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你家?大妹子你不是说你家就你们母女二人吗?这家里怎么还亮着呢?”
在这村子东头三间土房围城一个小院,院子里竟是一片明亮,似乎是挂着好几个灯笼!
妇人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个。。。不敢瞒老先生,我家这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了,为了我这到倒霉的女儿,我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遍,这次出嫁前未防万一,我还专门请了个术士做法,只可惜,唉。。。还是没逃过这厄运!那术士说他仍有办法化解,我这才留了他在家里,估计是我和本家的等我女儿回来呢!”
此言一出,爷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就连老和尚也随之颂了声佛号,停下了脚步看向了爷爷,且不说这妇人本已请了术士,却又让爷爷前来,本就不合规矩,再者,虽然还未到那院子里,却已经能够听到一阵阵的嘈杂,这妇人家里所谓的本家似乎还不少!
妇人似乎也看出了爷爷的迟疑,竟是又再度哭了起来:“老先生勿怪!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像这种江湖术士不知道请了多少,这次这个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所以遇到老先生,才恳求相助,老先生不如就借此机会替我看看这术士究竟有没有真本事,若是个招摇撞骗的,我这就赶了他出去!”
“人各有道,就算我见了这术士,也不能就断言他人本领,大妹子既然已经找人破解,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
爷爷作势欲走,却是被三叔拦了下来,在我爷爷耳边低语了几句,似乎是说那牛车,那妇人耳朵倒也尖的很,三叔刚刚说完,就急忙道:“对对对!只要老先生能替我女儿解了厄运,答应的牛车,老先生尽管取走!大师,您出家人不都兴个慈悲为怀嘛,您给劝劝哪!”
老和尚闻言,倒也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转着手中佛珠绕过了这妇人,再度朝那院子打量,我见状心中也是一震,看来吴业这老和尚也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依这妇人言,她母女二人可谓是处境凄惨,如此家境在村子里受人排挤自是正常,对此我是深有体会,可看那院子里的架势,这妇人的本家应有不少,可他却是个寡妇啊!而且,既然这妇人家中已有术士言有法可解,她又何必在林中啼哭?
自始至终,我们对这妇人都一直保持着怀疑,毕竟那游煞之局就连爷爷也是生平仅见,只可惜老和尚再度观瞧之后仍旧是没有发现异常,转身对爷爷点了点头!三叔为了能讨个牛车回去,也在一旁不断的劝言,眼看爷爷无奈动摇,我一步上前,刚欲质问这妇人,就在此时,身后却是传来一道女子声:
“妈!”
“二嫂!”
我一惊,回头看去,竟是有四男一女突然出现,那四个男人光着膀子,身材壮硕,那女子一身大红色的长裙,正是新人所穿!黑夜里这女子一身红衣极为醒目,因此我们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她身上,她身形纤细,模样长得倒也俏丽,看样子二十出头,手里紧握着一个红盖头,身上带着尘土,脸上更是一脸的泪痕,正是这妇人的女儿!
这妇人终于见到自己的女儿安然回来,旋即便迎了上去,又止不住的哭了起来,身旁四人大汉似乎也是送亲的本家,一个个口中嚷着让他二嫂别哭了,这次要不是他们跑得快,他们主家都没打算放他们回来!
看着她们妇女如此情形,心软的老和尚止不住再度颂起佛号,就连爷爷的脸色也为之缓和,我无奈的看向三叔,却见三叔竟一直平静如常,只是有些许的急切,似乎还在惦记着赶紧讨个牛车!
而那妇人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之后,这才领着几人走了过来,简单的介绍之后,便带着我们往院子里走去!三叔搀着爷爷,和老和尚一同紧随其后,妇人朝着院子喊了两声,顿时便有本家的人出来迎接,我见状仍旧难掩心中的疑惑,并未急着进去,那妇人回头看到我,旋即便走了过来,问道:“小伙子,咋不进院哪!快到院子里喝杯茶,歇一歇!”
“嗯!”我点了点头,问道:“婶子,不知你家的牛在哪里?”
“牛!?在后边呢!小伙子不要急,就算你们不能替我女儿解灾,冲这份善心,这牛车我也要你们用用!”
“是吗?婶子这么大方!一头牛可值老些钱了!”
“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钱不钱的,这世道不能只认钱,都是些身外物不是吗?快进屋吧!”
这妇人满脸热情的拉着我朝院子走去,我也没再推脱,只是心中冷笑:“身外物!?哼!一个寡妇,怎么就看得这么开!”
在农村一头牛的价值已经不需多言,寻常人家都是挨着屋子搭建牛棚,晚上还要跟牛一起睡。拴在屋后!根本不可能!这妇人,有古怪!
