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懂的道理。
望舒想,她的姐姐纤阿,一向以聪明自居,应该更能理解。
但事实证明,纤阿并不明白,从她最近一段时日,处处矛头对准自己就能看出来。
从浅渊回到羲和,两姐妹就成了冤家对头。
父母面前尚能装作和睦,单独相处时,纤阿的冷笑一日更比一日阴森。
自小一起长大,望舒当然清楚,这是她姐姐恨一个人到了骨子里的表现。
就很奇怪,画渺神君劫了她们去,也没有明说选中了谁作太子妃,纤阿怎么就认准了自己已经取得太子父母的应允了呢?
说来说去,事情大概要从画渺单独找她谈话那一次开始。
那还是在浅渊做客期间,画渺神君派了她的侄女儿水灵来相伴玩耍,望舒有意结交,亦是为了打探更多关于太子的事情。
水灵看似敦厚淳朴,相处起来才发现,她那一脸纯真都是装出来的。
就在流泉瀑布下,纤阿负气离去后,水灵一番常态,恶狠狠威胁望舒离太子远一些。
原来水灵也爱慕太子俊,且比他们姐妹俩更为执着。
然而当望舒回去,向纤阿说起时,纤阿不但不信,还骂望舒是借机要她退出的卑劣手段。Χiυmъ.cοΜ
误会一旦形成,想要消弭就没那么容易了。
紧接着画渺神君又单独召见了自己,纤阿更加笃定了妹妹已然斩获先机,从此她们姐妹就结下了大仇。
望舒真是有苦说不出,尝试着跟纤阿解释,告诉她和画渺神君之间的谈话内容,纤阿却打死也不相信。
当日,画渺神君的确是叫了自己去,但她是让望舒帮忙制作腌制膏的,并没有什么面授机宜,更不存在“婆媳”密谋。
可纤阿认定了是那样,任凭望舒如何自证清白都不行了。
深层次的原因,还是纤阿自觉比妹妹聪明,她还在为望舒突然的变化而耿耿于怀。
要怎么才能让纤阿相信,浅渊一行,望舒那是有意而为呢?
一母同胞,聪明伶俐的并非纤阿一人。
真正厉害的人,总是内敛的,关键时刻才会展现。
画渺神君劫了她们姐妹,谁知道有什么算计,望舒故意表现出鲁莽冲动,乃是为了更好接近对方,以期探知她的打算啊!
目前看来,望舒的策略是正确的,最起码她知道了水灵也对太子妃之位志在必得。
而画渺神君,有意无意间总是提起一个名字,叫什么瑶姬的。
貌似那个瑶姬,才是真正的威胁。
画渺神君说,昆仑丘女子最擅长蛊惑人心,太子已经很久没有来浅渊看过父母了。
潜台词无非是暗示望舒,太子俊受昆仑妖女瑶姬迷惑,连父母都顾不得了。
这就是重要的信号啊!
太子已是心有所属,她们却还在各自为营、仇视对立,岂不是给那个瑶姬创造利好条件?
在除掉瑶姬之前,莫说她们姐妹俩,便是水灵也应该团结起来才对。
连日来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看清楚问题关键的望舒,决定今日一定要把这个重要的想法告诉纤阿,不管她愿不愿意听。
知道敲门会遭拒,望舒直接推开纤阿的房门闯了进去。
纤阿正在梳妆打扮,回头见是望舒,不禁恼怒:“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谷</span>望舒忍着气走近,好言好语道:“姐姐,我有天大的重要事跟你说。”
“不听!”纤阿恼恨地起身,阴阳怪气道:“你还没成太子妃呢,就有天大的事了?”
望舒耐着性子:“你恨我也不在这一时,就不能先听我说完吗?”
纤阿扫了眼妹妹,不屑地哼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尽管骂吧!”望舒一歪身坐下来,坦然道:“姐姐把我看做眼中钉、肉中刺,可你知道吗?太子他早就心有所属了。”
纤阿狠狠剜了一眼:“你想说什么?太子的意中人不会就是你吧?”
望舒苦笑着看向纤阿:“如果是,我还找你做什么?只管筹备嫁衣就是了。”
纤阿张嘴欲骂,终是忍了下来。
这是她们姐妹自浅渊闹翻之后,第一次还算心平气和地聊天。
自然,也是望舒第一次说出让她感兴趣的话题。
“你说太子俊有了属意的人?”纤阿带着强烈地不甘心问道:“莫非是水灵?”
望舒摇摇头:“水灵一介孤女,真要是她还好对付了。”
“那是谁?”纤阿盯住望舒的眼睛问。
示意纤阿坐下来,望舒缓缓说起画渺神君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来。
末了,看着纤阿越来越白的脸色,望舒淡淡道:“我想,画渺神君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给我听,想必那个人就是昆仑丘女仙瑶姬了。”
这是新情况,纤阿第一次听说。
她觉得天都塌了!
一个敌人,变成了两个,现在又多出来个昆仑丘的女仙。
成为太子妃就这么难么?
见纤阿这般情态,望舒嘴角不自觉的撇了撇,继续道:“听说那个女子叫瑶姬,太子俊对她非常痴迷。”
顿了顿,给予纤阿消化的时间,望舒又道:“我想,那个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姐姐当真是恨错了人。”
“也许吧!”纤阿轻轻回应,她还没有从这个惊人的消息中走出来。
心底有个声音在咆哮,那个瑶姬凭什么?过人的容貌,抑或出类拔萃的才华,还是她有迷惑太子的特殊手段?
昆仑丘毗邻青丘,难保她和青丘狐族过从甚密,然后学会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青丘狐族向来擅于迷惑异性,这是三界尽知之事。
一直都知道,纤阿心思极多,望舒从她面色连续转换之间就看懂了,大约她的好姐姐没抓到事情的关键,而是胡乱联想到了别的。
“姐姐,”望舒出言,直白地问道:“你想当太子妃吗?”
纤阿没有回应,但她咬牙切齿的样子足以说明一切。
望舒笑笑:“如果你想成功嫁给太之俊,那我们就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毕竟你我同气连枝,你说是吧?”
“联手对外?”纤阿冷冷看着望舒:“你倒是打得好主意!”
望舒再不多言,只管盯着纤阿笑,她确信纤阿已经明白了。
果然,纤阿冷笑着看过来,一把擎了望舒的下巴,睨着她道:“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直视纤阿嗜血的眼眸,望舒粲然而笑:“姐姐顺利嫁给太子,而我为侧妃。你看可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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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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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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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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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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