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洛阳铲掘地之力远胜寻常的铁锹,我三人对着一个地方不多时便挖了有两米多深,三叔蹲下看了看翻出的泥土,摇了摇头,刘栓所言的盗洞并不在这座井房!
草草将泥土填了回来,我们又向下一座井房出发,半个小时后,仍旧无果,只能又无奈的填了回去,四周放眼望去,借着月光,目光所及之处,便有五六座井房,而且彼此间都隔着颇远的距离,小梁当即说道:“三哥!这样不行啊,这一座座的试要试到什么时候啊,来回的在这地里蹚来蹚去,到了白天难免惹人生疑啊!”
三叔将手中的洛阳铲用力的插进了地里,却是看了我一眼,说道:“看来只能动真格的了!据老刘说那应该是个将军墓,天官,看到将星了吗?小梁,今夜就让你看看三哥的本事!”
我闻言直接抬头朝紫微星所在的星宿看去,这也是盗墓一行为何要在夜里动手的重要原因之一,斗转星移,岁月流逝,任何的地势都可能发生改变,唯独天象不变!
小梁显然是不通此道,抬头问道:“三哥!这哪个是将星啊!”
三叔没有回答他,只是神色已经郑重了许多,双手叠在身前,拇指相扣,念起了国士行所载的堪天决!
“天干地支五行术!阴阳八卦问乾坤!
一问星辰风何在,漫天神宿化雨来!
二问皓月阴晴缺,山河齐动归沧海!
三问烈日扬天照,何故阴霾何故彩!
一指断定天下气,一眼望穿运命灾!”
此决乃是气运篇总纲,也是历代国士为帝王定龙穴,判国运的手段,可堪天象气运,遂称之为堪天决,自曹操立盗墓以来,更是只有身怀国士手段的发丘天官方怀此术,行中更有言,发丘堪天,摸金寻龙!
一语落罢,三叔从怀中摸出一个罗盘,这种东西我家几乎人手一个,我也随即掏了出来,借罗盘定了方位,我二人的目光齐齐朝西南方看去,那里乃是一片玉米地,玉米地旁便是一座井房!
“应该就是这个了!虽然到不了虚位,但也是四周唯一一个有掩护的,那盗洞定在这井房后边!”
虚位,指陵墓中,主墓室棺椁所在的位置!但凡大墓,必有强横的机关守护,而这棺椁所在的主墓室便是所谓的虚位,可避开大多机关!
以一条盗洞直接打到主墓室的手段,也被称为切虚位!其间难度可想而知,若非需对风水气运有极高造诣者,决难成就!琇書蛧
当初刘栓的本事自是不用多提,就连与他一同下墓的,也不过是个湘南之地的巫术之士,湘南之地巫蛊盛行,但对风水之道就要逊色许多,这井房乃是将星显示墓葬范围内,唯一的一处掩护,故而三叔才如此笃定!
我三人小跑来到井房边,再度抄起洛阳铲便挖了起来,不过五分钟我三叔看着翻出的泥土神色间的喜悦与自得已经难以掩盖,直接将几个洛阳铲连在了一起,待挖了有三米左右,他手下的力道忽然一空,笑道:“就是这了!”
墓葬之中,危机四伏,故而盗墓贼得手之后,一般都是将这盗洞入口匆匆掩埋,便会急着脱身,除非是墓中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整个盗洞方会彻底的坍塌,或者人为的堵死。
“三哥!你真神了呀!”
小梁对我三叔的崇拜溢于言表,也三叔也很是受用,将洛阳铲重新分开,三下五除二有将其填了回去,喜道:“走吧!今夜总算不虚此行,既然寻到了盗洞,就该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了!”
我三人沿着原路折返,待再度来到那柳树林,我不禁又往里看了看,心中的疑惑一直没有消散,身后小梁一直催着我快走,我只好收回了目光,毕竟眼下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穿过柳树林,再穿过那片坟地,过了杨树林终于再度来到了河边!
我清晰的听到小梁咽了咽口水,估计是又想起了河中那个死孩子,三叔在前面压低了身子,尽量的不激起一丝水花又潜入了河中,小梁紧随其后,我跟在了最后。
游出没多远,就又到了来时发现那木船的地方,我三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只是待看清河面上的情况之后,我三人眼中皆是闪过一丝疑惑,那木船不知何时又到了对岸,船上无人,仍旧是没有固定,仍旧是一根长长的竹竿横在船头,兀自在滴着水滴!
深更半夜究竟是何人在这河中撑船呢?
三叔回头看了我二人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我二人不要惊慌便吸了口气潜了下去,我和小梁也随之而动,纷纷潜入水底,游过了那木船所在方才探出水来。
河中暗流仍旧未停,导致回来的时候废了不少力气,好不容易再度来到三里冢村的村头已经是大半个小时,这一通折腾,天色已经到了后半夜,约摸着是夜里一点左右!
我三人上了岸甩了甩身上的河水,仍旧是小梁当先探着情况,我和三叔跟在不远处朝大队行去,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人,待来到大队的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土路的尽头,那树林旁看守的村民仍旧没有离开!
