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明天就是牺牲的同志们下葬的日子,我们预备营的战士们弄了点祭品!”王一功贼兮兮的说道。
“祭品?这事还需要我同意吗?”
“这个祭品有些特殊,我有些拿不准,战士们割了几个小鬼子脑袋。”王一功如实说道。
周维汉听后,揉了揉脑袋说道:“你的主意?高志恒知道吗?”
“他不知道,这事是战士偷摸弄得,我也是晚上才发现的,团长,这事不算犯纪律吧?这是割了死了的小鬼子脑袋,又不是杀俘虏!”
周维汉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说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了。”
“团长,那这事?”
“滚蛋!”
看着出了门的王一功,周维汉多少有些头疼,这事得亏是赵刚不在,要不然又得闹出事来。
周维汉心里是不反对的,八路军也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这样做,当初在和顺县城门口拿小鬼子脑袋都摆了一个京观,还差拿几个小鬼子脑袋当祭品。
次日清晨,战斗过后的第二天。
天空中下着细蒙蒙的小雨,今天是新二团牺牲的战士下葬的日子。
地点选在了陈家峪北边一个山脚下,平时很朝阳,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河沟子,有山又有水。
这个是当地的一个老先生选的,说是风水不错,适合埋葬这些英雄。
周维汉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因为这到时候给陈家峪的乡亲们添麻烦,此地很隐蔽,小鬼子就算扫荡,不特意过来是不会发现的。
此时,山脚下的坟地聚集了四五千人,有新二团的战士,还有附近十里八村自发前来的乡亲。
周维汉因为赵刚发来急电来晚了,等周维汉赶到的时候,乡亲们正在给牺牲的战士整理仪容。
这是乡亲们特意要求的,要送战士们最后一程。
“团长,有的战士们准备了一些祭品!”临时负责主持下葬的高志恒看到周维汉来了,急匆匆的上前汇报。
“好啊,这是送别战友的一些新意,这是应该的。”周维汉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点头说道。
“可是,团长,你还是去看看吧!”高志恒急得直跳脚。
周维汉穿过人群,凑上前一看,肺差点没气炸了。
只见七个小鬼子脑袋摆在一起,永山一木被绑着双手,跪在跟前,脑袋耷拉在地上,不停的抽泣。
“这是怎么回事?拿活人当祭品?”周维汉双眼怒瞪,指着王一功几人说道。
刚才还在抽泣的永山一木此时猛然抬起头,不住的冲着周维汉磕头,嘴里还嘟嚷着:“我不想死,我从来没有杀过人!”
“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弄回去!”
“都他娘的耳朵聋了,老子拿镐把给你们通通?”看见周维汉真发火了,王一功几人连忙招呼战士把永山一木架走。
“团长,我们没想把这小鬼子怎么样,就是想让他看一下小鬼子的罪行,方便以后更好的改造。”王一功说道。
“那也不行!”周维汉严词拒绝。
这是周维汉在这,现在还有机会约束一下,这要是以后各部单独行动,真要是再碰见这种情况,王一功他们还不把俘虏的小鬼子活埋了?
杀千刀的小鬼子周维汉也想活埋了,但是纪律就是纪律。
周维汉不想给他们在思想上开个口子,一旦开了口子,只会越来越大。
周维汉缓步穿梭在牺牲的战士们遗体中间,他想在看战士们最后一眼。
“战士们的个人信息都统计好,回头让政委派人去,将抚恤金和粮食务必送到每一个牺牲的战士家里”周维汉对着高志恒问道。
“团长,我们预备营的战士好多都不是北方的,根本联系不上,补充营的还好,都是冀南的!”
谷</span>“送不到的就等以后战争胜利了,再派人去联系,总不能人没了,家里都不知道吧!”
周维汉说完顿了一下,蹲下身躯,眼前的这个战士他很熟悉,叫吴双柱,家是冀南广平县的,是补充营一连的。
当时张沅兰给他们上课的时候,周维汉还给一连的战士讲话来着,吴双柱还说要多认识字,到时候给家里写信。
周维汉咧嘴一笑,手在吴双柱的脸上擦了擦,不知道他有没有给家里写信。
......
“弟兄们!走好了!”周维汉大声的喊了一嗓子,强忍着眼泪,连嗓音都破了。
“弟兄们!黄泉路上走慢点,兄弟们稍后就到!”十多个战士大声的喊着。
“入土”
整个过程庄严而肃穆,在场四五千人一时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战士们把牺牲的战友遗体用白色布单裹起来,抬进了墓坑,然后开始往上面铲土。
高志恒说着每一个战士的名字:“张五行,22岁,湖南常德人:王三喜,26岁,四川眉山人
......吴双柱,19岁,冀南广平人。”
“呜呜呜……你们怎么就都走了呢,兄弟们,我给你们送大米饭来了,还是热乎的,原先你们都说吃不饱,这回管够。”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战士,穿着一身破旧但是很干净的军装,裹着围裙,跑到墓穴前,蹲在那里痛哭。m.xiumb.com
说实话,男人哭起来比女人哭起来动静要小,但是对周围人们的感染力却更加厉害。
炊事班长边上,是几个同样是炊事班的战士,他们或是老弱,或是年幼。
这几个炊事战士没有跟着老班长一起痛哭,而是无声的拿出一个个的饭碗,盛上满满的米饭,盖上几块红烧肉,放在墓穴前。
这时候,没有人说他们浪费粮食,没有人嫌他们碍事,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们。
新二团的战士,许多是经历过战斗的老兵,看着这些前几天还跟自己一起训练,一起吃饭的战友们逐渐被泥土掩埋,一个个的都留下了眼泪。
“好娃,都是好娃!”人群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抹着眼泪,嘴上不停的说着。
“团长,要不要立一块墓碑啊?”高志恒迟疑的说道。
周维汉听后沉默了。
需要立碑么?需要!因为这些战士们值得去立上一座碑!甚至碑文上都可以大书特书他们的勇敢跟战绩!
可是周维汉却不能给他们立一块墓碑,小鬼子万一发现了,不仅会打扰战士们的安息,也会给附近的乡亲带来麻烦。
“算了!以后......”
周维汉很清楚,这些战士从今往后将只会再出现在记忆中,出现在笔记本中。
“如果还有以后的话,到时候再给兄弟们立个碑。”周维汉仰起头来,任凭雨点击打在脸上。
脸上很冷,心里却更冷,此时没有人能体会到周维汉那经历过繁华盛世,又来到了兵荒马乱的年代的心情。
日子还得过,小鬼子还得打,此时的周维汉不仅仅是一个人在乱世求生,还得带着新二团的活下去,让更多的中国人过上和平的日子。
沉甸甸的责任压在心里,和平早些来吧!
等最后一名战士的遗体也被泥土覆盖,周维汉大声喊道:“鸣枪,敬礼!”
警卫连的战士手持长枪,拉动枪栓,扣动扳机,送战友们最后一程。
“啪啪啪啪.....”枪鸣声在耳边回荡。
无论什么时代,为了国家安全,为了民族延续,为了人民利益而牺牲的人,都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庄严,郑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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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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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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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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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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