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地相距并不甚远,两刻钟时间,便到了。
而袁绍撤离袁府之后的半个时辰后,典韦的虎卫骑,终于冲到了袁府门口。
望着门楣气派,大门洞开,而其内却空空如也的袁府。
“不好,让袁绍那小子给溜了!”典韦骂道。
一跃下马,几步便窜入府门之内,目之所及,未见一人,不过人逃离的痕迹,倒是落下不少。
典韦铁戟往地上一杵,忿忿道:“袁绍是属乌龟的么,每次都跑的这么快!”
不过按照惯例,典韦还是下令虎卫进去搜查,以寻找漏网之鱼,或是有用的东西。
经过虎卫一番搜索,他们很顺利的便发现了黄琬。
士兵闯入时,黄琬依旧在埋首读书,偌大的动静,他也只是看了一眼,认出这不是袁军,便心中有数,于是自报身份。
“末将典韦,见过黄州牧!”典韦恭敬行礼。
黄琬笑着打量着典韦,“不必多礼,典韦将军年纪轻轻,便随渤海王名扬天下,今日得见,果然威武雄壮,不愧为虎将之名!”
“州牧过奖了,州牧为何会在袁府?”典韦问。
“哼,还能为什么,还不时袁本初欲将我软禁于此,他如今人呢?可曾擒住?”
“袁绍逃了。”典韦道。
“应该是退守皇宫了,袁本初在汝阳做了不少准备,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的。”黄琬说着,又问:“渤海王何在?”
“主公应该和徐福先生在城门处,我带使君去找!”
“有劳将军!”
黄琬虽位高又年长,但礼节一点没少。
不过等两人回到东南门时,才被告知刘擎去南门了。
于是又辗转来到南门。
刘擎正与高顺商讨战斗局势,南门争夺了数个时辰,也未将袁军彻底击退,而且里面还有骑兵策应的前提下,一者是袁军人数是攻城方的数倍,另一个原因,就是其准备充分,而且袁军战斗意志并不弱,因为他们知道袁绍依然在城中。
见黄琬到来,刘擎和徐庶连忙见礼,一算是晚辈给长辈见礼。
其二,便是代将士们感谢黄琬,若按刘擎原本的部署,那必须得是一城一城,一步一步的打到袁绍的面前,那种旷日持久的战斗,无论是最基础的粮草,还是双方攻防的投入资源,都是巨大的消耗。
这对本就不富裕的国情,无疑是雪上加霜。
“拜见大王!”黄琬也刘擎见礼。
“汝阳之战能有此局面,黄使君出力颇多,本王一定上奏天子,为使君表功!”刘擎先将客套话说了一遍,随后才提及黄琬自己。
“使君没有被袁绍为难吧?”
“袁本初还不敢怎么我,他到底还是要在士族之中立足,唉,何以至此。”
从黄琬的语气中,刘擎听出了不屑,又听出了惋惜,还听出了恨铁不成钢,若好好从事,以袁本初的本事,自然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但事业终究没有大业来得更具吸引力,或者对于袁氏子弟而言,事业线早已到头,干到头又如何,不过走上先祖老路,若后人无力,空留下什么四世三公,五世五公的名头,又有什么用。
于是两兄弟别无二致的走向了霸业之路,只可惜,成王败寇,历史上输,现在也还是输。
“使君勿恼,与其讨论袁绍小儿,不如与本王聊聊汝南百姓,这数年来,他们过得可还好?”
“回大王,汝南数年来风调雨顺,黄巾平定之后,未受殃灾,故而百姓衣食,算有保障,袁氏原本占据许多田产,不过一年多前,他突然广纳流民,将田地分予其耕种,所得大部,归于袁氏,小部由其自留,够其度日,汝南各县,依法炮制,加上兴修水利,粮食产量一直很高。”
刘擎啧啧称奇,这袁绍是学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啊。
原来不仅仅学了自己的治军思路,打造精锐,竟然连生产关系都学了,幸好没有给他足够的发展时间。
刘擎这个打击速度,对袁绍而言,绝对是始料未及的,加上袁绍自己又多番对自己动手,所以袁绍虽然在粮草兵器上和刘擎差距不大,但在将士的战斗力上,则与刘擎兵马相去甚远。
刘擎的兵马,那是愈战愈胜,愈胜愈勇,对袁军这些没有经过长久训练的新兵蛋子,还不是绰绰有余。
不过,听黄琬一介绍,刘擎知道袁绍其实也不时十恶不赦,至少他还算善待百姓,或者说不是出于他的仁心,而只是对百姓的一种利用,百姓能衣食无忧,这一效果能达到,有黄琬的功劳,但袁绍的功劳,也不可磨灭。
当然,与他的叛逆大罪孽比起来,区区小功,不足挂齿。
“使君,可知陈国现在是何状况?”
