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面前两个人都是很含蓄,相见了也都是刻意地保持距离,从来没有表现出来,陈建文也不单独去接待室,心照不宣,两个人的感情却在秘密地发展着。
时机成熟了,陈建文在办公室外单独遇见香杏,陈建文说:“今晚上七点,西小河桥头见。”说完就走了。
香杏还没来得及回应,陈建文早已进了业务科办公室。
晚饭后,香杏换上一套浅蓝色的运动装、运动鞋,身上擦上香水,心情激动地出门了。
瞅瞅街上没有人,急溜溜地出了村,沿着小路向西小河桥头走去。小路两边的庄稼被风吹得刷刷地响,像是有一群什么动物在庄稼地来回地跑动。
空旷的田野没有一个人影儿,香杏有点儿怕,加快了脚步。
耳朵用力地搜索着庄稼地里的响声,响声越来越大,好像有许多野兽在庄稼地里相互追逐;身后好像还有脚步声,香杏儿不敢回头。
可是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香杏终于忍受不了,回头看,什么也没有。
香杏想起了那些吓人的故事,她又必须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那些故事偏偏在这时清晰起来。
香杏后悔了,不想往前走。
她站住了,犹豫起来。站住了,更可怕,好像四周都有危险。
她决定往回走,没走几步,又停下来,心想怕什么?没有野兽更没有鬼怪,都是自己给自己做怕。
她故意用力咳了两声,四周一片寂静。
香杏握紧拳头,加快步伐继续往前走。
迎面有人走来,——是陈建文。
香杏紧绷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不怕了。
陈建文在桥头等了一会儿觉着香杏好来了,就到堤上去,望见小路有人影,陈建文就走来迎接。
香杏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高兴,陈建文上去拉起香杏的手,小手汗水淋淋。
“你出汗啦?”陈建文说。
“吓死我啦!”香杏靠近陈建文。
陈建文抱住香杏,安慰说:“别怕!”
香杏的心还在“嘭,嘭”地跳。
陈建文右手拦着香杏的腰,左手握着香杏的手两人往小桥走。
陈建文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告诉你的时候没有约定走哪条路。我不敢等你,又不敢去迎你,怕走了岔路,只好在桥头等,让你受惊了。”xiumb.com
“我是第一次单独走夜路。”
“到桥上去坐坐吧。”陈建文说。
两个人坐在石板桥上,河水潺潺地流着,闪烁着一河星光。
“你叫我有事吗?”香杏问。
“在这么静静的地方一块说说话多好的啊,你不喜欢?”
“我没有这样的经历,也不懂。”
“天天在一起,可是连个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在厂里人与人之间都是鸡挣狗斗的,我就觉着咱俩可以交心。”
“人与人之间太麻烦啦!”
“瑞华,第一次约你出来,当初是想给你准备个礼物的。”
“不用,你能把我当朋友就很好啦,厂里的人没有谁把我当成朋友的。”
“是朋友,也应该有个见面礼。我天天想着给你买什么,最后看好了一套裙子,长裙子,你这身材穿上特别好。”
陈建文的语气里表达出了对这条裙子的赞赏。
“我有裙子。”
“这件裙子不一样,你看了一定喜欢;可是我不能买。”
香杏以为陈建文是怕他老婆:“我不要,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你老婆如果跟你吵架,让我怎么办?我不收你的礼物,只做做朋友可以啦!”
“你理解错了,我不是怕她,她管得着吗?”
“那你怕谁?”
“老板,你想想我把裙子给你买回来,你没出门在家里凭空有一条那么贵的裙子,老板不怀疑吗?老板那人疑心太重!”
香杏一下子想起了司机小王送她化妆品的事,香杏说:“别买啦,什么也别买!”
“要买,你自己去买。你自己买没有人会怀疑的,我把钱带来了。”
陈建文掏一个信封里面装着钱,递给香杏。
香杏不接,陈建文硬塞到她手里,陈建文握住香杏的手,香杏的手握着信封。
“瑞华,你听我说,这条裙子我是一定要送给你的。我都给售货员说好啦,让她留着。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明天你跟老板说要去城里买衣服。”
“建文,你太精明啦!”
“这是为了你好,更是为了我们能长期做好朋友。”
“建文,你是真心地喜欢跟我做好朋友吗?”
“是的,我非常喜欢跟你做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
“你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香杏依偎到陈建文身边。
“瑞华,我想抱抱你?”
香杏不说话。
陈建文把香杏抱在腿上,俯下来吻香杏,香杏激动得心在“砰砰”地跳……。
陈建文一切做得轻车熟路……
往回走的路上,陈建文说:“瑞华,你进厂的那天,见到你我就动心啦!”
“你们男人没个好东西。老板、田本元、你、还有小王……”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真心地喜欢你!”
“你的真心是什么样子,谁知道?狗知道!”
“我很后悔我已经结婚啦,并且有了孩子,要不我一定会娶你的。”
“你现在不想娶我吗?”
“想!但是没有办法。”
“你只想娶我一个吗?”
“是,只娶你,娶田瑞华!”
“你放的是狗屁!”
“生气啦?”
“没有,生什么气?”
“瑞华,你真好!”
香杏不说话。
夜深人静,陈建文与香杏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把她送到家。
香杏进门见家里的灯亮着,是哥哥玉壮房间的灯。
香杏也就放心了,娘这时候已经睡了。
要是娘还没睡的话,香杏回家晚了,娘会不停地唠叨,香杏儿也烦,也怕。
“香杏才回来,我都等你好久啦!”玉壮给香杏开门。
“哥,你又喝酒啦!天天喝也不干点正事,像什么样子!”香杏批评哥。
“妹妹,哥不睡觉等着你,就是要告诉你。从今以后,哥哥将变成另一个人啦,不再在社会上混啦。哥要踏踏实实地干事业,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那你还喝酒?”
“今天喝酒与往常不一样,今天是为了谈正事喝酒,谈正事也要喝酒。”
“行啦,行啦!睡吧,把娘吵醒了又要挨骂啦!”香杏不耐烦了。
“说正事,我、田野、田工农,商量好啦!互相帮助干事业。田野继续跟着他表叔陈建华经营果园,他表叔的果园很厉害的。我要做养鸡专业户,跟着大姐养鸡。只有工农还没有找到合适营生干,先跟着他表哥干建筑。”
田玉壮说得很严肃、很认真。
香杏不信:“你能养鸡?不嫌脏嫌累!”
“庄户人,还怕什么脏累!”
“行啦,行啦!明天再说吧!”香杏要回房间睡觉。
“先别睡,你借一百块钱给我。”
“借钱干什么?”
“明天去大姐家,我能空着手吗?我是当舅的见到外甥能不给点好吃的?”
“那也不用一百元啊!”
“我能不给姐姐家里的人买点礼品,咱不能小气吧?”
“没有那么多,只有五十元。”
“一百!”
“就五十,不要拉倒!”
“一百,哥是借的,好借好还。”
“你以前借的,还了?”
“那以前是喝酒啦,糟蹋啦。这次哥是用来干正事的!”
“谁信呢?我要睡觉。”香杏回了房间。
玉壮趴到门缝说:“说好了,一百,明天早上给钱!”
香杏也不理,关灯睡觉。
玉壮又补充了一遍:“说好啦,一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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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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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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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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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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