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他们是不是想尝尝天鹅肉呀?”
“嗯,亏了这几日妈妈没白教你。”
那两个小厮看得入神没注意到开门出来的小雅,田妈妈瞧了一眼后,把脑袋侧到了一边,然后又戏谑地拿他们说笑,其他坐在屋门口凳子上吃瓜子的女人都笑了起来,树上的人也笑了。
小雅觉得那两小厮恶心,捡起一块小石子就扔了过去,那二人仓皇下树想要离开,却听到她的骂声折返回来。
满脸淫邪的模样想要伸手调戏小雅,反被月季抓住手腕在屁股上狠踢了一脚,人两腿一软没站稳,直接趴在地上来了一个狗吃屎,另一个扶起那人留下一句狠话走了。
田妈妈也调教过月季,院里有不少人平时总拿她说笑,不过对她的性格都有些忌惮。
“二妮,过来。”
“田妈妈,什么事?”
“那件衣服你拿去洗吧,要仔细点。”
“她一个新来的,凭什么把衣服给她洗。”
“你小点声吧。”
“听说是黄屁帘的远亲,才安排进雀儿院的。这几日,我倒是见她手脚勤快,你呀,还别不服气。”
“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前些天又来新人了,交给她洗就行。”
“好。”
二妮没来到雀儿院几天,她的手脚勤快就被田妈妈看在了眼里,还命人给过一些好吃的糕点,引得其他的下人嫉妒。
她生性安分,对别人推过来的活也都一一照做,真是很难让人找到发脾气的借口。
两个女人一台戏,再者说了雀儿院的人数不下二十,平时你一句我一句的,要不是田妈妈在,哪会这么守规矩。
姑娘好不好管教能从下人看出来,有的下人仗势欺人架子大得很,一句不合就会站在屋门里骂起脏话。
有的时候下人厮打起来,满院子都是站在原处瞧热闹的人,更惨的是,有的姑娘根本就没有下人差遣,连洗衣服的粗活还要自己干。
现在已经是深秋,这要是洗一冬的衣服,谁的手也吃不消。拉帮结伙也是常有的事情,田妈妈不会可怜弱的一方,任由她们扭打。
那件衣服只是衣领处有些污渍,二妮放在温水浸泡一会儿,再用皂角很容就清楚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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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芳二八,生得似娇娥,身段好似那风中的杨柳~~~”
“黄屁帘儿,都哼上曲了,今天这么高兴?”
“当然了。”
“我听说你弄来了一个姑娘,长相水灵,准备多少钱出手?要不就转给我,我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怎么样?”
“我当你是熟人,才听你在这胡扯。那是我远房亲戚,怎么跟卖呢,去去去。”
“嗨,真是没头脑。远房亲戚又怎么样,不就是个女人嘛,我闺女不也卖了,谁......谁还遇到些坎儿呀。”
黄屁帘这人喜忧都写在脸上,因为扛水桶的时候总会被溅出来的水弄湿裤子,特意在腰后多缝上一块皮子,所以得了一个这种名字。
跟他说话的人叫伍作一,之前帮过他忙,倒也算是个朋友。
这人总佝偻着个腰,走起路来也喜欢把双手插在袖口里,据说是生过一场大病,之后人就这样了。
一些体力活他也做不了,渐渐地走上了贬两脚牲口(注:人贬子)的路子,三言两语间打的竟是些缺德的生意,黄屁帘当面直接拒绝了他的生意,并让他以后也不要再提。
说起远房亲戚,伍作一抬头瞧着天空里的月亮竟然眼眶泛起泪花,他口里说的那句话也多多少少包含了些内心的酸楚。
为了看病,他不得已把自己的女儿卖了,结果病也没看好,可是损了阴德,整个人经常走霉运。
“谁呀?”
“是我,你叔叔。”
“哟哟,你说说,家里多了一个姑娘就是不一样,饭都做好了。”
“都是些小事。我给您烫了些酒,这就去拿。”
“好好好。怎么样,雀儿院的活不累吧?”
