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要么直接在手写板上画好,制作,上传。
要么在专用漫画纸上创作,然后再扫描,制作,上传。
丁晓剑房间里虽然有手写板,但是他还是习惯在纸上创作。
这是他上辈子的习惯,离开了纸,他会莫名恐慌,有纸,踏实,速度更快,画起来也更有感觉。
于是,只能出门采购。
接下来,他准备就住在家里了,这样才能和父亲好好谈一谈,让他加强施工队安全意识,争取早一点儿从包工头转变为“房爹”。
2011年,囤房才有“钱”途嘛!
何必累死累活百般讨好发包商,赚那点儿可怜的施工费?简直就是过宝山而不入、为他人作嫁衣裳。
……
离丁晓剑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美术用品批发市场。
上辈子画了半辈子的“日漫”,对这些东西,他熟得很。
买了一大摞卫生纸,呃,漫画专用纸,又挑捡了一些勾,描,涂色专用笔。
付钱,正准备离开。
一扭头,碰到一位熟人,很熟悉很熟悉的那种。
这个人,曾经和他在一起猥琐了那么多年,记忆实在太深刻了。
“李鹏飞!”脱口而出之后,丁晓剑才反应过来,冲动了!
因为这个时间节点,他还不认识李鹏飞这个猥琐男呢!
这一声喊,顿时将不远处满脸青春美丽疙瘩痘,俨然青春痘上长了一张逼脸的高痩青年,喊懵逼了。
李鹏飞望着丁晓剑,就像个老年痴呆:“你,认识我?你是?”
这种情形之下,丁晓剑也只能迎上去随口胡诌了:“呃!认识,当然认识。你不就是京美毕业的李鹏飞吗?”
见李鹏飞还是一副老年痴呆的模样,丁晓剑只能更进一步解释:“呃,这个,之前啊,我准备考京美,因此,没少去京美校园朝圣。
校园里流传着你李大才子的很多传说呀!我看到过你的照片,他们都叫你,呃,京飞……”
没办法,已经下意识脱口而出了,丁晓剑也只能这样无中生有的圆谎了。
他总不能直言不讳的说:“N多年之后,就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把我引进了“日漫”那个黑不踢白不踢的行当,让我也恰到了一些烂钱”吧?
“噢…这样啊!真是没想到,毕业后,我反倒在母校出名了?京飞吗?嘿嘿嘿,我喜欢……”李鹏飞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丁晓剑不禁暗暗腹诽:“要出名也是你这张脸出名!过目不忘!……”
人,果然都喜欢听虚假的吹捧,李鹏飞这个猥琐的俗人,自然也概莫能外。
他一下子就自来熟了:“小兄弟,你说你准备报考京美?真是太有眼光了!京美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既然你认识我,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可以给你全方位的辅导,保证让你的专业迈上一个暂新台阶……
选择我,你绝对不会后悔,我收费低,随叫随到,服务到位,时间长……,最最重要的是,你也看见了,我年轻,结实,耐造,精力旺,即便就是干通宵,也没什么问题……”
这货!原来是来这儿蹲点揽活的。
丁晓剑瞬间明白了李鹏飞现如今的职业。
没错!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京美毕业的李鹏飞,因为这张脸,就业倍受冷遇。
于是,只能自己创业,搞艺术生一对一辅导。
蹉跎几年之后,没赚到什么钱,这才一个猛子扎进了“日漫”行当。
后来,阴差阳错成了丁晓剑的领路人。
两个猥琐的人,开始在一起抱团取暖。
李鹏飞这个人,除了长得丑,猥琐,话多,嘴损,好色,臭不要脸之外,其它方面,总的来说,还不错,倒也算是个可交之人。
念及于此,丁晓剑福至心灵,决定也顺道提携提携这货。
“停停停,你这都什么虎狼之词?要是个女生,早被你吓跑了!
当家教能挣几个钱?
我这儿正巧有一桩能赚大钱的买卖……”
李鹏飞顿生警惕。
有种想蒙人反被人蒙的错觉。
不过他年龄毕竟大些,大学都毕业了,怎么可能被一个高中生唬住?琇書蛧
“口气不小!今年满18了吗?还大买卖!是拦路抢劫啊,还是坑蒙拐骗?”
丁晓剑也不生气,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开始掏随身携带的身份证:“不放心?那就好好看看,我今年18岁零9个月。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我的真实年龄,我的真实年龄比你大!”
李鹏飞乐了:“还挺能吹!”
说完之后,眼睛瞟到了身份正上的姓名:“丁晓剑!哈哈哈…,你爸咋给你起这名?小贱,小贱贱,平时在家里,大人是不是这样叫你的?哈哈哈,太逗了,这个……”
早知道这货就是个嘴损的臭不要脸,丁晓剑也不生气:“我爸叫丁有福,他喜欢看bi福剑主持的节目,他觉得福字和剑字有魔力……”
李鹏飞:“哈哈哈……,那他应该给你起名叫丁福剑呀!”
丁晓剑:“我爷爷不同意呀!老爷子说,儿子不能和父亲名字重字……”
两世为人,老友重逢,丁晓剑出奇的有耐心。
他包容了这货所有的缺点。
他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曾经的岁月致敬。
李鹏飞好像也感觉到了。
至少他感觉到了丁晓剑的真诚和好脾气。
李鹏飞终于不笑了。
“还别说,和你聊了几句,感觉你这小兄弟还行,闲着也是闲着,行,那我就听听你这大买卖。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卖白粉的,我胆儿小!”
丁晓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这件事儿说来话长,你在固城应该也有个落脚点吧?你要是信得过我,咱就上你那儿去谈。你要是信不过,上我家去,我家也不远,就身份证上那地儿。”
李鹏飞被激够呛。
好歹他也比丁晓剑大四岁:“不用!我住的也不远,要不嫌弃,那咱就走着?”
………
两人三拐两拐,来到了城郊结合部七里店村。
李鹏飞是农村娃,能考上京美不容易,家里对他的期望很高。
谁曾想?毕业即失业,实在没法给家里人交代,自然也就没脸回家。
回想起自己当年过艺考的艰难,他突发奇想,就来到了这离家不远的城市揽活儿、攒钱、创业。
年轻人的志向都是远大而盲目的,现在的李鹏飞根本就想不到,他的创业之路,远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以至于,他这一蹉跎就是近十年光阴。
………
李鹏飞租住的小屋,是一间七里店村民自建的住宅房,不带厨房,不带卫生间,有些逼仄。
床上被褥凌乱,破沙发上扔着没洗的脏裤头和臭袜子,墙角画架,颜料,画笔,画纸随处堆放,典型的懒汉廉租房。
李鹏飞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请丁晓剑落座,一边赶紧收拾。
丁晓剑也不以为意,两世为人,岂会因为这点事儿就轻易放弃一个好帮手?
没有阻止李鹏飞接水、烧水,丁晓剑默默拿出纸笔,开始快速在纸上勾勒。
片刻之后,一小幅绝佳的漫画作品,就跃然纸上了。
人物生动、鲜活,造型独特、丰满,看上去极具视觉冲击力。
虽然运用的是简笔画画法,但是几笔勾勒似云锦,妙笔生花点意境,一看就颇具功力。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丁晓剑这个高中生只露了这么一小手,当即就把李鹏飞这个美院专业生镇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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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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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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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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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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