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个办法要送到部队去教育教育,可是贾卫东哪里受得了那个纪律约束和训练的刻苦,新兵连待了没有半月跑出来了。
对他爸爸说:“你再送我去部队,今天送去,明天就去收尸吧!”
爸爸妈妈听到连连告饶,最后想了一个办法送学校,花钱去培训。
贾卫东想,去学校也比去军营好,纪律也没有那么严格,还不用训练。只要在校内别捅出大乱子来就行,比去单位,工厂上班都好。
对贾卫东的爸爸妈妈来说,只要是老老实实地不给闯大乱子就行。贾卫东的爸爸更是开明,贾卫东中学时就把女孩子搞大了肚子,学校找到家长,贾厂长很痛快:“赔钱,给女孩子认医药费,家人陪床的误工费,还有营养费。”
校长一听贾厂长对事情的认识不足,就批评道:“老贾,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必须要有深刻的认识。”
贾厂长不明白:“校长,一切我都领了,没说半个‘不’字,这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对贾卫东思想品质问题认识不够深刻,问题很严重,不能用‘赔’字把问题解决了。你要为贾卫东的未来着想,后果很严重,马虎不得,马虎不得。”
“校长,没那么严重吧,又不是强迫的,两厢情愿嘛。你想我家卫东长得又高,营养又好,当然比其他孩子早熟。难免对女孩子有冲动,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
贾厂长的话让校长瞠目结舌,沉默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糊涂啊,糊涂!”
这一次看样子儿子是真心地恋爱了,没想到儿子能把心思专注到一个姑娘身上,这让做爸爸的高兴。
但是,贾卫东的妈妈——姜主任听说儿子恋爱的是个农村姑娘心里就有点不乐意。又一想多少城里的姑娘儿子都没瞧上,却独独喜欢上了一个农村姑娘,看来这个姑娘一定有她的迷人之处。
她想见见这个姑娘,为儿子把把关。
她就对儿子说:“东儿,把那个姑娘叫来让我看看。”
“看什么,你已经看过了。”贾卫东不希望父母插手他的事。
“我一进门你就带着她往外走,连个正面都没看清,那也算看了吗?”
“我看好了就行,又不是你跟她谈恋爱。”
“东儿,妈是过来人,比你有经验,让妈给你把把关。”
“你有什么经验?你谈过恋爱?你跟我爸结婚之前见过几次面?”
“我们那个时代不一样,我和你爸虽然不熟悉,但是你爷爷和你姥爷两个人是老战友啊!”
“妈,你没谈过恋爱,就别指导我怎么谈恋爱,你儿子谈过多少?不瞒你说我睡过的也比你谈过得都多。”
贾卫东一点也不脸红,其实这些事他妈妈也是知道的。
“呸!卫东你真有脸说出来,你那也叫恋爱?在我们那个时代这叫流氓,一旦被发现是要蹲监狱的。我可告诉你啊,你呀就是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换了别人家,你早就进去啦!”
“我现在这不也改了吗?我现在只跟玉清好,我也知道那样做不好,知错改错就是好同志嘛!”
“还有以后不要打架了,打架早晚是要出事的,打到叉子上就得出事。”
“现在哪有空打架,有空陪玉清逛逛公园,看看电影。”
“东儿,我问你件很重要的事,你必须说实话。这个姑娘你也睡了?”
“妈,你问这个干什么?那是我们的隐私。”
“什么隐私呀!我是你妈,一个毛孩子家在你妈面前还谈什么隐私!”
“女人都睡过了,还是毛孩子吗?”贾卫东说得理直气壮。
“这个女孩子也睡了吗?”
“这不关你的事,只要我喜欢的,睡与不睡我来决定;也不是你睡她!”
“东儿啊,真是让你爸爸把你惯坏了,听听你说的这些话成何体统!”贾卫东的妈妈很生气又无可奈何。
“你说是我爸爸的责任,我爸说是你的责任,你两在一起时又说是我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的责任。我看呀,你们谁也别推了,我也没怨过你们,以后什么事我自己负责好了。我觉着我现在挺好的,不要觉着我的一切都是你们前辈给我的,别人家的孩子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吗?”
“好啦!东儿,这一次你就听妈的。这个姑娘如果是主动地上了床让你睡,咱坚决不要。如果是哄晕了你让你上她的床,也不能要;这样的女人娶回家,看不紧溜空儿就上了别人的床啦!”
