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河宽堤高水浅,一般雨季没有危险。
当然如果东大河河水泛滥那可是惊险无比啦!
陈宗贵又到了西小河,小河水暴涨,距离堤面只有两米左右,这个水位还是安全的。
陈宗贵心里很清楚危险的隐患在那里,根据现在的水位判断,泄洪闸是没有问题。
因为闸都在河床以下的低处,如果没有封堵牢固的话早就出问题了。
容易被忽视而留下祸患的就是堤上抽水灌溉的涵洞;因为处在堤的上部,位置高一般河水到不了这里,而且涵洞又细,平常用完都是用土简单的封堵一下就算了事。
可是,一旦河水暴涨,淹到涵洞,就会从涵洞往外溢水,时间长了就会造成决口。
陈宗贵每年汛期到来前,检查河堤防汛工作,涵洞的封堵是必须重点检查的。
晚上就还是惦记着那个涵洞,他想只要看了涵洞,就可以回家睡个安稳觉啦。
“哗——,哗哗——。”
“不好,决口啦!”陈宗贵惊慌地往前跑,摔倒了,不知道痛,爬起来再跑。
“一定是那个涵洞!”陈宗贵跑到一看,“完了,彻底完了。”
涵洞已经被冲垮了,河水像是冲破牢笼的野兽,拥挤着从这个洞口往外冲。
“怎么办?”束手无策,如果身边有人有物,可以先跳下去用人堵住,而且必须人多。可是现在涵洞周边土已经被水泡成泥浆了,人跳下去只能造成河堤迅速溃塌;唯一的办法就是报警。
陈宗贵拼命地往邻村的防汛屋子跑,哪里有值班的防汛民兵。
“快点,不好啦!田庄决堤啦!”陈宗贵边跑边喊。
防汛屋子的民兵闻讯跑出来。
“快,开枪报警!开枪报警!”Χiυmъ.cοΜ
“往哪打?”
“往田庄上空开一枪,再往其别的村放一枪。”
“叭——,叭——。”清脆的枪声在夜空炸响。
“快,一个人回村敲锣!”陈宗贵说。
“是!”
“剩下的人,带上草包铁锹跟我走!”
“好,快!快!”
大家带上草包子和铁锨跟着陈宗贵跑,跑着跑着陈宗贵就落在了后面。
“哎……,怎么有锣声?”姜志华忽然冒出一句,然后侧耳细听。
“锣声!”田嘉禾一惊,“是锣声!不好,一定是哪里决口啦!快拿过大哥大来。”
“你要干什么?决口了你还不快去?”姜志华急了,忙催促田嘉禾。
“你他妈的想害死我呀!”田嘉禾骂了一句,接着拨通了刘增德的电话。
“喂,老板什么吩咐?”刘增德立马回话。
“在哪?”
“在家啊。”
“艹你娘的,下这么大的雨你在家里!赶快到厂里去,带上夜班的工人去西河堤,没听见敲锣?”
“听见了,刚听见。正要给你汇报呢,你就……”
“快组织人去!”
“好,这就去!”
放下大哥大,田嘉禾又躺下了。
“你不去啊?”姜志华着急地问。
“你他娘的真想让我死啊?我刚从你肚子上下来,你就让我去浇雨?诚信想害死我是吧?没良心的东西,真是最狠女人心啊!我现在需要静静地躺一躺恢复体力。给我端杯水来,要温的,就是不凉不热的!”
姜志华下床去倒水。
田嘉禾骂:“娘的,都怪你!”
姜志华反问:“该我什么事?凭什么骂我?”
田嘉禾说:“为了你……,我把防汛的事都忘了,下午我就接到电话通知了。”
“这……”姜志华没敢继续说。
跑到决口处陈宗贵赶上来了,前面的人正在抓紧往草包里装泥土。
河堤已经被冲开了一道口子,这几个草包子即使一起丢下去也是如同丢几个泥丸似的随洪水冲走了。
面对这奔涌而泻的洪水,几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大家问陈宗贵。
“只有试试啦!”陈宗贵说,“我们一起抱着草包跳下去,成就成,不成也没办法。”
“好!”所有的人同时抱起草包子。
“跳!”陈宗贵喊着,第一个跳下去。
“跳!”大家紧随其后跳下去,在水中站成一堵人墙。
可是洪水像一群发疯的野兽,凶猛地向人墙扑来,脚下的泥土被很快的卷走,大家挽起手臂紧紧地站在一起顽强地抵抗着洪水。“坚持——,坚持——,再坚持!”
“轰隆……”
人墙被洪水冲垮了,人卷走了。
冲垮人墙的洪水更加肆无忌惮的涌出……
河堤的缺口越来越大。
这些人被洪水卷出了不知有多远,有人喊:“陈书记——,陈书记——。你们快找书记啊!”喊声越来越焦虑。
陈宗贵在洪水里挣扎着,被冲到了一片玉米地。
水开始平缓了,他抓住玉米秸才站住,喘息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喊:“我在这里——,我没事。”
“快,快,陈书记在这里!”大家都凑过来。
“陈书记,没事吧?”
“没事。”
“来,我们扶着你。”
“好。真的老了,不中用啦!”陈宗贵叹息道。
“先到高埠岭歇歇。”
这些人聚子一起喘喘气。
几个村子的人现在涌到了决口处,可是人再多也无用,面对咆哮而出的河水,只能望水兴叹。
田嘉禾闭目养神,姜志华知道不能再说什么了。
雨小了,外面传来了巨大的河水冲出堤坝咆哮的声音:“哗——哗——”
姜志华听着洪水决堤而出的响声,内心充满焦虑与恐惧。
田庄化工厂的人最多,而且又都是青年;所以安排在前面打桩,现在唯一的做法只能是打桩加固堤坝,不让缺口继续扩大。
雨停了,天亮了。
一个连的解放军战士开过来,换下了堵缺口的村民。
这些生龙活虎的年轻战士,喊着劳动号子,站在水里打桩的,飞跑着运送草包的,那紧张而有序的劳动场面,热火朝天。
村民们无不感动的伸出大拇指赞扬。
他们回村烧了绿豆水,包了肉包子送来了慰问子弟兵,有人从瓜田里摘来西瓜和甜瓜……
水势渐渐变弱,封堵速度也加快了。几个村子里挑选了强壮青年组成突击队,与战士们并肩作战,终于“战胜”了洪水,堵住了缺口。
欢送子弟兵的场面隆重而热闹,战士们排着整齐队伍,站在中间,两边是拿着各种礼品的群众。
年轻人兴高采烈地说着笑着,与战士握手拥抱,道别。
有些年长的老人,激动地流下来眼泪,他们想起来当年欢送八路军的场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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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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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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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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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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