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就像两尊门神一般挡在那里,左推右搡,可是,最后还是架不住一些个头小的毛孩子趁机从下面钻了进去,不过,她们早就警告过了这帮孩子们,可不准碰婶婶奥,婶婶肚子里有小宝宝,要是有什么事非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最起码让你吃不上大席。这可是个大杀招啊,孩子们点着头高兴的答应了,其实他们无非也就是到床上滚一滚,闹一闹,笑一笑,这也是必要的程序,俗称压床。
这个时候,我已经把梓彤头上的红盖头给挑了下来,梓彤看着屋里的孩子们,忙从床头抽屉里拿出早就预备好的一大包糖果,分给了他们,小孩子们最好哄了,他们一看这么多糖果,先是装满了身上的口袋,然后再往嘴里塞上那么一颗,就一哄而散了,临走前还不忘喊一声,“谢谢二哥二嫂”“谢谢二叔二婶”,“谢谢二爷爷二奶奶”.
梓彤一听居然还有人喊她二奶奶,那脸上的表情极为搞笑,挠了挠额头,下巴一扬,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哈哈哈,我只好双手一摊,朝她做了个鬼脸,没有办法啊,这辈分在那里摆着呢,就该这么叫啊,你就受着呗.
我们正在和几个嫂子,婶子聊着呢,泽伟跑过来了,他一进门就冲着我们俩喊道,二叔,二婶,酒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二爷爷(就是我父亲)已经过去敬酒了,咱们什时候过去啊?
好的,好的,稍等一下,我和恁二婶子马上就过去.
我这才想来哈下腰去使劲地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膝盖,冲着梓彤苦笑了一下,梓彤心疼地伸手给我摸了摸,问我怎么样,要不歇会儿再出去?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的,主要是你还能坚持不?这敬酒可麻烦了,要是不行的话,你就别过去了,我就说你不舒服。
梓彤点了点头,说,那多不好啊,刚才那么长的仪式都坚持完了,最后这一项怎么能放弃呢,别到时候再让人家说三道四的xiumb.com
我们俩跟着泽伟来到了东屋喜棚这里,本家的铁蛋叔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泽伟上初二了,小家伙虽然不是很高,却很壮实,他负责端托盘,上面放着一瓶酒和三个二两的酒杯,我们这个组合也是爷叔孙,上中下三代人,这在农村是表示一个家族对客人最大程度的尊敬。
铁蛋叔在进囍棚开始敬酒之前,先和我们三个交待了一下,说,国儿,侄媳妇,咱们先说好啊,等下进去之后啊,哪些人要多灌几杯,哪些人不能喝,哪些人要使用什么策略,哪些人要求“挫酒”(就是从已经倒好酒的杯子里再倒出来一些,争取少喝一点,并不代表自己喝不了,这个分两种情况,一种是真的喝不了,第二种纯粹就是礼节),我们应该怎么挫,挫多少,这些都要看我的眼色行事.
我和梓彤,还有泽伟都郑重地冲着铁蛋叔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一切都听从恁老人家的安排。其实铁蛋叔他并不老,他只比我大一旬多一点,还不到40岁呢,不过他辈分在这里摆着呢,称呼他一句老人家也毫不违和啊。
既然达成了统一意见,那事不宜迟,我们四个迈步进了喜棚,从第一桌开始。在我们这里,男人是没有理由拒绝喝酒的,特别是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只能多喝,不能少喝,就算你喝多了,喝醉了,也没有人会笑话你的,主人家自会把你安排的妥妥的。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很少,毕竟稍微正常一点点的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的,特别是在这种重要的场合,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喝多少,吃多少,说什么话,说多少话,都是有着那么一套约定成俗的规矩和底线。
这前几桌都是一些老亲戚,我自然是不大能认全的,不过,既然今天是铁蛋叔领头,那肯定他都认识啊,进来后,铁蛋叔先和我一起发了一圈烟卷,然后来到主位置看着年龄最大的一个老头儿身边,对我说道,国儿,侄媳妇,这是恁龙店子的柱大爷。
我赶忙喊了声“柱大爷,恁好”,帮他点着了手中的烟,柱大爷想站起来表示感谢,我忙伸手把他给摁住了,不可以的。铁蛋叔拿起酒瓶往托盘上的三个杯子依次倒了起来,第一杯倒的满满的,第二杯3/4满,第三杯1/2满,他先端起了第一杯递给了我和梓彤,我们俩四只手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敬给柱大爷,谁知道他却连连摆摆手,左躲右闪,就是不伸手接杯子,嘴里一个劲地说,老表,老表,这不行的,不行行,现在喝不了那么多了,真的喝不了那么多了.
铁蛋叔一看,也不为难他,接过我们手中的酒杯,把杯中酒往第二个杯子里倒,直到第二个杯子满了,才又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了我们,再由我们敬给柱大爷,谁知道他还是嫌多。那铁蛋叔可就不愿意了,他摇了摇头,笑呵呵地说道,老表啊,恁的量我是知道的,恁啊,就别难为俺侄子和侄媳妇了。恁也看到了,今天我带着俺侄子侄媳妇第一炮就到恁这来了,恁要挫,俺们也给恁挫了,这第二杯都满了,还怎么再挫啊.
这柱大爷并买账,依旧还是不愿意喝,表示还得把第一杯里的酒继续往第三个杯子里挫,那铁蛋叔怎么可能会答应呢,于是乎,一番唇枪舌剑的激烈交锋之后,柱大爷败下阵来,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要你喝了第一杯,那第二杯,第三杯就不能再躲掉了,至于喝多少,又是一番斗争.
说实话,已经离家多年的我,再加上我成年之后几乎很少参与这种事,所以说,对于这一套已经有些不那么适应了,你既然明明能喝,那就喝呗,客气啥呢,何必来这么一套呢?假不假啊?其实,我这么想,真的就是有点肤浅了,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这么说,这么干,恰恰表明了咱们中国人独有的那份智慧,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首先,就算你是再喜欢喝,再能喝酒的人,在这种场合也要保持住分寸,不管主家的酒有多么好喝,菜有多么的硬,有一点就是,千万千万不要喝醉了,适量就好。一定要记住,自己是来做客的,如果一时喝多了,借着酒劲,还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来呢。假如真的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不论是对主家还是对自己,都不太好,特别是那些发酒疯的,会让别人看笑话的,很快就会被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那到时候,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你都会抬不起头来的,这在农村,可是比判刑进了监狱还难受,还丢人的。
其次,在北方喜好喝酒,能喝酒的人比比皆是,我们这里的男人七八两起步啊,既然这样,谁还没有经过场啊,有人说过,这酒桌上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这一点都不夸张,真的,要知道,这个酒桌上的世界是着一套广为人知的既定的规则和规矩,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嘛。
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就咋咋呼呼的在那里逞能,声明自己能喝,或者人家来敬酒,你二话不说,每每都是一饮而尽,不做任何的客气。这样子的话,你以为你自己很厉害,其实呢,别人非但不会觉得你很厉害,相反的,那样还会被看做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因为你能不能喝,大家都能看的出来。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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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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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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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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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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