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下午我想回家,在家住一夜,明天回来。”陈建华对老高说。
“这段时间忙,总算有点空闲,应该回家看你爹娘了。回去你在家住几天也行,多陪陪两位老人。记着我家里还有两瓶酒,放了四五年了,给你爹带上。”
“大叔,我爹有酒,哪能喝您老人家的酒。”陈建华推辞说。
“是我给你爹的,你就别客套啦!”
“爹,我给你带去。”高红英忽然从屋里出来。
“你给我带?带哪去?”老高回头看看女儿笑着问。
“带给陈大叔啊!”
“你也要去?”老高回头又问建华“你俩去?”
建华看看高红英,高红英向他示眼色,让他回答是。
建华看看高大叔,仍然是摇摇头。
高红英一下子生气了咕嘟着嘴用眼睛狠狠地瞪着陈建华。
陈建华转过脸去,不看高红英,装作不知道。
“爹,我替你去看看大叔,大婶。您不是老叨念着要去看看吗?我有空,我去不是更好吗?”高红英紧盯着爹的脸等他回答。
老高想了想说:“你去会给二位老人添麻烦的,再说,你建华哥要在家住一夜,那你呢?不方便的。”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顾,我都是一个大人啦,还会添麻烦吗?我去了,大叔、大婶一定会高兴。你老是拿我当小孩子看!”
“好,你去吧!去了后要有礼数,不能像在家里一样!”老高又嘱咐,“带上酒,再给你大婶带上点水果。”
“知道啦!”高红英爽快地答应着。
高红英朝陈建华做个鬼脸走了,去做准备。
等到太阳偏西,庄户人把这个时辰叫做太阳伸腿的时候,估摸离太阳落山也就有两个小时的光景。
这时间肆虐了一个中午的阳光也变得温柔了,微风穿过树林、田野将各种花的芳香和野草的味儿柔和在一起,酿成了甘醇。
风吹过来,深深地吸一口气,醉人心肺。
经过精心打扮的高红英和陈建华一起骑上自行车,离开高家村,直奔田庄。
高红英兴奋地像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一路上问这问那,好像田庄是那么新奇而又神秘的地方。
不管是幼稚天真的问题,还是朴素现实的问题,陈建华都是高兴地回答。
一路上有说有笑,不觉就到了田庄。
“建华叔,建华叔。”一进村就遇到了田野。
建华赶紧下车:“田野,干啥去?”
“打酱油,今晚到我家喝酒吧。”
建华说:“跟你妈说,晚饭后我就过去。”
“不,去我家喝酒吧,我爸今晚请客。我妈知道你回来了,你不去她会生气的。”
“你爸请客?啥喜事?”
“屁事没有。”田野没好气地说。
“哪……,我就不去啦!还是饭后吧!”
“叔,我这就告诉我妈,说你回来了!”田野狡猾地说。
“好,回家放下车子就去,告诉你妈,我们两个人啊!”
“好唻!”田野提着酱油瓶急溜溜地回家了,高高兴兴地把表叔回来的事告诉了刘桂秀。
建华娘一见高红英来了,高兴地拉着手不舍得松开。
红英见大婶长得和善慈祥,让她觉得就跟自己的亲娘一样。
这老少俩初次见面,可是这亲热劲儿倒像是久别重逢的母女。建华娘为了多跟红英姑娘说会儿话,就吩咐陈宗贵说:“他爹你去做饭,我陪红英说会儿话。”
建华说:“娘,还是你去做饭吧。”
建华娘急了:“为什么呀?你爹在敬老院学会做饭了,现在比我做饭好吃多了。今天红英来了,就得你爹下厨。以后红英去了婆家,也要让女婿下厨。建华,你也要早点学会做饭,现在流行男人做饭。”
“娘!我和红英不在家吃饭。”建华说。
建华娘问:“不在家吃?去哪儿吃?”
“去表姐家,田老师今晚上请客。”
建华娘没办法了,只好说:“好,那你俩去吧。”
建华和高红英去小卖部买了两个罐头和两瓶酒,一人提一份去田贤文家。
没到田贤文家就看到院子里明灯高照,听到人声噪杂。
建华推开街门进去,院子里四张课桌排在一起算是酒桌,一根长线扯了个灯泡吊在桌子上面,大家围着桌子坐着等着上菜。
建华和红英一进门,田贤文就对着屋里喊:“建华来了,上菜吧!”
