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乏力,却又有回光返照般的兴奋。
榉树的枝干刺向天空,纤细的枝芽,时不时撞向窗口,发出‘科科’的碰撞声,酒店的楼层不高,窗外还能听见车流的声音。
从窗户缝隙流淌进来的阳光,肆意徜徉在酒店的房间中,温柔的包裹着躺在床上的两个人。
即便睁眼,身体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少女肌肤的柔软温润,白石泽秀也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苏我雾莲整个人蜷缩在白石泽秀的怀里,双手握住白石泽秀的一只手,指尖微动,就可以触碰到那张表情极少的脸。
这是真的,这真的是真的。
呼吸三十次之后,白石泽秀终于确定了这个情况。
情绪或许是复杂的,但重要的是当下。将身体稍稍向前挪动了一点,用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越过少女圆润的肩头,抚向光滑的脊背。
时间很早——有认床的原因,白石泽秀也有一点困,但是他没有睡觉的打算,低头,凝视着少女的所有,所有被亲吻触碰过的地方,还会刻意避免鼻息吹到她的身上,把她惊醒。
这是我的,白石泽秀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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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翅膀高频的颤抖,亲吻在窗户上,似乎在宣告春天的来临,随后又飞走。
睫毛如同那只蝴蝶的翅膀,苏我雾莲逐渐从梦中苏醒。
睁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直勾勾看着自己,嘴角带着恣意的笑容,眼睛微微弯着的少年——光是看着,就觉得令人赏心悦目。
她的眼睛如清晨雾气中的湖水,朦胧迷离,他的眼睛如同夜晚天边的夜色,深邃迷人。
“这不是梦。”苏我雾莲的语气,很难分出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
“我本来也不确定,但是我用三个小时的时间证明,这不是梦。”醒了这么久的白石泽秀,笑着肯定这个事实。
“嗯。”不再拘束于握住的那只手,苏我雾莲醒来的第一件事同样也是靠近对方,脑袋,肩膀,胸部,小腹,大腿,小腿,每一个部位,都在努力的靠近,直至触碰。
体温在两个人之间传递,苏我雾莲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一切,喜悦、滚烫,以及那挺拔的活力。
“嗯~”扭了下身子将活力四射的白石泽秀夹住,苏我雾莲摇摇头,“不要了,昨晚很痛。”
虽然很无奈对方这个‘不要’还非要把他夹住刺激的举措,白石泽秀宠溺的摸了摸靠在自己锁骨位置的后脑勺,穿过她的黑发,点点头:
“好好好,不要不要。”
鼻尖打出的热气,清晰的扑在脖子与肩膀的交接处,苏我雾莲张开嘴,咬住了眼前的那块肉。
“干嘛呢?”本以为只是恶作剧的啃咬,随后见苏我雾莲整整咬了快一分钟,肩膀的位置也有些微微发痛,白石泽秀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问道。
苏我雾莲抬起头,和看过来的白石泽秀对视,对于对方动作不满的撅起嘴。
她也伸手打了一下,随后又有些疑惑,为什么男孩子的屁股这么硬?