黄琬回道:“大王,不如我走一遭陈国吧,若刘宠能听我忠言,拨乱反正,主公或可留其一命。”
“使君有把握劝动陈王?”
“我去试试吧,当初刘宠并无此意,乃是袁绍逼迫其登位的,若能主动改正,主公可活其一名。”
“本王有言在先,陈王若肯拨乱反正,本王可饶其性命,不过其世袭爵位,却是要被永久的剥夺了。”
黄琬没有异议,受命之后,便告退离开。
刘擎再望城头,上方的激战依旧在进行,看似激烈,实际上给陷阵营的施展的空间并不大,这才是攻城进度慢的原因。
因为袁军也是甲胄防身,称得上一句装备精良,陷阵营多是单刀攻击,强度也并不大。
所以双方战斗看似激烈,实际上伤亡有限。
刘擎显然看不下去了。
“典韦。”刘擎轻唤。
“末将在!”
“帮陷阵营一把,带禁卫上。”刘擎特地强调,带禁卫,不是虎卫。
“得令!”典韦高喝一声,一招拢手,一队禁卫便整齐的下马,齐刷刷的跟了上去。
典韦手持双戟,大步向前,高顺也及时下令,陷阵营将士见状纷纷让开通道,最后更是空出一张云梯。
典韦抬头一看,此时上方依旧会有东西砸落,可能是石头木头,也可能是火把火矢。
几十步的登城梯,典韦四五步便跨了上去,探出脑袋的第一瞬,好似有袁军早有预谋似的砸落一块石头。
典韦不由分说,挥戟甩出,数道火星蹦出,石头碎成数大块,其中还有无数小块,则如流矢一般,以极快的速度飞回去,碎石噼里啪啦的击打在数名袁军身上,其中有碎块直接击中脸面,眼睛等要害位置,使他们痛得抱头惨叫。
典韦则没有丝毫迟疑,另一戟对着城头一众袁军,朝着最为脆弱的脖颈位置,一扫而过。
月牙戟刃轻易的削开袁军的防护,就像削掉一截新长出来的嫩枝,一个接着一个。
一击下去,五颗头颅被惯性带飞,血洒长空,一股浓烈的血气顿时弥散开来,将空气中的烟熏味掩盖过去。
突如其来的攻击不仅令袁军众将士看呆了,也让陷阵营的将士们看得亢奋异常。
这便是典韦将军!
传闻他是渤海王麾下顶级战力之一!
典韦一跃,恰好落在这五人位置,一众陷阵将士纷纷高喝:“典韦将军神勇!”
“典韦将军无敌!”
五杀开局之后,典韦没有丝毫迟疑,双戟连续挥出,但每一道挥击,又有章法可循,击中的,偏偏是袁军脖颈这等脆弱无比的部位。
典韦凭一己之力,在人头拥挤的城头,生生杀出一片立足之地。
陷阵将士继续高呼,同时挥舞自己手中单刀,以更强的力量,也不由得增强了几分。
反观袁军,在典韦这等不讲道理的袭击之下,遭受着身心双重震击,在他们眼中,典韦所展露的攻击,已经不是他们能接下来的。
禁卫们紧随典韦之后,一根根镔铁长枪,不由分说,便以迅猛之势朝着袁军突刺而去。
袁军之中,同样有不少枪兵,向外杵着枪头,妄图逼退禁卫,然禁卫仗着身着重甲,毫不顾及那些威胁,对着袁军便是一阵突刺。
而且动作极快,几个瞬息之间,便完成了数次插拔,被其强势所袭者,无不胸甲破裂,当场身死。
以禁卫的武力,加速能破甲的镔铁枪,对付袁军已是绰绰有余,而随着加入禁卫的越来越多,城头的攻防之势,悄然转换。
原本袁军依靠人数优势,和陷阵营僵持耗着,而典韦和禁卫一来,这种平衡瞬间打破,正面打又打不过,退也无可退,变得极为被动。
片刻过后,典韦和禁卫不仅在城头站稳脚跟,而且其后还有数量众多的陷阵营,加入到他们之中,将战线进一步巩固。
眼看城头阵地将失,袁军将领眭元进大急,连忙继续下令袁军冲上城头,夺回城头。
然禁卫所建立的防线,岂是袁军所能撼动的,何况禁卫之中,还有一位典韦。
不仅不能动摇分毫,反而禁卫推进的速度,分毫不减。
“主公麾下将士,骁锐难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徐庶看着典韦带禁卫一出手便打开了局面,心中认可的同时,不由得夸赞了一番。m.xiumb.com
“依我看,也就一般,是袁军太水了。”
凡尔赛大师刘擎随口一说。
一本正经的高顺一听,当场不干,这要是说袁军太水了,那我陷阵营还僵持这么久,岂不是也太水了?