“就是些洗晾衣服的活,一点儿也不累。今天田妈妈还给了我糕点吃,她人不错。”
“人是厉害了些,但过的是个操心的日子。小心着点那些下人,她们可是最嫉妒那些跟田妈妈关系好的人。再干些日子,我再找个好的活给你,只要你不怕吃苦,一年能存下些钱,足够补贴家里吃穿用的。”
“谢谢叔叔。”
“谢什么,应该的。干菜的味道真不错,有好些年没吃过这东西了,好吃。”
“叔叔,雀儿院里面怎么那么多姑娘?”
“哦......都是些唱曲陪客人吃饭的。对了,田妈妈要是跟你说了什么话,记得告诉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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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又是个死胡同!?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他娘的,真是邪了,怕不是遇到鬼打墙。”
“听老说遇到这种情况,都要......”
“你用那怪眼神瞅我干什么,老子早不是没长毛的小伙子了。那东西臭烘烘的,你确定要戴在头上?”
“要是元海在就好了,也不至于没尿。”
“走了这么半天,还是先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吃些东西,八成是有机关,让我好好琢磨琢磨。”
“在这里面吃饭总感觉怪怪的,还好带的东西够吃。”
“没什么可怕的,以后多下几次斗子就好了。”
要说这墓穴里的情况也真是复杂,之前清理盗洞只是些简单的体力活,两个人一前一后犹如钻土洞的老鼠,走来走去竟然走到了一处死胡同。
由于富老板跟得很紧,两个人还差点撞在一起,他倒是想起用童子尿浸湿能破鬼打墙。
都这个岁数了,他哪会还有那玩意,索性直接看向了道爷,道爷一撇嘴说哪里还是小伙子。
他简单地吃了些饼,拿起铲子开始在附近的墙面上小心勘察,也许是因为之前外侧封土的松散,让他的动作格外小心。
顾老板进洞口之前做了标记,很顺利地出去找了一些荒草,还意外地捡了半张被野兽啃食过的动物皮,皮子干硬,不过还能拿来生火。
回来以后发现道爷还在那里没有什么头绪,他把铲子拿过来在地面上挖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浅坑,荒草放在下面垫底引燃。
那半张兽皮用刀割出几块长形碎条放在上面,火焰竟然把干硬的兽皮烤出了肉香味,他手里的白饼瞬间就不香了。
“怎么有肉香,你烧了什么东西?”
“在外面找到了半张皮子,没准能烧出些油来。”
“真是该死,冷风直接倒灌进来,一会儿得再弄些草堵住。瞧瞧,还真行,留着点,到了下面好用。”
“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如果元海被抓了,这边迟早也会被人发现的。怎么样,找到机关所在了没有,该不会咱们挖的这个盗洞是一处死眼吧?”
“往死眼里回填土,完全没有必要。咳~~~,这是什么味啊?”
“当然是皮子味了,味道是有些臭,可是能烧一阵子。”
“瞧瞧,这东西怎么能捡回来当火柴烧呢,是......是人骨......骨头!”
“骨头?没有啊。”
一时间没有头绪的道爷也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皮子烧烂的焦臭,他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木棍拨弄着火头。
手里的那根在火焰里待过的木棍头部只是黑如焦炭,却没有看见被引燃的迹象,而且拿在手里很硬的感觉,实在是不适合烧火,肯定是富老板捡错了。
木棍长约二十厘米,他抓的那头竟然隐约地感觉到有暖流穿过手指,拿起木棍一瞧,它中间竟然是空的。
道爷顿时觉得手上这东西有些不对,直接把它扔到了一边,说出的话把富老板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真是块人骨头,呸,真晦气。真不是我捡回来的,你得信我。”
“既然不是你......那下面一定不简单。”
“下面?”
