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已经有了主意。
荆州经过严重叛乱之后,许多地方的官职都暂时空缺着,即便是郡守,也更换了不少,恰好,罗县县长一职,正好空缺,罗县是个小县,所以谈不上县令,既然刘表命刘磐和黄忠依命行事,那张辽便不妨造一条命。
张辽当即说道:“大王欲在罗县推行新政,可如今罗县并非执掌之人,两位居于此地良久,应该熟悉情况,不如你二人之中,留下一人,暂且执掌罗县。”
一言既出,刘磐和黄忠面面相觑。
这张辽弄的是哪一出?安排县长,不是应该安排自己人么,怎么会安排他们呢?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将军,这……”刘磐欲言又止,却被张辽抢先开口。
“也对,刘将军需要统率兵马,自然无暇兼顾,不如就让黄将军来暂任罗县县长吧。”
张辽言之凿凿,一副不容置否的样子,刘磐与黄忠龃龉不得,只能默认。
将黄忠留在罗县,日后,便可以再作安排了。
张辽在罗县逗留一日,翌日,便告别刘磐黄忠,向南郡进发,至于罗县,张辽没有特殊安排,既然交给黄忠,便要信任之,而且如此一来,也显得做县令这回事,更真。
刘擎得知此事之后,也是乐了。
“文远果真有办法,竟将黄忠留在了罗县,如此一来,便可大做文章了,元直,你通知罗县各豪强大族,对黄忠,需多加照顾,就说,若是误了本王大事,严惩不贷!”刘擎道。琇書蛧
徐庶笑着连连点头,一方面佩服张辽的方法,另一方面,主公的后门,也开得很彻底。
如此一来,罗县的治理,肯定是最好的,说不定之后,黄忠会因为执政出色,向上推举,最后渐渐脱离刘表的掌控。
只要进了渤海王的系统,自然就会成为渤海王的人。
刘擎想了想,又补充道,“算算时日,也快十天了,蜀道难,不过这么久,应该受到本王的信了吧。”
郭嘉回道。“按行程算,应该收到了。”
“奉孝,你说刘焉,他会参加吗?”
“主公,距离约定日期,尚有一段时日,刘焉或许是迟疑,这个时候,正需要证明一番,来打消他的迟疑。”
“如何证明?”
“刘景升信中不是说了,战者战,和者和,荆州自有为大王正名之军。”
刘擎懂了,光光拿下一个长沙,威慑威慑刘表或许可以,但对天高路远的益州,恐怕无甚用处,故而,主公还需要一场大胜,来迫使刘焉主动走出益州。
“这一战,或为本王平定天下之最后一战。”刘擎叹到。
“但愿如此!”
“主公,时机已到,也该出发前去会一会刘表了。”
刘擎心道:会什么会,互飙演技?
不过还是下令禁卫和虎卫做好准备,随时出发,赶上张辽的行程。
刘擎想了想又道:“传令文和,樊城的高台,催一催,可别误事了!”
“主公,文和办事,滴水不漏,主公便放宽心吧。”郭嘉调侃道。
“本王也是希望此次计划能大获成功,终究都是高祖血脉,有事能坐下来谈最好,若是自相残杀,恐为天下笑尔,损害的,终究是汉室权威。”
“主公英明!”
刘擎在临湘又待一日,第二日一早,王旗出动,径直朝南郡江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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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县“失守”的消息,很快便传至襄阳。
刘表依然是称病闭门,时日一长,众人也开始急了,罗县只有失守的消息,却没有刘磐和黄忠的消息。
众人纷纷猜想,难道,城破人亡?