白石泽秀伸手摸刚刚被咬的地方,清晰的齿印深陷肌肤——看来对方是很用力的在咬。
“我错了。”虽然不知道错什么了——或者说错太多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哪个,但是白石泽秀觉得苏我雾莲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咬的。
“错什么了?”少女歪一歪头,问出了这个经典问题——虽然她是真不知道。
“错在脖子的肉太硬,让你想咬下一块还这么费劲,想吃吗?想吃的话,我等下自己切一块下来给你。”白石泽秀低头,鼻尖触碰鼻尖,笑着说道。
感受到对方视线随后所及,苏我雾莲将被子往下压了压,盖到了锁骨,可随后被子又被他拉开,反复几次之后,少女也就随他放弃了阻止。
“我没有想吃你的肉。”
“那你刚刚咬我是为什么。”
“我没有咬你。”
“雾莲你不要睁眼说瞎话啊,”白石泽秀捂住脖子的牙齿印,满脸不敢置信,“这么大一个齿印就是证据,福尔摩斯和名侦探柯南来了都是铁证无疑的。”
“我是在种草莓,但是好像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苏我雾莲的眼眸里,写满了疑惑和不解。m.χIùmЬ.CǒM
除了齿印因为深陷而发红,中间好像一点颜色变化都没有,好奇怪。
短暂的沉默之后,白石泽秀将苏我雾莲拥入怀里,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哈哈哈哈哈.......”尝试克制,但克制无果,愉悦的笑声传满了整个房间。
“笑什么。”
“别笑了。”
“不许笑。”怀中的少女忍不住的锤了他一拳,才让止住笑意。
白石泽秀看着这位可爱的少女,起身靠在了床头,随后双手握住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稍稍一用力,将她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被子从肩头滑落,苏我雾莲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胸前挡住春天的光线,坐在白石泽秀的清晰分明的腹部,看着白石泽秀直视自己富有侵略性和笑意的视线。
少女可怜巴巴的软声说道,眼里光莹流转:
“下次再做好不好,我还有点疼,好不好嘛。”
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差点再次被引爆,白石泽秀笑着点点头,随后伸出右手将苏我雾莲垂落的黑发拉开,肩膀和雪白的颈部分明的出现。
“草莓是这样种的啦。”
他轻轻一拉,苏我雾莲就靠在了他的身上,斜着脑袋,看着那白到血管都若隐若现的肌肤,白石泽秀觉得如果世界上有吸血鬼,那么它们的毕生愿望,就是这样的脖子。
现在的话,自己就是那个吸血鬼。
感受到脖子间传来的吸力,苏我雾莲这才大概了解所谓草莓的过程,看着洁白的墙壁,温热的肌肤,被幸福填满的大脑中思绪有些发散。
也没有必要,苏我雾莲放下胸前的双手,让温度与幸福的传递面积更加的大一点,她搂住白石泽秀的脖子,按压着他的后脑勺。
这是我的,苏我雾莲也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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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我雾莲埋怨的一拳一拳打在白石泽秀的身上,白石泽秀也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脸上带着心虚。
不是说好下次了吗,怎么自己就又听了这个人的鬼话?不过幸好,确实没有昨晚痛了。
将昨晚放在旁边的带血毛毯叠好收起来,苏我雾莲准备把它带走。
日上三竿,已经十点钟了——两个人醒的其实都非常早。
苏我雾莲去浴室洗了个澡,打算把那些东西洗掉。
白石泽秀贤者一般的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今天本来的安排——是去一入公司那边学习的,连忙拿过一边的手机。
消息的轰炸持续了很久,从八点就开始了,白石泽秀怀疑一入千代要处于暴走状态。
“你人呢?如果你死了我希望你活着,如果你活着你不如去死了。”
“你这么说的话我就半死不活好了。”白石泽秀回。
“这里已经开始很久了,你人呢?”
“情况有变,我今天可能过不去了,我明天一定去,到时候和之前一样,你把笔记给我看一下吧。”
下午赶过去也不现实,无论如何,今天都是要陪苏我雾莲的。
“?原因。”
“苏我。”思考了片刻,的确可以撒谎,而且撒谎的理由有很多,但是白石泽秀不想骗她。
没有立刻回复消息,梦幻般的幸福被冲散不少,白石泽秀觉得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明天,明天你如果没有出现的话,我就当你是死了。”好在没有过多久,十秒钟后,这条消息弹送到了白石泽秀的屏幕。
“没有问题!出车祸了我也一定带着担架躺你旁边!”
“你最好别出车祸,别伤到手和脑子帮我处理文件。”一入千代十分关心白石泽秀...的手。
“那只伤腿呢?”
“伤吧,伤几条都没有关系。”
“狐狸你没有心。”
“被一条狗吃了,我的确没有。”
“好的明天我一定准时出现,还会比你早!”白石泽秀回复。
“那我六点就到。”
“我五点五十九。”
“我五点五十八。”
“我五点五十七。”
“.......”