我心中暗道一声,并未声张,虽然心中狐疑,可与爷爷和老和尚一般,我也同样没有看出这妇人究竟有何蹊跷!我随着她来到院内,就见院子正中摆着一张桌案,上面铺着黄色的桌布,黄纸,香炉,铜铃分列其上,三支清香正冒着青烟,院子四周还挂着十几个灯笼,七八个本家的老少坐在院子两侧的木凳上神情凝重!
似乎倒正如那妇人所言,等着她女儿回来做法!
而堂屋内爷爷和老和尚以及三叔已经落座,这妇人倒是热情的很,当即便给三人倒上了热茶,一股异样的茶香扑鼻!
“茶就不喝了!还是先看看这宅子的格局吧!若问题不在阳宅,恐怕就出在阴宅了!大妹子,你不是说还请了个术士吗?不如让他一起出来看看吧!”
妇人闻言,刚欲开口,忽然一声剑吟响起:
“仓!”
“问题不在阴宅,也不在阳宅!就在这小娃自己的身上!这位道友,不知可赞同贫道这般看法否?”
我循声看去,竟是个身着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持剑而来,他身形干瘦,看起来五六十岁,留着两道长长的八字胡,手里握着一柄长剑,舞着一个别扭的剑花大步来到屋内!xiumb.com
爷爷和老和尚瞬间起身,对视之下,爷爷开口道:“不瞒道友之言,我方才来时,也并未看出这宅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阴气重了些罢了,想来应是道友布下的法坛所引!看道友这身打扮,可是茅山中人?”
“呵呵呵!是,也不是!贫道自成一脉,这一身手段也不知该叫个甚!不如就请道友看看!”
言罢,这瘦道士竟是不由分说的便耍起剑来,只是那动作实在蹩脚,完全不在路数之中,倒正如他所言,当真是自成一脉!爷爷见状,也不好意思打断,只能向后退去,可这道人却是持剑不断逼近,直到退无可退,他方才停了下来,问道:“道友,我这剑你看可好?”
爷爷点了点头,这道人竟是又自语道:“好剑!好剑!”
他収剑而立,又看向那妇人,神色凌厉道:“主家,贫道既然说了尚有解法,不知又请得这四位回来是个什么意思!”
“哎呦,那个那什么。。。他们都是赶路的,来歇歇脚而已!”这妇人似乎也是有些惧怕这道人的‘疯癫’,未敢直说,道人冷哼道:“哼!赶路的!皆是同道之辈,岂能瞒的过我!既然来了,我倒真想问问,几位对这女娃的厄运可有解法?”
妇人还想解释,爷爷却是拦下了她,说道:“尚无解法!不知道友有何高论?”
“哼!那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开坛!”道人一声历喝,径直朝院中走去,说道:“这女娃命数已定,注定是个孤寡之人!不可沾喜!所以数次婚姻尽皆失败!但此运并非不可解,而解此运数的方法也正如她命数所定一般——成亲!”
“哦?道友,你自己都说这女娃不可沾喜,怎能成亲?”老和尚闻言不由露出轻笑!道人见状,却是轻笑更甚。冷声道:“若结的是丧喜呢?”
“丧喜!?”爷爷神色一怔:“结冥婚!?”
所谓丧喜,正是结冥婚!简单来讲,便是寻个死去的男人成亲,如此活人与死人结亲,不属喜,不归丧!但却又实实在在的拜了堂成了亲,倒正可破此运数!
冥婚之事在民间屡见不鲜,多是借一些刚死之辈,重金求冥婚!只因冥婚之术,可解生人运数,却祸降死人之族,因此,若非重金,根本买不到冥婚所用之身!有些家底薄弱的,甚至还会到坟地偷挖刚刚下葬的死人!
在爷爷的惊异声中,这道人已经来到了院子中的法坛前,口中嘟囔了几句后,院子里的人竟是搬出了几张桌子,而后更是直接摆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
“迎新人!”
他一声轻喝,那女娃顶着红盖头便来到了堂屋,待其站定,一个赤着膀子的汉子则端着一个木盘走到近前,木盘上盖着一张红布!似乎就是所谓的新人!我的目光不由被这红布吸引,不知这道人请得新郎究竟是何东西!而就在此时,这道人却是停了下来,走到了我身前,说道:“既是丧喜,那就该有丧喜的规矩!这女娃正值青春,与他成亲的自然也该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这院子里贫道看了个遍,小伙子,你正合适!还烦请做个伴郎,替这新人完成这婚事!如何?”
我听罢急忙摇头,爷爷更是起身说道:“我这孙子不合适!但既是救人,不如让我儿子替他吧!”
我这一身生气还是刚刚恢复,自然不愿染这般是非,只是爷爷言罢,三叔却是没有动静,那妇人也直接来到我身前,不由分说的就拉我起来,口中说道就权当帮帮忙,她们一家高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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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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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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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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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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