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园里秋天的夜晚是最好的夜晚,白天还有点儿炎热,当夜幕降临时,晚风儿送来清凉,成熟果子的芳香随着微风弥漫在空气中,吸一口气醉人的香味儿便浸入你五脏肺腑,让人感到每一个毛孔都被浸润透了。
还有草丛中的鸣虫,这时也悉数登场,整个田园就是一场音乐会,吹拉弹唱,各展才艺。
处在这样仙境般的地方,一天耕耘的劳累,生计的烦恼,全都被洗涤一尽,就成了一个清新而轻松地人了。
那些勤劳的农民,就是这样一天一次洗礼,他们才如此淳朴而可爱的。
些淳朴而又高尚的灵魂就是这样反复洗礼而涤尽污渍而成的。
田野和田玉壮躺在屋外的棚子下,仰望着天幕上的星斗,放佛回到童年。
“大壮,今晚真好,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吧?”田野问。
“是的,小时候,你、我、工农、震中四个人一个被窝,那时候真快活!”
“再也找不回童年啦!”田野深深地叹口气。
“田野,你与震中这些年就没聚过吧?找机会我召集召集咱四个人再聚聚,弟兄们热闹热闹。”
“还是不聚吧!人可以聚在一起;但是,心是聚不到一起啦!”
“田野,怎么我听你说话,像个大人似的,哈哈……。”
“你以为我们还小吗?二十出头了,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田玉壮纯真地说:“我怎么没觉得呢?不知不觉一天过去啦,不知不觉一年过去啦,我还像个孩子一样!”
“咱的女同学,就是那个鼻涕虫——小妮子,孩子都上小学啦!”
“她呀!她娘用她,给她哥换了个媳妇。”
“人总是要结婚的吗。”
“田野,你想媳妇啦?哈哈……,想不到你是个媳妇迷呀!哈哈……,有了吗?什么时候娶媳妇?”田玉壮开玩笑地问。
田野一本正经地说:“明年‘五一’,我爸都给我选好日子啦。”
“真的呀!你真的要结婚?”田玉壮不相信。
“真的,我妈都给我做准备了。”
“你要结婚了,结婚以后咱弟兄们就疏远啦!”田玉壮很伤感。
“结婚怎么能影响咱弟兄们的感情?”田野不明白田玉壮为什么会这样想。
“怎么不会,你看看震中,他结婚最早与咱三个人关系最疏远。”
“这不是结婚的原因,震中跟咱就不是一路人,工农也跟咱俩也不是一路人。”
“田野,看来你是急切地要结婚,你真的很想媳妇吗?你跟你媳妇上过床吧?”
“实话告诉你吧,我真是想……。嘻嘻,只是不敢。我现在看见我媳妇就有点冲动,心里就像揣着个小兔子,‘嘣嘣’地直跳,还挠心,让你浑身都痒。”
“田野,她还没上你的床?”
“还没结婚呢。”
“他都是你媳妇了,你就没有碰过她?”
“动过,吻了。嘻嘻……。”田野喜滋滋地笑了。
“只是亲过嘴?没有给她脱衣服?”
“不行,还没结婚呢。我妈早就嘱咐了……,必须等结了婚以后才能……”田野有点羞羞答答。
“哈哈……,田野啊,在这方面你就不如我啦!”田玉壮很自豪,“你太土老帽啦。告诉你,亲嘴,还有……,那算什么!你只有把她……,那才……。啊呀,你呀……真的,她不上你的床上,那就不算你的女人!”
“大壮,你睡过女人?”
“哈哈……,当然睡过,而且……。”
“当真?……你跟谁?……你也有媳妇啦?”
“……,田野,我告诉你个秘密。我跟……玉清姑姑……。”
“什么?……就是震中他姐……?”
“是……,田野你不笑话吧?”
“你们俩差辈分啊,你得叫她姑姑。”www.xiumb.com
“……,已经好上了……辈分也就没有什么了。”
“她儿子都那么大了,你们俩不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与她儿子没有关系。”
“她真的喜欢你?”
田野知道田震中家里的人,个个自视很高,瞧不起人。
“很喜欢呀!”田玉壮很自信,而且还举出例子,“有一次夜里她想我都哭了;如果不是相隔很远,我会去陪她的。她常常夜里想了,就把我叫去,她说一个人睡不好。”
“大壮,她就是为了你离婚的?”
“这倒不是,她离婚之前,已经跟高文飞好了,后来她不喜欢高文飞了。”
“你娘同意你俩好?”
“我娘……,她还不知道,我只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一个人。”
“这样的婚姻大事,你应该告诉你娘啊!”
“我不想告诉她……。”田玉壮犹豫地说。
“怎么啦?你早晚得告诉家里人啊,除非你不跟她结婚。”
“我没想过要结婚……,为什么要结婚?这样挺好的,逍遥自在,多轻松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田玉壮的语气里还是流露出一种无奈与酸楚。
“她也不想结婚吗?”
“我们没提过这事,我猜想玉清姑姑更不想结婚。有一次她说过,结婚不好,结婚了就没有自由。我们就这样快乐地生活很好,我同意玉清姑姑的想法。”田玉壮非常相信田玉清。
“大壮,难道你想一辈子不结婚吗?”
“没想过,玉清姑姑说过,我需要的她都会给。只要我属于她就行,她要我保证不变心。”
“你不需要孩子吗?你们家就你一个儿子,你们家不需要传宗接代吗?她能给你生儿育女?”
“我没想那么多,想那些也没意思。玉清姑姑说不要孩子,要孩子太麻烦。这样多清闲,人一辈子就是要图个清闲自在。能快乐就快乐,人一生很短的,转眼就过去啦。”
“大壮啊,她有儿子啦!你呢,你光棍一条。你要当骡子?你要让你们家从你这里断子绝孙吗?”
田野说着说着嗓门就高了,他有点激动。
田玉壮沉默了,过一会儿才说:“……;可是,……。我也知道玉清姑姑不会为我生孩子的。”
“你们不结婚,她怎么能给你生孩子!”
“田野,……你不清楚。她是不会跟我结婚的……,更不能给我生孩子。她说只要相好就行啦,结婚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生孩子要看基因,她话里的意思我明白,我的基因可能有毛病。我不知道什么是基因,看样子基因不能治疗。”
“大壮,我明白了。我给你说穿了吧,她纯粹是在玩你!”
“我不管,给你说也没用。田野你体会不到那种感觉,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跟玉清姑姑在一起。不怕你笑话,她实在是让我着迷,尤其是她……,那时候她如同变成了另一个人。不说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我的魂都被勾了去。”
田玉壮仿佛看到了那个勾人魂魄的女人。
“大壮,你好好想想吧。人不能这样一辈子,父母把我们从小拉扯到大,不容易啊!他们图个啥?不就是希望我们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有自己的小家庭,娶媳妇生儿育女,后继有人。”
“……,这些话以后再说吧。”田玉壮低沉地说。
“别犹豫了,听我的,离开她吧,现在还不晚,别到时候后悔莫及呀!”
“我知道你是好意,……我离不开她,真的离不开!除非让我死了……”田玉壮说得很诚恳。
“睡吧……”田野说。
“好,睡!”
田玉壮哪里睡得着?他在想田玉清……
田野同样睡不着,他在想大壮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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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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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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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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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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