你一句我一句玩到白石泽秀说五点三十七分到的时候,对方终于不再降低时间:
“我的休息时间结束了,没有时间跟你玩无聊的游戏了,那么请麻烦你明天五点三十七分到。”
“那我们三十八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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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我雾莲出来的时候,眼神更加幽怨。
“白石!”很少有起伏的语调,罕见的高昂了起来。
“怎....怎么了。”白石泽秀缩在床里面,露出一个头,疯狂的眨眼问道。
“你怎么全种在这里,还这么多,左一个东一个的,不好看。”苏我雾莲指着自己的胸口,在那不为人知的曲线上面,此时斑驳遍布。
当时脑子空空,白石泽秀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味的顺从听他的话,结果直接成为了草莓地。
“脖子上血管多,不合适,而且种脖子上容易被看到嘛,伯母看到之后一定会在你面前叹气的。”白石泽秀无辜的眨巴眨巴眼,弱弱的说道。
随后拉开被子指了指自己的锁骨位置,露出了那里的斑驳,“再说雾莲你也没有少种嘛,我这里不也全是。”
草莓的原理就是靠吮吸导致局部毛细血管出血、发红,形成草莓的样子,风险很小很小,但是存在血管吸...爆(挺难理解这得多猛)致命的情况。
看到自己的成果,苏我雾莲低下头开始整理衣服,不再说话。
“要是你觉得不对称不好看的话,要不我现在对称给你种一下吧,轴对称中心对称都可以,相信我。”白石泽秀兴致勃勃的问道。
飞来的枕头砸在他的头上,这是苏我雾莲的回答。
“快去洗澡,我饿了,去吃饭。”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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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是提供早餐的——但是十一点钟还要提供的话就太为难人了,直接办理了退房手续,两个人离开了酒店。
“这里是哪里来着?”因为昨晚来的时候太过于浑浑噩噩,白石泽秀甚至不知道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
“还在品川。”苏我雾莲拿出手机,点开点评软件,开始寻找这里附近的店铺。
最终两个人决定简单的吃顿拉面。
让白石泽秀喂了她一口他倍满辣的拉面汤汁,娇俏的小舌受到刺激一般的吐露出来,苏我雾莲连忙喝了一大口自己的清汤。
“辣死了。”
“我还能吃的更辣的,”向师傅要了一碗凉水放在苏我雾莲的面前,白石泽秀笑着说道。
终于解辣后,少女趴在桌子上,看了下手机后对白石泽秀说道:
“下午去目黑川那边看看,然后在哪里的流转寿司吃晚饭,晚上去下游的灯节看看吧?”
“没有问题,都听你的。”白石泽秀笑着点头,真切的说。
“那我们吃完午饭回家吧。”见到白石泽秀点头,苏我雾莲却改口说道。
“为什么?”
“你在一入那边还是有课要听的吧,我听你们聊过。”苏我雾莲轻声说,还打了个哈欠。
“我和她说过了,今天不去了,明天再去,我的学习能力雾莲你要相信,少上一天的课问题不会太大,今天一天的时间都听你的!”
嗦了一口面条,白石泽秀趴在她的对面,一边咀嚼一边和她对视。
“那还是吃完午饭回家吧。”苏我雾莲坚持。
白石泽秀伸手按住苏我雾莲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没有发烧啊,怎么回事,是我不被喜欢了吗。”
苏我雾莲撅起嘴,看了看四周,起身凑到白石泽秀的耳朵边,洁白的俏脸闪过一丝绯红:
“我知道你原本打算陪我的就可以了,我...我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走不动路啦。”
在白石泽秀开始笑之前,苏我雾莲提前一步捏住他腰间的肉,成功阻止了笑声的出现。
“而且我好困,我想要睡觉。”想了想,苏我雾莲补充,“你不在旁边的那种睡觉。”
“看,你果然还是嫌弃我了。”白石泽秀痛心疾首的说,不过见苏我雾莲又要不满的撅嘴,白石泽秀笑着点头:
“知道了,那吃完午饭就送你回家吧,我等下直接去上课。”
“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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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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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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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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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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