建华跟各位老师打招呼,然后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红英不坐,说是要去屋里帮厨。
刘桂秀忙跑出来,推着让高红英在建华一边坐下。
刘桂秀说:“你也是老师,你们在一起有话说。下厨的事我一个人就够了,也没多少菜。”
高红英谦辞不过只得坐下。
田富贵说:“贤文,喝酒前你得先介绍介绍,让我们认识认识。”
其实这里面也就高红英一个陌生人,田贤文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就对陈建华说:“让建华介绍吧,他介绍最合适。”
建华也不客气站起来对高红英说:“联中的李校长、王主任、田老师……都是我的老师。”
田富贵还觉着不满意,就批评建华说:“建华,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女士优先嘛!先让我们认识认识这位女士。”
陈建华辩解说:“在坐的都是我的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当然应该先介绍老师。”
“好学生,就是好学生,说话也在理!”王主任为建华圆场。
“我现在该介绍这位女士了,高红英,也是教师。今年以优异成绩考上师范了!”
一听说高红英考上师范了,酒桌上的人都咂嘴赞叹,几位民办教师更是敬羡不已。
“校长,喝酒吧?边喝边向高老师请教。”田富贵早就耐不住酒的诱惑了。
大家的表现让高红英有点不好意思,“别这样说,我刚当民办教师没几年,还得向老师们请教。”
高红英的谦辞让几位老民办教师有些尴尬,这当然也包括田贤文。
他是业务骨干,可是一直没有参加民师考试,一是教学任务重,二是没有信心。与弟子同场考试,一旦落榜便坏了自己的“英名”。
“好,开席。田老师做东,田老师先来敬酒。”校长说。
“好。贤文敬酒。”众声应和。
田贤文站起来,举起杯:“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先敬。今晚上,是个美好的时光。贤文我略备残酒薄肴、粗茶淡饭,请了校长和各位同仁来舍下一聚,不成敬意,还望各位海涵。多年来贤文承蒙校长厚爱,同仁的关照,再加上自己的犬马之力,也算是小有成绩。诸位把荣誉给了我,实在是盛名之下,受之有愧,贤文在此表示深深地感谢!为表诚意,先干为敬!”田贤文举杯而饮。
大家鼓掌,齐喊:“好,都干!”众人齐干。
高红英内心想,怪不得陈建华常夸奖田老师,听他谈话果然有水平。
高红英端起酒杯用嘴唇蘸了蘸。
“吃菜,吃菜。”田贤文说。
“吃,吃。”众人应和。
“第二杯酒,我要搞个小插曲。今晚上又来了一位贵客——高老师,锦上添花啦!高老师年轻有为,又逢金榜题名,能有机会认识,三生有幸,三生有幸!这杯酒我干了,高老师随意。欢迎诸位赞助。”
田贤文刚说完,田富贵就互应:“我赞助,第一个赞助。贤文的这个酒大家都要赞助,我先带个头,校长您支持支持。”
田富贵一饮而尽,顺便又给校长端起来了。
校长只好跟上。
田贤文对高红英说:“高老师,我敬你杯酒。”
高红英站起来,端起杯:“谢谢,我不会喝酒。”
田贤文说:“表达敬意,不在酒上。”
二人碰杯,田贤文干了,高红英用嘴唇咂了一下。
田富贵站起来催促大家喝酒,众人都干了。
田贤文举起第三杯,二杯下肚略有醉意:“今晚上,我家高朋满座,可以说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酒逢知己,我敬第三杯酒,祝福各位,家庭美满,事业发达,桃李满天下!干——!”
