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问的这个问题,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朝堂上的党争古已有之,在大明朝,那更是演变到了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按道理来说,唐伯虎应该归类为文臣一党,可是他是靠着给正德皇帝朱厚照晋献壮阳方和房中秘术,才得到朱厚照赏识的。
虽然后来走的也是科举正途,才学也非常的过硬,但是终究难以抹杀他是一个幸臣的事实。
况且他升迁还那样快,难免,就令大权在握的首辅杨廷和不满了。
以杨廷和为首的文臣,最喜欢以清流自居了,他们当然不可能接受唐伯虎这样一个依靠着旁门左道拱进来的文臣。
尽管他们也并不比唐伯虎高尚多少,可是他们会自我标榜啊!
最善于利用的就是道德制高点。
唐伯虎也没有办法,他当然也不想当一个幸臣。
可是他没有选择,不当幸臣,他无法参加科举。参加不了科举,对他来说生不如死。只能在他的桃花庵里头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两害相权取其轻,唐伯虎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之后,只能选择接受丁晓剑给他的那些建议,削尖了脑袋,去寻找终南捷径。
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就像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头的人却想出去。写儒林外史的吴敬辞,就说过一句非常形象的话:有人星夜赶科场,有人辞官归故里。唐伯虎也是当官之后,才明白了宦海沉浮的凶险。身在宦海,并不是不想惹事儿,就能不惹事儿的。
有时候往往一句话,一个立场,无形中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现如今他即便就是想激流勇退,恐怕也退不了了。
有这个官身在,他的那些对手们或许还能投鼠忌器,如果真的辞官归故里,那他可就连一点儿护身符都没有了。
因此,他现在看问题,入木三分。
竟然比丁晓剑考虑的还要周到。
唐伯虎这么一问,丁晓剑还真就收尾不了了。
如果这个问题无法给唐伯虎解决,可想而知,唐伯虎对他的好感度肯定不可能达到100%。
好感度达不到100%,还怎么继续提取天赋?
更何况这次前来,丁晓剑还有私心杂念,他还想趁机多搞点儿唐伯虎的书画作品回去呢!
俗话说得好,无欲则刚。
丁晓剑有这两大欲求,他可刚不起来。
“杨廷和,杨廷和?
好办!
等到你和兴献王朱厚熜搭上线后,你可以先入为主的给他分析一下朱厚照的死因。
朱厚熜应该不知道朱厚照亏虚太甚,已经强弩之末了吧?
30岁,正当壮年,不慎落水,久治不愈,越医治病是越沉重。
你可以大胆的设想一下,把朱厚照的死因,往相权和君权之争上引。
朱厚聪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人,他难道就不怕相权和君权之争吗?
而且他是一个初来乍到的皇帝,初来乍到,肯定就得处处退让。
杨廷和手里所握有的相权,久而久之,必定会被朱厚熜所不容。
你又已经在朱厚熜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杨廷和阴谋弑君的种子,这样一来,朱厚熜与杨廷和绝对早晚会有一战。
有皇帝为你撑腰,你根本就不用再忌惮他杨廷和了。”
唐伯虎虽然有些释然,但是仍旧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期期艾艾的又问道:“恩公你也说了,朱厚熜初来乍到肯定会处处退让,我就是担心朱厚熜处处退让的这段时间呀!
连他自己都要处处退让,他怎么可能顾得上我?”
谷</span>丁晓剑闻言,顿觉头大。
不好忽悠了呀!
果然,当过官的人,胆子都变大了。而且还全都心思缜密。面前这个唐伯虎,很显然,已经不是当年桃花庵里的唐伯虎了呀!
更难受的是,丁晓剑还不好出言苛责。
人家说的也没错呀!
过份的苛责只会降低好感度。
更不能说,你自己去想吧!我还赶时间呢!你是猪脑子吗?什么问题都问我?这样的话,恐怕也会降低好感度啊!
丁晓剑只能再一次绞尽脑汁的回想,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尽快把这些事情全都给唐伯虎解决好。
突然,他想起了嘉靖皇帝继位之初的大礼仪之争。
大礼议是正德皇帝朱厚照死后,嘉靖帝继位期间发生的一场皇统问题上的大争论。
原因自然就是朱厚熜以地方藩王入主皇位,到底究竟该尊谁为父母的问题。
大礼议的核心是,朱厚熜能否改换父母的重大争论。也是对正德皇帝朱厚照遗诏如何诠释的问题。这个问题看似无聊,却是一个非常大的重大事件。
这个问题在丁晓剑看来,真的非常无聊。恐怕即便就是每一个后世之人看到,都会觉得无聊。既然已经决定了由朱厚熜来继承大统。又干嘛非要在人家称帝之后,让人家把朱厚照的父亲叫爹,把人家自己的亲生父亲叫叔呢?
人家都是皇帝了,你搞这个还有意义吗?
早干啥去了?
之前他如果不改的话,你Pass了他的继承资格,不就行了吗?你看他改不改?
人家都座稳皇帝位了,你非让人家改,人家愿意改才怪。若非迫不得已,谁愿意管别人叫爸妈?况且人家还是九五至尊?
只能说杨廷和就是闲的!
妄想借着这件事情同皇帝掰腕子,让人家照着他所说的去做,妄想逼迫皇帝低头,以彰显他的牛逼。
说白了,其实还是相权与君权之争。新旧两大势力的综合教量。
为了这场较量,死了不少人。
更是历时数年扯不清楚,无形中耗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和国力。
就凭这一条,足以说明,杨廷和也不是个什么好鸟。
狗屁的名臣!
充其量也只不过,一个占领道德制高点,却妄图达到自己某种目的伪君子。
因此,丁晓剑接下来给唐伯虎支起招儿来,那简直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
“你所说的这个问题解决起来很好办!
朱厚熜继位之后,肯定会面临大礼仪之争。
也就是到底该尊朱厚照的父亲为父亲呢,还是尊他自己的父亲为父亲?
杨廷和当然是力主朱厚熜尊朱厚照的父亲为父亲,尊朱厚熜自己的亲生父亲为叔的。www.xiumb.com
你和他唱对台戏就对了!
他们有很多的论据,你不要和他们做过多的争论。论来论去,其实也根本就没意义。
你只说一句话就够了。
有了这句话,肯定会有人支持你。
朱厚熜也一定会非常感激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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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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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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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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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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