来到屋里,我爸和爷爷以及朱锋尽皆露出一脸的疑惑,至于朱轻云应该是已经睡了,三叔将我们此行的路线说了一遍,却是省去了河中发现婴儿已经我在柳树林中遇到的事,生怕我爷爷在生出什么变故!
原本我们以为就是一座空墓,便打算是要在三里冢村寻了掩护,花上一两晚的时间,下墓走上一遭便是,借此地利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可眼下最近的道路已经行不通,若是以今晚的路线行进,每天湿漉漉的必然暴露,而且那墓中应该是已经生了变故,一旦下墓,何时能上来,犹未可知!
商议之下,还是决定离开三里冢,避开耳目,直接下墓!
这也是平原地带和山区盗墓最大的不同之处,山区之中,只要入了山,哪怕十天半月再出来也不会让人生疑,若是人迹罕至的山脉,那更是可以肆无忌惮!
而平原地带则需一个完美的借口,以及一个完美的掩护,就连离开时甚至都需要一个完美的理由。
次日,仍旧是小梁出面跟李村长说还要到别的村子看看,三里冢的地已经相中了,让李村长这几日和村民们沟通一下,仔细的统计统计。
李村长一听顿时乐开了花,亲自把我们送出了村,才恋恋不舍的目送我们驱车离开!
我们再度回到许昌市区,把车子停在了来时住的旅店,将带的装备分成了两个背包由我三叔和朱锋各自背了一个,依计划准备分两拨直接下墓!
我和我爸以及朱锋父女率先出发,搭了顺路的驴车,赶车的是个淳朴的老大爷,从他口中我也知道了那大河的名字——贾鲁河!
我们再度来到贾鲁河岸边,放眼望去,三里冢村依稀可见,不过这次却没有再往三里冢村的方向去,而是沿着河岸,直奔那井房所在!
途中我又看到了昨夜的那个木船,只不过,在这木船旁又多了两艘木船,只是无一例外,皆不见船夫!
差不多走了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井房的对面,过了河,便是那片辽阔的庄稼地,昨夜那个井房在就这片庄稼地的西南角!
这里的河面虽算不得太宽,可此刻毕竟有背包在身,而且还有朱轻云这般女孩跟着,自然不能直接游过去,好在不远处也停着一艘木船,而且,那船上正躺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精瘦老头,叭砸叭砸的抽着烟,树荫遮着阳光,倒是惬意!
老头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目光,缓缓坐了起来,喊道:“是要过河不?”
来到近前,我点了点头,老头的目光直接略过我父子二人落在了朱锋父女身上,不明所以的吐出一句:“来做生意的吧?现在有些早了呀?”
“啊?”
我露出一丝疑惑,老头掐灭了手中的烟,笑道:“我是说到前面那座桥还早着呢!过了三里冢,只有到下一个村才有桥!要过去就坐船吧!你们外地来的吧?”
我点了点头,仍旧打着要收购土地的名号,朱锋也极为配合的展现他的北京腔,说他昨天已经看过三里冢村了,今天再来四周看看,要帮助他们实现现代化,带领农村富起来!
老头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我们也如愿的来到了对岸,回身给老头递了根烟,老头笑了笑,却是没有回到对岸,而是撑着木船走了!
此时的地里还有些村民忙碌着,我们只好沿着地边装模作样的打量起来,好在时间不长,到了饭点之后,地里的村民也陆续的都回去了,天色逐渐黄昏,我爷爷和我三叔也在小梁的带领下成功的与我们汇合!
放眼望去,蜿蜒的贾鲁河前,一片辽阔的土地,生机勃勃,夜里的风吹动吹动花生和玉米,有些凉意,时不时有一双泛着光亮的眼睛升起,带起几丝神秘,我们注视着四周,借着夜色的掩护,尽数来到了那井房边!
洛阳铲在手,我和三叔以及小梁再度忙活起来,这次直接将那盗洞全部的挖开,显出一个两三米深的土坑,坑底一条长长的盗洞不知通往何处!
三叔从坑里爬了出来,脸上的兴奋难以掩盖,直接取下了背包,将其中的东西尽数拿了出来,朱锋也随之而动,将带的装备统一配发了一下!
步枪有四支,原本要给我爷爷一个的,爷爷不要,朱锋便背了两杆,剩下的我一杆,我三叔一杆,飞虎爪我四人一人一个,急救用的药品,和干粮以及水壶给了朱轻云,还有一只被缠了爪子和嘴巴的大公鸡!而后人手一个手电,便算是分配妥当!
我爸由于当年一行,已不能再犯忌讳,再者这一入墓,尚确定不了上来的时间,需要有人在外接应,和隐藏这盗洞口!小梁已经知晓了此行的目的,我们只好打算带他一同下去,不过,爷爷还是放心不下他,所以这些装备并没有给他分,岂料,此刻动了真格的,小梁竟是退缩了,兴许是昨夜的事吓破了他的胆,他从怀里摸出两个东西,递给了三叔,说道:“三哥!要不我也在外边接应你们吧!这次。。。我。。。我就不下去了!这东西你拿着吧,辟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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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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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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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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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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