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的几句话,冉晋云立马转动脚腕把绳子在脚面上缠绕几圈,随后往下一踩,他整个人停住了。
原本他以为这墓穴被人探过,里面的机关肯定是都折了,可听封先生这么一说,他必须谨慎起来。
只见他用另一只手从背包里拿出更多的银弹子(注:照亮用的东西,由木屑、硝酸和火油组成,外面包着一层蜡封,摔在地上以后会烧起火焰,足以照亮周围十米以内的地方)往四个方位上一扔,顿时亮光四起,洞口刚好在石棺的正上方。
棺床四周石龛里面的长明灯早就结满了蜘蛛网,的确如封先生说的那样,下过这个墓穴的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整个墓穴不大,入口处被碎石堵住,这也验证了水下有进口的说法。
周围墙体由八块高大的石墙夯实,往上是小石板收顶的穹顶,石墙上有突出的石格,石格正中央闪闪发光,在他那位置瞧不出是什么东西。
“封先生,我这几招使的怎么样?不......不好意思啊,你看不到。”
“马马虎虎。”
“人点烛,鬼吹灯。本行的规矩还是不能少的,小爷我就在此摸摸宝。哎,话说我有那么差吗?”
“嗯。”
“你这人真不会聊天。不过跟那些溜须拍马的手下比,我更喜欢你一些。”
“只取殓服,其它的什么都不许动。”
“好好好。”
说实在的,灯灭不摸宝在冉晋云看来只不过是说明墓内危险,并不代表只能空手而归。
再者说了,费了那么大的劲下斗,什么都不拿回去,这说出去谁信啊,没本事的人才会被这规矩吓丢了魂。
小时候的冉晋云奇闻轶事是听人说了不少,这个时候轮到他身上是一件都不信,更何况云顶天宫都闯过了,这小斗没什么可怕的。
说也奇怪,当冉晋云从绳子上下来脚一踩到地面,石龛里面的长明灯一下子着了起来,可真是吓了他一跳。
“他娘的,吓我一跳。”
“你的衣服怎么都湿了,是吓的吗?”
“别拿我开心,水下的入口坍塌了,不早跟我说。”
“有时候多走些弯路不是什么坏事。”
借着石龛里的亮光,冉晋云很轻松地在墓穴东南角上点燃一支蜡烛,烛焰虽然有些晃动,但还算平稳。
棺材被安置在石床之上,周围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记双龙盘锁使出,两只虎爪钩飞速从冉晋云手中窜出,钩身碰到石龛折弯回甩抓住棺头。
冉晋云只是朝着棺头猛踢一脚,棺盖吱吱地开始移开,他掩住口鼻站在一侧往棺内瞧。
“对,就是那件殓服。”
“不是什么都看不到嘛,说的好像那么一回事似的。”
“还愣着干什么,你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快点动手吧。”
冉晋云总感觉封先生说的那些话很古怪,棺内能闻到一股异香,仔细检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尸体遮着面纱头戴饰品,并没有出现腐烂的迹象,身上哪一件东西都比封先生要的殓服值钱。
瞧眼下的情况,不把人弄出来是无法取下殓服的,正当他还在想办法的时候,猛然发现石棺里面的尸身竟然消失了。
角落里的蜡烛开始摇晃不定,整个墓穴里面一阵鬼魅的声音传来,冉晋云抬头一看,洞口那里的人变成了石棺内的尸体。
眼看着下斗的那条绳子被割断掉落在他脚边,也不知道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一头栽进了石棺里。任凭他怎么叫喊,也没有人回应。
“又说起了胡话。小子,你没事吧?”
“我......我这是在哪里?”