“干!”众人齐声应和,举杯齐干。
高红英看大家喝得热热闹闹,不再注意她。
见时机一到,高红英悄悄地离席,去屋里找刘桂秀说话。
两个人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因为陈建华在这中间起了个纽带的作用。
建华经常谈起对方,所以彼此就有了些了解,可算是不曾谋面的熟人。
“红英妹妹,你真有本事,从民办教师考上师范,毕业后就不能再回农村了,留在城里教学多好啊!”刘桂秀称赞说。
“姐,我真没想留在城里。我这样说很多人都不信,最起码我现在没有这样的想法。”高红英说。
“你现在不想,以后一定会想的。你在城里找个男朋友结婚,在城里安个家,子孙后代就是城里人啦!”www.xiumb.com
“为什么一定要在城里找男朋友?难道农村人就得打光棍吗?哈哈……”高红英笑了。
“啊呀,红英妹妹,谁不想往城里跑?我的好几个伙计人长得都很漂亮,为了去城里宁肯嫁给个残疾人。城里人不用下地种田,还可以吃国家粮啊。”
“时代变了,改革开放了,以后农村发展好了,也许城里人抢着往乡下跑呢。”
刘桂秀看看高红英问:“红英,你以后找男朋友不找城里的?”
高红英不加思索地说:“不找,找农村的!”
“好!你以后可一定要嫁到农村,姐记着你的话。”
高红英一听觉着刘桂秀话中有话,用眼瞪着刘桂秀笑。
刘桂秀也看着高红英笑,“红英,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现在目标明确了没有?”
“走,走。快走,快走!”陈建华喝得脸发红,跑过来拉着高红英就要走。
“急什么急?我们俩还没好好拉个呱呢,你去喝酒吧!”刘桂秀挣开建华的手。
“姐,不敢喝了。我必须逃席,受不了啦!”建华做个投降的动作。
“你可以不喝嘛!坐着喝水,我要跟红英说话呢。”刘桂秀往外推陈建华。
“姐,不行的。那都是我的老师,领着我喝,还说给我布置作业,喝酒也是作业啊!我必须悄悄地走,发现了就抓回去了。哈哈!”
刘桂秀无奈了,就说:“好吧,你们从这边走。红英你照顾照顾建华。”
“放心吧,姐。”高红英说。
两个人也没辞席悄悄地溜走了。
“红英,今晚上忒高兴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陈建华问。
“你姐夫评优秀班主任呗!”
“你只说对了一半,其实重要的地方你没说出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家的事,我怎么能知道?”
“你不知道?”陈建华故作惊讶地问。
“是啊!”
“这件事与你有关。”
“哈哈,荒唐,滑天下之大稽。你高兴与我有关?”高红英夸张地说。
“啊呀,高老师考上师范了,他们那些人啊,既敬佩又羡慕。当然没嫉妒,一个个伸着大拇指称赞。想一想我坐在那里,简直就是为我唱赞歌,那心情真是爽儿他娘叫爽儿回家吃饭——‘爽’啊!太好啦!酒不醉人人自醉!”
陈建华在高红英前面跑着转了一个圈。
高红英被陈建华的孩子相逗笑了,说:“小心啊,你别像范进那样高兴疯了!”
陈建华跳起来喊:“中啦!中啦!不是我中啦,是她中啦!”边跑边喊。
高红英在后面跑着追……
迎面一群人从村西走来,是田本元,刘增德他们化工厂的一群人去喝田震中考学的喜酒回来,一群人中走在后面的是田玉清和贾卫东。
陈建华与走在前面的田本元、刘增德等打个招呼,接着就与田玉清撞了个正面,贾卫东正拦着田玉清的脖子。
陈建华像是被人猛然当头敲了一闷棍,站着呆若木鸡。
田玉清忽然甩开贾卫东的手,沉默了片刻,说:“回来了?”
陈建华目瞪口呆,喉咙像是被塞住了。
田玉清又问:“喝酒啦?”
“喝酒啦,你们……?”陈建华这个“你们”是专指田玉清和她身边的贾卫东。
田玉清说:“有事,去镇上吃饭。”
“走,走。那么多废话!”贾卫东不耐烦了,双手抱住田玉清双臂,几乎要抱起来推着田玉清往前走。
“干什么呀?松手!”田玉清被电击似地跳起来,狠狠地推开贾卫东。
陈建华气愤地握紧拳头。
贾卫东被田玉清训斥,恼羞成怒,转向对着陈建华骂:“滚,你哪里来得那么多废话!”
