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家这样没有底蕴的暴发户,即便就是往上数十代,也没有出过拥有教授头衔的博学鸿儒,能不与有荣焉吗?
刘教授仅仅只做了个自我介绍,刘芳就信以为真了,他根本就没想到核实身份这茬。
她只记得他儿子报考的就是西艺,西艺的教授亲自登门,那自然是贵客中的贵客呀!
奉上香茗之后,刘芳就迫不及待的来喊儿子了。
丁晓健前世就读的就是西艺,这位刘滤溪教授,他虽然了解不深,但还是认识的。
见其目光和蔼、亲切,他顿时心中了然。
自己事自己知,他现如今已经拥有了宋徽宗赵佶的工笔花鸟画天赋,很明显,刘滤溪这个国画教授这是见猎心喜了嘛!
因为工笔画鸟画,工笔山水画,和工笔人物画,以及书法,都属于国画范畴,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丁晓剑的功底,但这位刘滤溪刘教授,绝对是看得出来的。
年纪大了,能收一个好徒弟,这种劲儿头,绝对不亚于老来得子。
丁晓剑两世为人,一瞬间就猜到了刘虑溪的来意。
“刘教授您好,我是丁晓剑。”
老头这么大老远跑一趟,该有的礼貌确实还是应该有。
刘老头越看丁晓剑越顺眼,眼底隐隐已有星光闪现,和蔼可亲的笑着点头:“嗯,不错,我就说嘛!美术功底如此扎实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网上说的那么不堪?……”
刘芳顿时感恩戴德:“刘教授,您可真是说对了,网上那些天杀的,他们真是杀人不用刀啊!
还有那个冀春阳,为了宣传他的艺术培训学校,简直没底线!那个天杀的,他真是什么热度都敢蹭!典型的要钱不要脸啊!……”
丁晓剑一看,母亲这恐怕又要哭天抹泪了,赶紧制止。
“妈,妈,你还是赶紧去买菜吧!刘教授大老远跑一趟,咱不能一点儿准备没有,这儿我陪着说话就行,你赶紧去。”
刘芳这才反应过来。
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上门就是客,更何况人家的身份还如此尊贵,确实不好怠慢。
抱歉几句,不顾刘老头的劝阻,刘芳朝着楼上喊道:“那个李老师,李鹏飞老师,我去买点儿菜,麻烦你下来陪陪刘教授。”
正躲在楼上偷看的李鹏飞,顿时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痛痛快快的答应之后,光明正大的下楼了。
丁晓剑只能在心中腹诽:“他算个毛的老师!就他那半瓶子醋水平还想当我老师?唉,谎话啊,毁人不倦!”
刘教授听说其貌不扬的李鹏飞是丁晓剑的老师,顿时起身招呼。
两人亲切的握过手之后,李鹏飞瞬间进入角色。
趁机装起了大尾巴狼:“刘教授您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当年我在京美……”
丁晓剑听的牙酸。
几句寒暄之后,刘教授话锋一转:“晓剑的造型、素描、速写都是你教的?”
李鹏飞旮瘩脸一红,支吾道:“教,呃,教倒是了一些,但主要还是晓剑自身天赋好,悟性高,您老也知道,咱们这一行,天赋和悟性很重要。”
刘教授深以为然,笑着点点头,目光转向丁晓剑。
“你的素描、速写、和色彩考卷,我全都看了,底子很好,尤其是国画基本功,很出挑,当初为什么不报考国画?”
丁晓剑早就想好了说辞。
笑着回道:“国画要加试临摹和书法,一来嘛,我的书法有些差,二来,我也怕麻烦,我的想法是,先考上,然后,其它的再慢慢学,学海无涯,活到老,学到老嘛!”
刘教授恍然,赞许道:“嗯,不好高骛远,有想法,有见地,还有自信,有胸怀,少年人很难能可贵啊!”
这人和人啊!还真是,只要是看对眼了,越看越顺眼。
丁晓剑也没法说他报考西艺其实就是为了再和白如璧一决高下,只能跟着傻笑,附和着点头。
刘老头又突然问道:“那你想不想上西艺的国画?以你的水平,即便就是书法差点儿,加试其实也一样能过的。”
丁晓剑摇摇头:“既然已经错过了考试,那还是算了吧!为我一个人专门加试,有碍您老的清誉。”
刘教授大手一挥:“为西艺蓄才,一点儿微不足道的个人声名,算什么?
只要你愿意,我不但让你过加试,而且我还会收你为弟子,将我这一生所学倾囊相授,保准让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位富有声名的老教授,对一个声名狼藉的考生如此推心置腹,丁晓剑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
越是两世为人,他越懂得,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然而,他不能答应。
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位刘教授,性格上太过于方正和不争。一来,他不想给刘老头招惹麻烦;二来,他也不愿自己日后施展不开手脚。
他清楚,以后只要能够不断提取天赋,他的画坛之路肯定会顺风顺水,何必画蛇添足非要给自己套个缰绳呢?艺术圈里的师承,师徒名份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见丁晓剑摇头,别说是刘老头不解,即便就是李鹏飞,也看不懂了。
美院毕业的李鹏飞,可是非常清楚拜在一位知名教授门下的诸多好处的。
实在忍不住了,恨铁不成钢的插言道:“小贱,不要拒绝得这么干脆!你好好想想,刘老能够登门拜访,足见诚意满满,你可别犯傻!”
丁晓剑无比坚决而又真诚的说道:“我明白,我也没犯傻,我之所以选择西艺,其实我是有苦衷的。非常感谢刘老您这么看得起我……”
两人更加不懂了。
李鹏飞忍不住吐槽:“矫情!”
刘教授似乎是有点儿明白了,误以为丁晓剑这是嫌他名气不够大,看不太上他这个师傅,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又坐了片刻之后,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就起身告辞。
任丁晓剑和李鹏飞怎么挽留,老头儿死倔死倔,不愿再多待,大有话不投机半句多之感。
丁晓剑心中无愧,见实在留不住,也就不留了。
将刘教授送上车,两人返回,李鹏飞一路上都在骂丁晓剑神经病。
说人家刘教授大老远来了,热脸贴个冷屁GU,真不知道到底在搞什么。
面对李鹏飞,丁晓剑可一点儿都不客气:“你懂个锤子!不是说以后以老子马首是瞻吗?再逼逼,下回老子不带你玩儿了!”
李鹏飞顿时没了脾气。
人穷志短,只能恨恨地扔下一句:“不识好歹,狗咬吕洞宾”,走了。
刘芳买菜回来之后,见刘教授走了,李鹏飞也走了,买了一大堆东西还得收拾,少不了又是一通埋怨。
丁晓剑惹不起,只能躲回自己房间当鸵鸟。
次日,丁晓剑没想到,在他这儿热脸贴了冷P股,自讨没趣儿碰了一鼻子灰的刘教授,竟然在西艺发声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面对许多位记者的镜头,刘教授毫无保留的替他丁晓剑站台。
掷地有声的说,之前电视和网上对丁晓剑的那些负面评价,全都是污蔑和中伤。
还说他丁晓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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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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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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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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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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