“少说话,好好躺着。”
睡梦中的冉晋云喊叫着惊醒,他感觉到身体是那么疲惫,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鼻子处还能闻到一股怪味道,这才想起来封先生下山之前给他的那个小药瓶,小药瓶里装的东西是专门用于对付墓内毒气的。
原来冉晋云刚下到里面三四米的时候,整个人便因为中了毒气晕了过去,他由于身上多了一条活扣,这才挂在了半空。
同时封先生来的及时把他拉了上来,他距离洞口不远,有风从上面飘过,才没有中毒太深。
“要不是我去找你,恐怕你还挂在那绳子上面。”
“好臭的味道,那小药瓶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那不是臭,是香。”
“香?别骗我了。总之,还要是谢谢你。我在这里睡多久了?”
“瞧外面,天都快亮了。像你这么莽撞,不适合干这一行。”
“封先生,虽然你是老前辈了,但不能给我泼冷水啊,我还等着我姑姑传我摸金符呢。迟早我会像她一样,我可不想输给她。”
“这个啊,恐怕有些失望了。”
“话别说半句,竟吊胃口。”
“夫人的那枚摸金符也在四姑娘山的行动中丢了。”
“真的假的!?四姑娘山的事情我倒是听人说起过,姑姑好像就是在那里受的伤。关于那里,你都些什么?”
“不该问的就别问。收拾一下,一会儿上山。”
“好。”
一直以来围绕在冉晋云身边的人都没有这么对他说过这种话,他用手把鼻子处的药抹掉,在温暖的火光下,他手指上还真是有些香味。
封先生对于摸金符的事情直接打消了他的目标,四姑娘山的行动可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也导致整个雁家休整了五年,也就是封先生离开的那一年。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冉晋云抬头望着洞口那里,跟梦里一模一样,他愣了几秒后落了地。
现实中的境遇更加真实,光是点蜡烛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让冉晋云弄出了乱子,蜡光从被点亮那一刻起便散发着莹绿色的光,摸金校尉是最忌讳这种情况的。
“小心墙壁。”
“这个地方还真是诡异,墙壁上好像有些东西。”
在仔细检查过以后,冉晋云发现墙壁上一条墓砖上有粘稠的东西附着在上面,他用匕首试着戳了几下,那玩意犹如脓包一样。
果然他从里面剜出来一只小虫,小虫体内流出难闻的味道,不止这些,还掉出一个鬼眼石。
他并没有把鬼眼石拿起来,而是一脚把它踩了个粉碎,顿时蜡焰的颜色恢复了正常。
“你好像对这个墓穴很是了解,我没说错吧?”
冉晋云说的没错,这个墓穴虽然在别人眼里虽然算不上什么,但下斗之人的功夫却十分考究,他看不出什么门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也就是封先生愣神的几秒,那头的冉晋云已经开始移动棺盖了。
棺盖与墙壁上的机关联动,石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戳破,传出了嗡嗡嗡的声音,冉晋云腰上的锁扣哗啦啦响个不停,原来是洞口那的封先生拉动了绳子。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上来!”
“石棺都已经开了一半,这个时候撤出去不是白下来了嘛。封先生,再给我些时间。”
石格里面飞来出来是蜂群,蜂群飞扑过来的速度远比他们想像的快,并开始往洞口处发起攻击。
声音越来越近,封先生把手里的火把在洞口周围摇晃,被烧着的土蜂不停地往下掉,那边的冉晋云自然是成了另一个它们攻击的目标。
他手里可没有火把,抛出去银弹子亮起的光并没有把蜂群吸引过去,倒是把石棺里面那具褪去殓服的尸体点着了。
火光烧的很旺,飘出来也不是恶臭,而是跟小药瓶里的药材一样,这次他闻到的是香味。
倒是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紧贴着他身上飞过的蜂群像发了疯一样扑进火海,他的皮肤开始发痒,并且出现红肿的迹象。
“我......我拿到了。”
“真是个愚蠢的家伙。”
随着封先生用劲把人拉上来,整个墓穴上的石头开始发生大面积坍塌,山体也开始晃动起来,噗通几声响,二人从山上跌进了水下。
这个时候树林里受惊的动物叫着乱窜跑掉,封先生凭借敏锐的听觉拖着人往岸上游去。wWW.ΧìǔΜЬ.CǒΜ
冉晋云因为被蜂群刺伤胳膊使不上劲,在途中灌了几口水,他知道这次是他自己大意连累了封先生,心里不免自责,同时对自身实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后面那些天,他都没有太多抱怨,一反常态地按封先生的话去做,算是把打小没吃过的苦全尝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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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木屋院子里需要往中途落脚点运送的物资还很多,所以大半夜的时候已经有人动身出发了,这次出发的一共有四辆卡车,中间两辆装的是汽油和食物,一前一后的车各是负责开路和断后的。
除了司机以外,前面和最后一辆车上都多坐了两个人,他们轮流换着开车,而且还都配备了武器。
车子驶过砂砾,开始变的费力起来,于是便开始了饶无兴趣地闲聊。
“罗布泊真的有沙民存在吗?”