“妈,听听你说的。她要是敢那样,那不是找死吗?”贾卫东恶狠狠地说。
“还有啊,妈总觉着是农村姑娘,没文化,少教养。到时候真成了亲家,我们见了她爸妈连话都说不到一起。还是找个城里姑娘合适,找个干部家庭,最起码也找个知识分子家庭。”
“农村姑娘又怎么啦?农村家庭又怎么啦?她爸也挺有本事的,自己办了一个化工厂,挺有钱的。”
“什么化工厂?就是村里办个小厂,连个车间大都没有,你爸厂里在下面有多少这样的厂子。这种村办小厂子一没资金,二没技术,就是想着法子从城里大厂子里讨口饭吃,说白了就是挖国有企业的墙角。”
“妈,你跟我说这些有意义吗?”
“好,妈不说了。你总得让妈认识认识她吧。”
“那明天我就领回家让你看看。”
“好,明天是星期天你约她来家吃顿饭吧。”
贾卫东告诉田玉清:“星期天中午我妈请你去吃饭。”
“请我吃饭?就是为了看看我,不是已经见过面了?”
“她想看就让她看呗。”
“你妈是想验验我,合不合乎她的要求。在我们农村老家这叫‘验人’,‘验中’了就可以敲定,‘验不中’就告吹。”
“我们家没有这规矩,我的事我爸妈说了不算,我自己做主。”
“既然你自己做主,那就不要验了。”
“不是验!就是一起吃顿饭。”
“我带什么礼物?你妈喜欢什么?”
“我家什么也不缺,我妈现在就缺个儿媳妇,好把她这个野儿子约束住。不要带礼物,他们一高兴还会给上拾掇上些东西呢。”
“我总不能空着两只手去见你爸妈吧?”wWW.ΧìǔΜЬ.CǒΜ
“要不你简单的买点水果就行。我领着你去,不会尴尬的。”
就这样星期天中午天田玉清很不情愿地跟着贾卫东去了贾家。
农村,男女双方在正式确立关系之前,双方父母都要互相验一验,对于当事的男女青年来说,这无疑是一场考试。
所以田玉清对于这次到贾卫东家自然就有了这种联想。
见面的场景也不出田玉清所料,贾卫东母亲的热情也纯粹是一种礼节性的,而且还有很大的包装成分。
尤其是坐下来的谈话,无异于面试,问题都带有试探性和陷阱。
贾卫东妈妈上前拉着田玉清的手说:“姑娘,看你长得嫩嫩的、白白的,真是漂亮。像你皮肤这么白皙的姑娘,好看,就是等以后吧,上几岁年纪也看不出来。现在你看起来也像个小姑娘,猜不出年龄来。”
“阿姨,不用猜,我比卫东大两岁。”田玉清想,费多少脑筋划圈绕弯的,直接告诉你得了。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父母都挺好的?”
“挺好的。”
“你跟卫东谈朋友的事,父母知道?”
“不知道!”
“姑娘,这是件大事啊,你应该征求父母的意见。”
“阿姨,我跟卫东是同学,同学交往不用告诉父母。”
田玉清心里想,这会儿先堵上你的嘴。
贾卫东母亲是妇女干部,见过世面,田玉清这点小伎俩哪能难住她,“可是卫东跟我说你俩恋爱了,而且关系也不一般啊!”
“那是他的感觉,我们就是同学。”
“阿姨想多了。姑娘我奉劝你同学交往可要有个度啊。我们这个家庭可不是一般的工人家庭,说句不好听的话,卫东出身于干部家庭。当然他身上也有不足,干部子弟嘛!做事难免张狂些。如果一个姑娘嫁到我们家是福分,对她也是考验。”
“阿姨,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没有想享这份福,也没有必要经受这份考验。”
“姑娘,阿姨说的是真心话,阿姨说话干脆不喜欢绕圈子。婚姻和家庭,这是一个必须面对的现实。”
被支派到另一个房间的贾卫东听不下去了,气冲冲地出来:“妈,你有完没完!你说要请玉清来吃饭,玉清来了,你就这么多屁话。你想不想让我们在这里吃饭啦?不想,我现在就带玉清走。”
“看看,看看吧,姑娘这孩子真是娇惯坏了。我跟姑娘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姑娘,阿姨说得不对吗?”