高顺连忙纠正道:“主公,汝阳袁军较以前相比,无论装备还是士气,都高出不少,是禁卫骁勇,所向披靡!”
刘擎笑笑,没有说话,而是转过了身,走向自己的马。
战斗的结果,已经可以预见了,只不过最终的胜利,还需要时间,刘擎心情大好,打算回营补交,最近都没好好睡。
“元直,你也忙活一夜了,带上部曲,跟我回营休息吧。”
“多谢主公!”徐庶连忙道谢。
刘擎刚一回营,便有一名兵士递上了信。
“主公,南阳之信。”
刘擎看着裹着厚厚棉衣的兵士,便问:“你从何处来?”
“回主公,从雒阳来。”
是南阳的信,送去了雒阳,再从雒阳转过来的。
刘擎打开信件,发现里面是两封,一封是原本的信,另一封是田丰写的。
身为刘擎在雒阳的代言人,田丰有权查看重要信件,以免贻误重要之事,一般而言,田丰能处置的事,他便只会将信转送过来,而当遇上无法解决之事,才会这样,自己也带一封信,将自己的一些见解,附上一同带来。
南阳之信自然是贾诩写的,但当刘擎看见信中内容之时,不由得脸色一变。
连徐庶也感到意外,何时能令渤海王变色。
“主公,可是南阳发生什么大事了?”
“南阳顺阳南乡等县皆发生了大疫,听说死者已达上万。”
徐庶顿时也变色,他自然也知道大疫的恐怖,前些年,颍川也发生过一次,死了不少人。
刘擎再看田丰之信,他先将预防之法告知给了贾诩,这预防之法,乃是刘擎要求的,比如要饮煮沸过的水,及时安葬死者,无人收敛之死者,必须火化之后,再行下葬等等。
另外,就是支援一些医师、药物和粮草,刘擎能想到的,田丰都想到了,刘擎没想到的,田丰也想到了,而且出手阔绰,好似知道刘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节省的。
关于顺阳、南乡发疫的原因,贾诩也介绍了,南阳先前也连年征战,特别这两个地区,几乎是董卓、袁术和刘表三方战斗的集中区域,死伤者众多。
这年头,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刘擎这般,每一次打扫战场,都会将敌我双方的尸体都安置好。
别人通常也会,但未必每一次都会。
当然,所谓的疫病,不一定是死人瘟,更大的可能是,伤寒病。
因为刘擎知道,今年冬天特别冷,草原已经爆发激烈的生存争斗,刘擎治下预防在先,倒没出现大问题,而南阳便不同了,贾诩这个郡守,这种时候,未必合格。
寒气南下到南阳,而饱经战乱的顺阳南乡等县,则更容易发生群体伤寒事件。
提到这个,刘擎便想起张机,只不过天下之大,何处去寻呢,此时的张机,可能正在苦苦追寻解决伤寒杂症的良方,这个时候,刘擎可是可以提供大助力的。
刘擎知道未来数年的天气,会越来越冷,疫病的问题,也只会越来越多。
若能早日帮助张机攻克难关,那能救的人,可不是单单数万,而是数十万,甚至上百万。
“李水,你速带本王口令回雒阳,问天子讨份皇榜,榜令发全国大小县城,不得遗漏一处,找一个叫张仲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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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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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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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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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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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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