“对对对,我也觉得好奇,快说说看。”
“听说呀,沙民是传闻中生活在罗布泊的一个神秘群体,据说他们是没有心跳、不知死活、不知疼痛的,常年生活在罗布泊地下,会突然从沙子里面窜出来袭击人和牲畜。”
“没错,外面都这么传。既然没有心跳,那怎么会是人呢。我猜,一定是粽子,你们说是不是?”
“好像有点道理。”
“管他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给上一枪,保准打死掉。”
“哈哈哈!”
“要我说,这地方最可怕的是遇到狼群。”
“哪有那么点背啊。”
“嗯。所以这次咱们来的是四辆车,看来是要在这样待上一阵子了。”
“附近常传出有人失踪,八成是让狼给吃了。”
“前......前面是什么东西?快刹车。”
车里的几个人越说越开心,这个时候原本照射在远处的光线突然随着方向盘的转动变得摇晃起来,原来是有人看到车头前面有东西挡在那里。
司机先是反复慢踩几下刹车,然后猛打方向盘,车头这才左转躲开了,后面跟着的车也都停了下来去前面打探。
那东西外表看着像块石头,司机邝达蹲在车头那里仔细检查,发现车子只是进了些沙石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倒是他的手腕被回打的方向盘蹭了一下,攥几下拳头有些酸麻。
他用脚踢了几下,那东西竟然有弹性,拽着露在外面一个黑色的棍状东西往出一拉,这才发现是头死羊。
羊被吃了大半,腹内空空的,只剩下骨架撑着整张羊皮,羊皮的颜色跟沙子混在一起不好分辨。骨架上还残留着血渍,说明死的时间不长。
“你这突然一喊,吓了我一跳。”
“怕什么,真是的。”
“呸,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只死羊。”
“前面没事吧?”
“在地上发现了动物尸体,可能会遇到狼群。大家保持警惕,继续前进。”
“行,后面的车跟上。”
“你这小子还真是乌鸦嘴。”
“我......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真有狼群啊?”
“子弹都上膛,有情况随时开枪。”
后面的人也都没明白邝达话里的意思,刚刚还不信会遇到狼群的人顿时解释了几句侧到一边车窗去盯梢了。
要不是邝达有常年开车的经验,说不准车轮压上去会发生爆胎的危险,他上车后呵斥了旁边乱喊话的那个人。
车子就这样平稳的行驶了三十分钟,盯梢的人也开始有些疲惫,跟他们不一样的是远处的狼群。
狼群零零散散地在远处游荡,夜色下发着绿光的眼睛着实让人睡意全无,疲惫的人也都打起精神盯着它们。
“是狼群,在那里,那边还有!”
“现在该怎么办?”
“别慌。它们只是在远处观察,只要不去招惹它们,车子再开一阵就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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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外面还真有狼群!”
“看来刚刚路上发现的羊一定是它们吃剩下的了,车子跟紧一些。”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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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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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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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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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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