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惊的手里的针掉到地上。
云锦接着说了云霞一早请她去候府给她的好夫君瞧病,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瞧那病不方便,就没答应。
杨氏即刻明白怎么回事了。一向温婉宽和的她忍不住怒了,“明明是二小姐强人所难,老爷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顾惜长女闺誉?男女授受不亲,长女即将嫁入凌王府,若为此事去候府,日后岂非惹人诟病!
余下的话没说出口,杨氏眼里含了泪,忙扭头抽出帕子擦眼睛。
将两小包子交给奶娘哄去睡觉,云锦好言安慰杨氏。
林姨娘和云燕闻知大小姐回府了,来了云意院,几人说笑一会儿,便将那事掀过去了。
治安候府一片阴霾。
云神医没请来,反而当众丢脸面丢丑不说,还拿出了一万银子!
云霞一回府,刘夫人将她一通责骂,说她没用、败家,郡主没请来,弄的候府折损万两银子。
可不没用败家嘛,子嗣子嗣她怀不上,凭白掏出去一大笔银子,刘夫人越骂越气,心疼的滴血,罚她去祠堂罚跪思过。
云霞觉得委屈,她去请那贱人了,说了无数好话,那贱人不来,她有啥法子?
瞧见小妾、通房们个个幸灾乐祸的眼神,云霞又气又羞。
都是云锦那贱人,她不就懂个医术嘛,给世子瞧瞧怎么了?她若来趟候府,婆母怎会恼了她?
刘锐一听云锦没来,叫唤的更甚了,“哎哟,疼啊,娘,儿子疼啊……”
下面空荡荡,阵阵的疼,刘锐想死的心都有了。都不是男人了,叫他往后怎么活啊。
“娘,娘啊,儿子不想活了。”
刘锐躺在床上一声一声哀嚎,刘夫人又急又气又心疼,恨不得去撕了那个唱戏的狐狸精,若不是她,她儿子怎么会遭这么大的罪!
刘封回府,被老候爷叫去问话。
老候爷刘放早年受过重伤,虽经杨老爷子抢救医活过来,随着年龄渐老,身子已大不如前。
刘放坐在太师椅上,重重咳嗽几声,喘息着,“咳咳咳,跪下!”
刘封老实的跪在老父跟前,“父亲,父亲息怒。”
刘放瞧着不争气的儿子,无声叹息。
刘放既能得先帝赏识重用,除了救驾有功,自然也是有些能耐的,不然也不会被封治安候。
刘锐出事后第一时间,刘放即派出人手追查事情经过与凶手。
事情经过倒是很快查出,是他那纨绔孙子带家丁抢了女人,去候府别院胡闹不假,可那阉伤他孙子的真凶何许人也,却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既不知那人来历,也不明其去向,好似凭空消失了!
自己孙子是纨绔是任性,是该罚该打,可也不至于……
“封儿,你可知错?”刘放一脸愠怒,历声斥责。
刘封紧忙恭敬回应,“父亲,儿子管教无方治家不严,儿子知错了,还望父亲息怒,保重身体。”
“唉!”刘放唉叹一声,撩了撩眼皮,当年他为还杨御医救命之恩,为孙儿与云府嫡长女订下亲事,年前他在生辰宴上亲眼见到了那姑娘,生的秀丽端庄,精通医术,又得太后赏识。唉,是他刘放辜负了杨御医,是他候府无福啊,错失了这么好的一桩姻亲。
“儿大不由爷啊!”刘放摆手,叫刘封起身,“锐儿身子已然如此,也是他不洁身自爱,作恶多端咎由自取。好生吃药养着也就罢了。”
“那一万两银子,咱们候府就白出了?”郡主太不通人情,怎么也给锐儿瞧瞧才行。刘封话说了一半,望着老爷子。
啪!刘放猛的一拍桌几,“蠢才!老夫叫你不要招惹郡主,你就是不听!将主意打到郡主身上,不说杨家曾对我有恩,你也见识了,丢人连带赔银子,如今,那丫头岂是我候府惹得起的?咳咳……”
“父亲……”
刘放咳嗽着摆手,“为父查了,锐儿之伤,与那戏院无干系,你别做蠢事。”
京城突然冒出来一个京都戏剧院,背后之人不定是谁呢。
他们治安候府,也就老候爷尚在,勉强支撑,可经不起风浪折腾。
刘放话音东落,小厮跑进来回禀,说是京兆府郑参军拜见候爷。
刘封心里咯噔一声,说着有请,忙起身迎接。
郑参军大步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衙差。
郑参军冲刘放躬身行礼,“候爷安好。”
京兆府的人突然造访,刘放自知没好啥事,客气让座,“郑参军辛苦。上茶!”ωωω.χΙυΜЬ.Cǒm
小厮端上热茶,退出去。
“不知郑参军此来有何贵干?”刘放问道。
“候爷,是这样,”郑参军也不拐弯抹角,说道,“昨夜,贵府家丁擅闯戏剧院,打伤了人,还把人家演出大厅砸的不像样子。依据我朝律法,这指使下人擅闯民宅,寻衅滋事,是要坐牢的。李大人念及老候爷颜面,此次就追究了,但要贵府赔偿戏剧院医药费、修缮费三千两,方可放闹事者出来。这已是李大人费了许多口舌,才安抚住那边。”
老候爷刘放闻听,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指着刘封,“你,你逆子……”
又是道歉赔银子?
刘封恼羞成怒,“父亲,锐儿受伤皆因那戏子而起,儿子觉得窝囊……”
难道锐儿白白受伤,就这么算了?
若不弄出点动静来,人们都觉得他治安候府好欺负,日后,他们治安候府还有何脸面在京城立足?
“刘锐当街劫人欲行不轨在先,那女子名声因此被毁,何其无辜?刘大人又怎么说?”郑参军冷声问道。
如此宠溺儿子,难怪刘锐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若不是他得了郡主叮嘱,极力封锁心灵被刘锐抢劫的消息,候府十几个家丁在戏院那么打闹,恐怕这会儿已然满城皆知,心灵无法登台唱戏了。
“……”刘封被问的无话可说。
刘放狠狠瞪刘封一眼,吩咐他,“李大人和郑参军已是给治安候府天大的颜面了。还不快快去拿银子赎人!”
好嘛,治安候府又出了三千两银票,还欠了李大人和郑参军好大的人情。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治安候府世子刘锐作恶多端被神秘高人一刀而阉,这劲爆消息如生了翅膀,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刘封老脸丢尽,称病在家,好几日没去衙门当值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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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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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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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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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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