说出来,一旁的老拐看着面前这个和莫一隅一样大小的孩子,然后伸出手想摸摸茂儿郎的脑袋,可被茂儿郎一把给推开了。
老拐知道这「摸斗」两个字的意思是盗墓的黑话,那么长时间没有音信,茂儿郎他爹肯定是死了。
本想着安慰一个茂儿郎,可谁成想茂儿郎早就已经对他爹有了深深的敌意。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没有爹!”
“车怎么停了?”
“终于不冷了,我下车活动活动。”
“等等我,我去撒个尿。”
甘大爷把货车停在马路边,然后打开油箱上面的一条铁锁链,慢慢地从铁箱里面取出来一桶汽油,老花哨却自由自在地吹起了鹧鸪的鸟叫声。
本来不高兴的茂儿郎听到这声音,便摸出腰间的那张木枪不停地往树梢上打枪,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老花哨也跟着配合他,两个人虽然没有说太多话,但在一起玩得很高兴。
“子笙,听甘大爷说茂儿郎他爹是折在墓里了,你一会儿坐到驾驶室里摸摸他的话底儿,这坐了几个小时,屁股都疼了。”
“好,你一会儿在车斗的时候,可不要说这话,没看那哥几个都冻得哆哆嗦嗦的。”
“行,放心吧。”
“你们几个别走远,这就发车了。”
“好。”
“拐哥,那老头儿有说几点到地方吗?”
“现在刚日落,听他那意思,恐怕得晚上八九点了。”
“好家伙,大落,你一会儿挨我近一些,真是冷死了。”
“跟你们说啊,这甘大爷那有话底儿,没准怎么还能下下档口。”
“拐哥就是拐哥,走,上车上车。”
等到货车再次上路,这一阵阵的颠簸让莫子笙的肚子咕咕直叫,他想起西安这座历史的古都那自然是当不了吃食。
听到这声音,茂儿郎两只眼睛盯着莫子笙握着嘴巴不敢大声笑出来。
倒是莫子笙从兜里拿出来一把小木剑吸引住了茂儿郎,茂儿郎从身边的一个铁皮盒子里面取出一只红青相间的野果想要给他。
“你有野果,我有木剑,咱们两个要不要交换?”
“好呀好呀!”
“甘大爷,我看你的车斗里都拉的是肉啊,您是开饭馆的吧?”
“哈哈哈,你瞧我这双粗手,早就不做那个了,现在带着茂儿郎帮别人拉些鲜肉,这样也轻松一些,我这把年纪了,怕干不动几年了。”
“您这么一说,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西安一代最有名的美食当数羊羹了,就是你们熟知的羊肉泡馍,连我货主开的餐馆还是我五年前亲手教她做的呢,先将优质的羊肉洗切干净,煮时加葱、姜、花椒、八角、茴香、桂皮等佐料煮烂,汤汁备用。”
“是不是还有馍?”
“馍,是一种白面烤饼,烤饼的面必须是死面,吃时将其掰碎成黄豆般大小放入碗内,然后叫厨师在碗里放一定量的熟肉、原汤,并配以葱末、香菜、黄花菜、黑木耳、料酒、粉丝、盐、味精等调料,单勺制作而成。羊汤是没有了,不过我这布兜里面还有自带的馍馍,等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分给你们一些。”
“爷爷你瞎说,我爹做的才最好喝。”
“你爹做的好,你个傻小子,是爷爷一手带大你的。我看你们这些人都带着大包小包,这是去做什么?”
“去走亲的。”
“我见你们是从山里出来的,要是打到什么野货,可一定要告诉我啊。”
“行,没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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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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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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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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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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