都到了火烧眉头的时候了,州牧竟然还闭门谢客,蔡冒也是忍无可忍,带着州府一干重要人士,直接硬闯入刘表府上,口口声声说,今日务必要讨论出一个应敌之策。
刘表见了这般举动,心中骂道:“蔡冒竖子,竟如此逾越。”
不知为何,刘表突然想起了何进了,当初他任被中军侯,掌管京畿要地,对于雒阳那几年的状况,知道的还是比较清楚的,何进仗着自己是外戚,特别在黄巾之后,被封大将军,他的所作所为,便有些逾矩,最终的下场呢,还是被宦官所害。
如今蔡氏嫁给了刘表,而蔡冒,则便成了“州舅”,加上蔡氏势力不断壮大,刘表眼睁睁的看着蔡冒越来越横。
想到此处,刘表更加坚定了自己会见渤海王之心,渤海王所言不错,豪强,终究是豪强,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也怪当初自己初来乍到,无依无靠,最后借助他们的力量一举平定了荆州,坐稳了这个荆州。
然而接下来呢?
“主公,蔡将军来了。”
刘表打定主意,吩咐道。
不多时,一众人出现在刘府堂前,议论声纷纷,本就心烦的刘表变得更加意乱。
“使君,听闻罗县已失,刘磐与黄忠他们……”蔡冒率先开口,那刘磐说事。
“此事我已知晓,而且,我还知道,渤海王大军,正大举朝南郡进发。”
蔡冒上前一步,道:“主公,我等深知渤海王兵力甚广,于是号召各郡县紧急募兵,如今江陵的新老兵,已足有六万之多。”
刘表心叹,荆州的战争潜力,还是蛮大的,给了蔡冒一段时间,竟然真的多动员出数万人,只不过刘表心中也清楚,这不过是乌合之众。
蔡冒继续侃侃而谈,“若据城而守,定能坚持日久,届时再派兵马截击渤海王粮道,粮道一断,大军自溃!”
刘表心中冷笑:想法很美好,怎么连个长沙的孙策都打不下来?还妄想挡住渤海王的铁骑,数年前,渤海王面对百万青州黄巾,都未有丝毫畏惧,岂能怕荆州的数万新兵蛋子。
“将军欲要在江陵与渤海王一决高下?”刘表问。
“正是!”
“若渤海王兵马突袭襄阳呢?要知道,先前南阳尚在渤海王手中,如今汉中上庸又被渤海王所据,此二地与襄阳接壤,若来攻襄阳,当如何是好?”刘表问道。
蔡冒一时语塞,若敌人从四面八方攻来,这个问题,还真是棘手,而且襄阳除了一条汉水作为天然屏障外,无险可守。
“主公,可命黄祖水军前来拱卫襄阳。”
“张将军,莫要忘了,黄祖水军正困于洞庭,如今襄阳城外江面上驻扎着的,是渤海王的水军。”
蔡冒听着看了张允一眼,似乎在确认事情的真实性。
张允表示不知道,自己刚刚从房陵退回来。
最终,还是蒯越道:“襄阳城坚,若非大军攻城,不必多虑,我倒是更加担心江陵。”
刘表意味深长的看了蒯越一眼。
你是更加担心蒯氏在江陵的产业吧。
刘表将目光投向蒯良,问道:“子柔,你且说说,该当如何?”
蒯良拱手上前,道:“主公,渤海王来势汹汹,势不可挡,与其要与之一决高下,不如坐下来商讨,有何矛盾,以谈来解决,无需刀兵相见。”
蒯良一言刚出,蒯越便对他急眼。
“子柔,你!”
蒯良摇了摇头,只是无奈,不予理采。
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还是蔡冒提出的那一路子,大家伙积极的同意了。
众人散去,后,刘表脸色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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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水网密布,行军弯弯绕绕,却多会被水道延误,在这段时间之中,因为蔡冒收拢兵力于将领,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过抵抗。
“奉孝,蔡冒举一州之力防守江陵,可有应对之法?”
“回主公,最好的应对,便是不应对,引蛇出洞。”
“何意?”
“江陵不仅城墙高,而且护城河又宽又深,若是强攻,难度不小,我以为最好的办法,便是径直掠过将领,继续北上襄阳,我便不信,他们能沉得住气,只要他们敢出城追击,那便好办了。”
跳过城池进兵,实际上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可惜这对刘擎来说,危险系数十分低,因为可能刘擎辎重队的战斗力,也不可小觑。
敌军想要偷袭,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好,便照此计行事,绕过江陵,直奔当阳,看蔡冒,能不能忍得住。”
一声令下,大军直接调转方向,由西北转为正北,朝着当阳进军。
行至当阳,来到一座桥前。
“停!”