“没错,这次还真多亏了你。东西拿着,赶快往下挖。”
“我不明白,行,就这里是吧。”
“嗯。”
道爷在跟富老板确认过情况后,瞅着地面竟然笑了起来,他掏出另一把家伙给富老板,然后直接用在生火的地方开始往下挖。
干硬的土表下面很快便出现了断层,断层意味着回填土一点都不简单,挖出来的土块跟墓穴里夯实过的完全不同,从他的判断来说,更像是坍塌下来形成的迹象。
而且土质越挖越好挖,还真的挖出了些东西,只是那东西瞧过的人都知道不简单。
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但从它灰蓝色的制式以及半枚烧焦了的星芒帽徽来看,一定不会是像道爷和富老板这种人。
他拿着那帽徽放在手掌里瞧了瞧,那东西不会错,正是戍国派士兵的服饰特征,之前在都兰城门口见过。
“找了半天,哪里什么特别的东西,只不过是些破衣服。道爷,瞅什么呢,这东西是个宝贝?”
“不......不是,原来他们也干这种勾当,可真是看不出来啊。”
“还要再挖深一点吗?”
“挖,再挖到硬地面就对了。”m.χIùmЬ.CǒM
“瞧瞧你都出汗了,这体力活你怕是不常做吧。”
“年青的时候挖过土。还真有挖到了硬地面,道爷,可以啊。”
“这一层也是虚土,但不知道是谁垫的。总之,咱们快要摸到门(注:指封土里面墓穴的外层)了。”
“回头有时间再给你讲讲。”
“封石后面居然还是墓道,想必这次一定能捞上不少东西。”
“这次不怕了?”
“胆大的吃肉嘛,不怕。”
“早这么想不就对了。富老板,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费了那么大劲来到这里,当然是要听好消息了。别卖关子,现在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快说快说。”
“好消息是,我瞧着挖出来的土有些年头了,说明这里才是墓穴正确的位置。”
“哎,坏消息我知道。”
“你知道?”
“既然有衣服在,那肯定是有人来过这里。我看你丝毫不担心,坏消息自然也不是个问题。”
“您真是有一手。”
“察言观色,上不了台面的。”
做生意的人根本不在乎坏消息,那自然是更想要听好消息的,察言观色的技巧实际上也并不如富老板说的那样上不了台面,而是一种自谦的说词。
还没等道爷开口,他就已经说了出来,有衣服在,说明这个地方已经有人光顾过。
但道爷却没有因此而担心,他更没必要担心这种情况的发生。
从外面挖到这里,道爷也注意到几件十分细节的地方,那就是此处与土夫子(注:摸斗的人)盗墓的精湛手段有很大不同,并且洞的高度正常人能轻松站立,洞壁坑坑洼洼,更像是外行人弄出来的,更不用说什么技术可言。
前面已经说过摸金的行当早在秦时就已经开始出现,机关要术则是守护墓冢被盗最为常见的手段。
要说最令人瞩目的一次出现,那就要说说蔡阳县二郎庄村的千年楚国大墓了,在当时已经被报社登报报道了出来。
这次事情也十分神秘,起初报社社长在情人住所过夜的时候,有人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封信,信中满满写了三页字,却让社长如身临其境般经历了整个盗墓的过程。
报道一出,世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蔡阳县二郎庄村,从信中不难看出,被盗的还是天子墓规制。
我们知道,楚国墓的结构以亞字形、中字形和甲字形为主,墓主人的身份尊卑也逐次递减,亞字形为天子墓,中字形和甲字形两种则为贵族墓,占地面积、随葬品也各为不同。
墓穴所指示的盗洞也正如信上所说的,上方是一处刚好能容下一人进出的开窗(注:地面留下来的洞口),开窗垂直向下足有十几米深,且两侧各开有下脚的孔洞。
底部向北内延,洞口改由柏树制成的木板撑住四周的流沙,木板与木板之间呈三角形,有效地承受住了流沙的压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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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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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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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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