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孙健勋,只等着死神光顾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需要一个陪护的亲人呀!
孙小爽留在这里,无非就是,还能够有个人知道他父亲的病情究竟恶化到了什么程度。再然后,就是,能够在他父亲弥留之际,能适时的再见他父亲最后一面。
为什么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来面对这些呢?
原因很简单。
在吃饭的过程中,丁晓剑才了解到,孙小爽的母亲两年前自杀了。
孙建勋往上数三代,都是单传,他的父母亲又走的早,现如今,可不就只剩下了孙小爽这么一个至亲了吗?
至于刚才送饭的那位时髦女郎,还用说吗?肯定是孙建勋的现任妻子了!
从孙小爽的口中,丁晓剑得知,这位时髦女郎名叫姚静,在城投一建财务部工作。
当年正是因为孙建勋和这个姚静勾搭上了,孙小爽的母亲才一气之下服食了过量的安眠药。
孙小爽的母亲也是一个傻女人。
本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挽回丈夫的心,没想到时间没计算好,她服药的那个时间段,她丈夫偏偏有事儿耽搁了,没回家。
那个傻女人就这样,不但没能挽回她丈夫的心,还因此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事后,孙建勋根本就没悲伤几天。
常言说得好啊,人到中年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
孙建勋非常准确的诠释了这句话。
他的悲喜过渡期非常的短。
仅仅只过了不到半年,孙建勋就和拼头姚静领了证。
麻痹的!地下转地上,直接受法律保护了。
孙小爽的亲生母亲白死了!
真的是给人家腾地方了!
唯一遭殃的就是孙小爽了。
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啊!
这两年来,孙晓爽的日子,那简直一下子就从蜜罐里掉到了药罐里。
这孩子,也许继承了他母亲太多的基因,遭逢大变之后,性格一下子就从外向型变成了内向型。
不但内向,而且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多多少少有点自闭了。
也不能怪这个孩子啊!m.χIùmЬ.CǒM
谁让现如今没有人给她撑腰了呢!
孩子嘛!活的是父母的人啊!没有父母疼了,能不自闭吗?
孙建勋死了黄脸婆,娶了小妖精,整天美滋滋的。小妖精又特别的会撒娇卖萌,以孙小爽一个小女孩的心智,哪里斗得过?
况且孙建勋一天还那么忙!那么多的应酬!根本就顾不上家,即便就是顾上家了,顾上的也全都是他新娶回家的小妖精。哪儿顾的上孙小爽?
孙小爽还没个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又在山区老家,鞭长莫及,哪能不遭罪?
丁晓剑的心本来就软。
得知孙小爽这些遭遇之后,简直感同身受。
见孙小爽连吃三碗米饭,吃菜也风卷残云,丁晓剑差点儿掉下泪来。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竟然还有吃不饱饭的孩子!
真的是毁三观啊!
吃饱了饭的孙小爽,再看向丁晓剑时,眼神之中充满了信任。
她幽幽的说道:“晓剑哥哥,你以后会不会因为我爸犯罪了就看不起我?“
丁晓剑想都没想,果断摇头。
“你爸是你爸,你是你,这又不是古代,还得父罪子偿?”
孙小爽脸上终于有了点儿笑模样:“小剑哥哥,告诉你个秘密,我爸其实是被冤枉的!”
“冤枉的?”
丁晓剑马上就预感到了,孙小爽接下来的话,很有可能对他有大用。
果不其然。
孙小爽接下来所说出的话,简直不亚于爆料。
谷</span>“前段时间,我爸公司的一位叔叔来看我爸,他把我支开了,后来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这位叔叔好像想让我爸帮他做一笔假账目,说事成之后会给我爸500万……
我爸起初坚决不同意,后来我听这位叔叔提到了我,还说我爸死了之后我就没有人照看了,有了这笔钱,我以后的生活就不用发愁了……
我爸全都是为了我……
我爸其实是个好爸爸!我妈那件事儿,也不能全怪他!我妈也是太任性了……”
后面的话,丁晓剑已经没心思再听下去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已经惊涛骇浪了。
通过这些信息,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他的父亲丁有福。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整人。他父亲丁有福这回完全就是被人给算计了。”
可是仅凭这些揣测,当然还是无法替他父亲翻案。
想要找到有力证据,那就必须得顺着这条线摸下去。
一番心念电转之后,丁晓剑接着再问:“你说的那位叔叔姓甚名谁?你爸既然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那这500万,那位叔叔给你们兑现了吗?”
孙晓爽略微回忆了一番,答道:“我不知道那位叔叔的姓名,可是我认识他。
对了,我记起来了,我爸叫他王总。
至于钱的事儿,我是个小孩子,我也不知道,这个得去问姚阿姨。
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还没给吧?要是给了的话,我每次问姚阿姨要钱,姚阿姨也就不会说没钱了……”
丁晓剑只能感叹,小孩子还是很纯洁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钱对于成年人来说,多么的重要且稀缺。
心黑的人,即便就是给别人多花一块钱,那也无异于用刀子割肉啊!
对于这位姚阿姨来说,孙晓爽可不就是别人吗?
此时此刻,丁晓剑才明白了,这个姚静为什么还肯给孙晓爽送饭。
开玩笑!500万啊!
虽然现如今500万在丁晓剑的眼里,已经不算什么大钱了。
可是在姚静这种工薪阶层眼里,那无疑就是一笔巨款。
为了这笔巨款,她这是不得不虚与委蛇呀!
………
此行不虚,不虚此行。
丁晓剑心里有谱了,也就不着急了。
他怜爱的摸了摸孙小爽的头,本能的来了一记摸头杀。
“吃饱了吗?吃饱了的话哥哥带你去买几身衣服,然后再带你去洗个澡。你不是说你一个多月都没换过衣服了吗?你放心吧!以后有哥哥在,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孙小爽顿时就哭了。
是那种再次找到了依靠的,实实在在的久违的宣泄。
此情此景,看的丁晓剑心酸极了。
只能搂她入怀,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温言抚慰。
“傻丫头,别哭了!你难道忘了吗?小时候你可是叫我妈干妈的?我妈没女儿,是真稀罕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了……”
闻言,孙小爽哭的更伤心了。
别看是个小孩子,其实十几岁的小孩子也是有思想的。心理活动有时候其实比大人都复杂。她们对亲人的依赖,也远超大人。
丁晓剑没有食言,接下来,他真的拿出了兄长应有的耐心,带着孙晓爽去买了几身衣服,又带她去洗了个澡,还顺便带着她去剪了个头发,买了一款最新款的手机。
因为孙小爽一直担心父亲的病情,所以丁晓剑觉得她必须得有个手机。有了手机的话,护士随时就能够找到她,也就不用她天天寸步不离的等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了。
做完了这些之后,丁晓剑交代了一番,说明天再来看她,这才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之后,丁晓剑准备先去暗中调查那个王总。
王总既然是孙建勋的同事,那当然也就是城投一建的了,应该不难找。
还确实不难找。
丁晓剑不但一找就找了个正着,而且还顺带着撞破了一桩奸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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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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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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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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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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