贾卫东母亲受委屈的样子问田玉清。
“阿姨说得对,卫东说得也对,都对都对!”
田玉清的话把贾卫东妈妈咽住了,当听到第一句时她很舒心觉着这姑娘在帮她说话,可是听完了第二句时,她目瞪口呆了,心里骂“一条绳的蚂蚱!”
“妈,你去做饭去吧,我和玉清玩一会儿。”贾卫东毫不客气地赶她妈妈走。
贾卫东的妈妈在儿子的逼迫下去了厨房,凑合了几个菜。
贾卫东的爸爸不在家,只有三个人用餐。
贾卫东殷勤地照顾田玉清,贾卫东的妈妈被冷淡在一边。还好田玉清偶尔跟阿姨说两句,贾卫东的妈妈不至于被遗忘。
吃完饭,贾卫东带着田玉清到自己房间去了,剩下的一桌子残汤剩饭由贾卫东妈妈收拾残局,她一边收拾一边骂儿子白眼狼。
更气恼地是儿子房间里不断地传出嬉笑和打闹声,闹得床与椅子都乱响。
贾卫东妈妈实在忍不下去了,就喊:“卫东,时间不早啦,好回学校啦。”
“喊什么喊,今天是星期天!”儿子有点儿不耐烦。
贾卫东的妈妈就不喊了。
儿子房间的声音并不停息,贾卫东妈妈又忍不住了,于是就开始清扫卫生,有意把声音搞得很大。
她搞得声音再大也没用,只是宣泄了自己的情绪;但是贾卫东并不在乎,没听见。
“卫东,妈要清扫卫生,你的房间也好清扫了。”
“不用了,我的房间很干净。妈,我们要度个周末,你好不好消停点,让我们清静清静。”
“什么话呀!这是作儿子对妈妈说得话?”贾卫东妈妈忿忿不平,但又无奈。
田玉清要回学校,可是贾卫东说有意要跟妈妈对着干,免得以后什么事都要干涉。
估摸着爸爸快要回家了,贾卫东带着田玉清走了。
贾厂长一进门,贾卫东妈妈就把满腹的怒气、怨水都喷向了他。
“老贾呀,你看你生了个什么儿子?给我带回来个农村姑娘,一点儿教养也没有,不懂礼貌,不敬长辈。她爹在村里办个小厂子还觉着要上天啦,这样的姑娘一旦娶回家,还不坏了贾家的门风啊!”
贾厂长摆摆手止住了老婆:“你这是嚷嚷什么呀?有什么事不能等坐下来喘口气再说?”
“还喘口气?没让你儿子把我气死,如果再娶个农村媳妇还不把我活活气死,看来我在你们贾家没有活路啦!”
“儿媳妇还没娶到家就已经跟她叫上劲啦,那等娶回来不得闹翻天!”
“我才不跟她闹呢!”
“我说你呀,卫东不好好谈恋爱时你就天天愁,说什么,卫东何时能真正领个女朋友来家就好啦!现在正儿八经地谈恋爱了,你又横挑鼻子竖挑眼,这也不中那也不行。依我说呀,只要卫东能安稳下来,不给我惹事;就算烧高香啦!”
“还烧高香呢?你没看见他对我那个态度。”
“你知道什么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吗?我看咱卫东就是浪子回头。”
“真回头假回头还不知道呢,有待观察。”
“你看这些日子,也不跟他哥们一块闹了,有空就去跟那个农村姑娘在一起。”
“这个姑娘也不知道有什么魅力,以前那些姑娘今天交往明天扔,三天两换,跟这个姑娘还真好上了。”
“只要儿子是认真的,姑娘没有什么毛病,我们做父母的还是不要过多的干涉。”
“我不跟你说了,我有我的主张!”贾卫东妈妈在丈夫面前使小性子。
妈妈不支持儿子的恋爱,贾卫东在家里任性惯了,妈妈越反对他就越要干,看看你怎么办?
贾卫东更来劲儿啦,跟田玉清粘上了,形影不离。
周日休息也不回家,跟田玉清一起睡在宿舍。
这样一折腾,贾卫东妈妈更急了;可是,又两手捧刺猬,不知如何是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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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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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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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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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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