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机响了。
“有事!”
田嘉禾的第一反应就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因为没有急事,没有特殊事,谁也不敢在这个时间给他打手机的。
一看是刘增德的,田嘉禾在脑子里画了个大问号:会是什么事?
他万万也想不到田春梅会出事。
“喂。”田嘉禾轻轻地说。
“老板,出事啦!”刘增德的语气都变了,田嘉禾能听到他急促地喘气声。
从刘增德的紧张情绪里田嘉禾估计到事情很严重,所以田嘉禾没有说话,双方在电话上静默了一会儿。田嘉禾这人就是这样,越是大事他就越能保持镇定,别人越急他就越慢,慢开口,慢动手。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地说:“什么大事?死人啦?”田嘉禾语气有点揶揄地味道。
“死人啦!真的死人啦!”刘增德很紧张地说。
田嘉禾深吸了口气,缓了一会儿说:“死人了也不要紧张,慢慢说,谁死啦?”
“田春梅死在你床上,一丝不挂!”
田嘉禾一听震惊得好长时间没说上话来。
“老板,是喝药水死的!”
“现在人呢?”
“还在你床上!”
“有多少人知道?”
“就我一个人看见的,我立马跟你打电话!”
田嘉禾一听,心里立刻轻松多了。
“增德兄弟,你干得好啊!把门锁上了没有?”
“锁上啦!”
“好、好、好!兄弟你干得好啊!”田嘉禾激动地声音都发颤,“你去给田春梅穿上衣服,谁也别说,打120,请急救车,抓紧抢救,抢救,快抢救!”
“老板,我看了,不用抢救啦!120来也不能拉了!”刘增德知道,田春梅早已经死了。
“增德兄弟,你糊涂啊,是个死的也要抢救啊!打120,你快给她穿上衣服!”
“老板,真的不行啦!”
“增德,我求你啦!必须把她拉到医院去,知道吗?死的更要拉到医院里去!”
“好,我怕死人,不敢给她穿衣服!”
“唉!知道你胆小!给她盖上件床单吧。增德记住,不能让别人看见,必须让120拉走。算啦,这样吧。”田嘉禾忽然改变了主意,“你把门锁好,马上派车把她拉到医院。你在那里等着,医院这方面有我安排。一定要保密!”
“我会的!”
嘱咐好刘增德,田嘉禾马上给公司办公室打电话,派车去田庄化工厂拉一个病人,送到民康私立医院。
去拉田春梅的车很快到了田庄化工厂,刘增德早在厂大门口等着。刘增德叮嘱门卫暂时把大门关上,不准任何人进来。
车上的人给田春梅穿上衣服,用床单把田春梅的尸体包起来抬到车上,车子飞一般直奔民康私立医院而去。
田嘉禾特意给医院的老板说:“就是死的也要抢救!不怕花钱,弟兄你懂吗?我要的是抢救,不管死活。”琇書網
医院的老板明白了田嘉禾的意思,就亲自到了急救中心,对医生说:“抢救,全力以赴抢救!是死的也要抢救,知道所有措施都用完了,所有的方案都执行了,就算是仁至义尽啦!”
医生只得按照要求,对死尸进行抢救,洗胃、注射、心肺复苏……。
田嘉禾打电话给刘增德:“去接田春梅的父母来吧,直接去医院。”
田春梅的父母来到医院,见到躺在急救室的女儿,二老扑上去就哭。
一男一女两个陪床的赶紧过来安慰两位老人,老人痛不欲生,哭天喊地,天不应地不答,只有陪床的两位不停地劝慰老人。
老半天以后,穿白大褂的医生过来了,问:“谁是家属?”
陪床的男青年指指田春梅的父亲。
医生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男青年说:“她父亲。”
医生说:“病人早就没有生命体征了,不要抢救了,你签个字吧!”
田春梅的父亲脑子嗡嗡地响,并不知道医生说得是什么,看到给笔和纸就摇摇头:“不会写字。”
“你们谁替他签?”
陪床的两人相互看看,没有表态。
男的说:“我去打个电话。”然后回来的,男的痛快地签上了田春梅父亲的名字。
公司里来了两个姑娘照顾田春梅的父母,安排到宾馆住下,另外有人负责殡仪馆的事宜。
田春梅的灵柩在殡仪馆的灵堂安摆放了一天。
公司里的管理人员与田春梅进行了告别仪式,默哀,三鞠躬。
田嘉禾在别人走后才进去的,献上香,然后磕了三个头。
这让几个在场的,不知内情的人无比感动:一个老板对自己的员工行如此大礼,真是少有的情深义重啊!
田春梅的死,全村人为之悲痛落泪,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就这样走啦!
出殡那天,大街小巷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因为是年轻少亡,没有鞭炮,没有鼓乐,只有嚎啕、抽泣、哀咽与泪水……。
田庄化工厂工人们对田春梅的死感到痛惜,为她伤心不已。
工人们更感到愤懑,一个个如同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口,无法搬开,他们对田春梅的遭遇无能为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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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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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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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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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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