刘擎突然喝止了大军,继续道:“尔等原地等待。”
随后,便一人前去木桥之上,勒马转回,一眺眼,便是千军万马。
刘擎也感受了一把当阳桥上,一骑当千,一夫当关的感觉了。
只不过,少了些中二“谁来决一死战”的喊声。
张辽,郭嘉,典韦等将,都看得一头雾水。
张辽:“主公这是在作甚?”
典韦摇摇头,表示看不穿。
郭嘉若有所思:“或许,是在看风景,或许,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文丑也跟着嚷嚷:“看主公架势,似乎有要与我们一决高下的架势。”
颜良:“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真的是,明明是戴罪之身,偏偏要凑热闹去插嘴。
没人知道,其实只有文丑猜对了。
刘擎在桥上来回试了试感觉,只不过没有那种逃命的紧迫感,加上面前的兵马并非敌军,加上没有那般中二的大放厥词。
索然无味。
刘擎打算继续前行时,骑哨突然来报:“江陵有兵马杀出,向东去了。”
“这么快便上钩了!”刘擎诧异道。
“蔡冒别无选择。”
刘擎看了颜良文丑一眼,道:“颜良文丑,你二人率军,前去会会!”
“得令!”颜良文丑,十分高兴。
此次出征,他们还没参加过战斗呢,却光复了扬州,光复了长沙,神奇的是,两人没有经历过浴血拼杀的感觉。
而这一回,终于可以杀个痛痛快快,建功立业了。
一支兵马快速分出,向江陵东追去。
半个时辰之后,颜良文丑便瞧见了一军,打着“蔡”字旗。
“竟是蔡冒亲至,文丑,你可别和我抢,我要活噼了这厮!”说着,颜良当即加速了速度。
文丑急着驾马,同时喊道:“先到先得!”
两人所率骑兵,皆一头雾水,两位先锋将军,竟然一声令下也没有,自己嚷嚷着冲上去了,将他们留在风中凌乱。
不过,身经百战的他们,自然知道如何配合,于是大军一言不发,直接开始冲杀。
原本蔡中率一支轻骑,不紧不慢的追寻着刘擎的辎重,然后,蔡中突然发现,似乎有密集的马蹄声传来。
“报——蔡将军,后军有兵马杀来!”
蔡中一听,当场急了。
“怎么刚出来便被发现了?速速应战!”蔡中下令。
然而一支骑兵开始原地掉头,一时间,整齐的队列转换得乱七八糟。
“快点,没看敌人要杀上来了嘛!”蔡中喝道,随口又吐槽了一声:“一帮新兵,什么玩意。”
声音微不可闻,倒也没被将士们听到,引起公愤。
然而,终究是迟了。
颜良与文丑几乎是并驾齐驱,齐头并进,一人手持大刀,一人手持长枪,几乎同时冲入敌军阵中。
蔡中的骑阵,密集且混乱,战马方向朝哪的都有,颜良可不会心慈手软,大刀挥砍之下,阵前两名骑兵,被径直斩首,头颅上天,血雨挥洒的状态,直接令蔡军震撼不已。
而文丑一枪当前,冲入阵中,面前一位敌军,正欲持矛袭击,文丑枪头一震,将其矛尖荡开,随后一枪将其胸膛扎个通透,战马威势,却未减弱,长枪继续贯穿而过,文丑一个微侧过身,避开其殊死一搏,右手一松,长枪稳稳的扎在他身上。
文丑又探出半个身为,一把将人拉过,另一手握住其后沾满血的枪柄,径直向前跑去。
那一根长枪,就这般整根透踢而过,留下一个透明窟窿。
文丑双满沾满鲜血,颜良脸色溅了数道,久未战斗,原本以为武技和战斗意识会下降,没想到一沾血,两人心中的战意,便熊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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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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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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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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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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