陈建华怒火冲上来:“你的嘴干净点!”
田本元,刘增德等赶紧回来。
“你他妈的敢这样跟我说话,是不是欠揍啦!”贾卫东说着拉起要动手的架势。
田玉清赶紧上前拦住了贾卫东,“要打架回城里打,这是田庄!”
“老子现在就在田庄教训教训这小子!”贾卫东不顾田玉清的阻拦往前冲。
高红英赶紧跑到陈建华跟前,“建华,算了吧,他们人多。”
“人多?看看谁敢动手!”陈建华故意大声说,那话是说给田本元和刘增德听的。
返回来的人赶忙去拦住贾卫东,因为他们看清了田玉清是奋力想拦住贾卫东。
几个人拦着贾卫东,贾卫东是干叫干蹦就是冲不过去。
陈建华不叫不骂他在想着如果贾卫东冲过就用拳头狠狠地掏他的双肋,贾卫东必然会弯下腰,接着用拳头狠狠地捶脖子。
家里爸爸设宴请客,妈妈让田野在家帮厨,田野是一万个不情愿;但是田野又心疼妈妈,只好委屈地在家帮厨。
看看菜已做完,田野跟妈妈打个招呼,胡乱地吃了几口饭,抹抹嘴就出去了。
田玉壮和田工农正好来找他,三个人就晃荡着往村外走。
“前面有一群人。干什么的?”田玉壮说。
“走走看看去!”田工农说。
“打架的,怎么有我表叔的声音?快走!”田野赶紧跑。
田玉壮、田工农紧跟着,金毛狮王跑在前面。
贾卫东虽然是被众人拦住了,也被劝开;但是心里怒火并没有平息。
他想老子在城里还没有人敢这样跟我叫嚣呢,想不到在乡下被一个庄户老土顶撞,越想越觉得窝囊。
忽然怒火攻心,兽性大发,猛然冲到路边捡起一块砖头就往后跑,去追陈建华。
众人一看惊了,忙喊着去拦贾卫东;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田玉清惊呆了“干什么!干什么!”
贾卫东不搭话,就是提着砖跑。
陈建华和高红英同时发觉身后情况异常,回头一看贾卫东追回来。
“建华快跑!”高红英推建华跑,自己去拦贾卫东。
“红英回来!”建华去追红英。
马上贾卫东就要到眼前了,建华怕红英受到伤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大壮,快,金毛狮子!”田野喊。
“上!”田玉壮一挥手。
金毛狮子“呜——”地像箭一般地冲到了贾卫东面前,拦住了去路。
贾卫东“啊”地一声站住了,手里的砖头掉了地上。
“呜——”金毛狮子武威站着发出警告。
“大壮,大壮,拦住它拦住它!”田本元惊了,他知道金毛狮子的厉害。
贾卫东被吓傻了,进不敢退不敢,一副无救的惨像。
刚才的狂妄劲儿一点也没有,不敢做出任何动作,就怕万一惹怒了面前这条大狗。
田玉清也过来了,“玉壮,拦住狗。”
“好的姑姑,金毛狮子不咬好人;谁敢动建华叔一指头,我可就拦不住了。”田玉壮冲着贾卫东说。
陈建华也怕金毛狮子伤了贾卫东,那样事情就闹大了,对田玉壮说:“大壮,拦住金毛狮子,别伤了人。”
“好的,我听你的,还有玉清姑姑的。”田玉壮把金毛狮子抱住了。
“走吧!”田玉清对贾卫东说。
贾卫东灰溜溜地走了。
田玉清让刘增德安排人将贾卫东送回城里去,上了车贾卫东一路上骂骂咧咧地,司机怕惹事只能顺着他。
到了城,贾卫东不想回家,让司机直接将他送到迎宾酒楼。
贾卫东晃晃悠悠地进了迎宾酒楼,司机看看酒楼里面灯光闪烁,男男女女搂搂抱抱、唱歌跳舞、喝酒,知道这地方不能随便进。
里面有人迎出来把贾卫东接进去,司机一看自己完成任务了,于是就开车回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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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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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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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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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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