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妹妹。”建华娘喊尚美芹。
“哎,嫂子,你一大早来啦,有什么事啊?”尚美芹听到喊声慌忙出来。
“进屋说,进屋说。”建华娘推着尚美芹进屋。
“嫂子,什么事这么急?”
“出事了,我家建华出事啦!”
“怎么啦?”
“建华被联防队的人带到镇上派出所了!”
“为什么呀?”
“说建华到机井房去偷电表被抓到了,你知道俺家建华那孩子,他怎么能偷呢?是冤枉啊,真冤枉啊!”
“这可怎么办啊?你快让宗贵哥到镇上去说说,说说就没事啦!”尚美芹也急了。
“谁说也不行啊,现在是严打,抓起来立马就发到劳改农场啊,妹子快救救建华吧!”
“嫂子,我怎么救啊?”
“找玉清,快找玉清,玉清能救她。”
“嫂子,你可真把我闹糊涂了。你静一静,慢慢说。”
尚美芹让建华娘坐下。
“昨天晚上,建华被联防队的人叫去,说是建华偷了机井房的电表。昨天晚上建华跟玉清在一起,只有玉清能证明建华的清白。玉清妈你带我去找玉清吧,我求你啦!”
尚美芹听这么一说也急了,她没有多考虑,带上建华娘就去化工厂。
尚美芹没有找田嘉禾,她知道如果去找田嘉禾,那是自讨没趣,她就直接财务科。
财务科的人说田玉清不在,一大早就和刘增德他们一起坐车出去了,什么时间回来也不知道。
建华娘六神无主地从化工厂回来,路上遇到田玉清的奶奶,老奶奶看见建华娘走来,就主动上前打招呼。
“建华娘,是建华让联防队的人叫去了?”
“是的,婶子。你说怎么能遇上这码子事呢?”建华娘忧伤地说。
“你这是去做啥来?”
“找你孙女玉清,她昨晚上跟建华在一起。她能证明建华是清白的,我去找玉清又找不到。”建华娘满脸的失望。
老太太没说什么走了,她是直接去了化工厂,她要去找玉清。
老太太跟玉清家关系很僵,玉清对她奶奶也不太亲热。
老太太是那种古道热肠的人,她对陈宗贵很敬佩;所以陈宗贵家的人有难她岂能袖手不管。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的脾性,所以她决定直接去找孙女,怎么说她也得听奶奶的。
在大门口老太太被门卫拦住了。
“我要找我孙女玉清。”
“她不在,今天出去啦!”
“不行,你得把她给我叫出来,我有要紧的事找她!”
“她不在我怎么能把她叫出来啊,老大娘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那好,我今天就在这里等。什么时候我等到她我什么时候离开!”
老太太一副见不到人誓不罢休的架势。
在这里嚷嚷的时候,有人报告了田嘉禾。
“让门卫把她轰走!”田嘉禾吩咐说。
门卫一听这口气,出来两个人连推带拉又带哄地把玉清奶奶给弄走了。
建华娘十分绝望,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推开家门,直接扑倒房间里包头痛哭。
“哭什么?哭有用吗?”陈宗贵站起来说。
“啊!”建华娘吓了一跳,怎么突然冒出个大活人来,“你还在家里待着啊?我儿子出这么大的事,亏你也待得住?这一会儿建华完了!”
说完建华娘又哭,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哭。她觉着已经到求天不应,求地不灵的时候。
“别哭啦,你听我说。”陈宗贵拉起老伴来,“我这不刚从镇上回来吗。”
“怎么样?你找人办好了吗?”建华娘立刻兴奋了。
“你听我说,我见到高所长啦。”
“他怎么说?他答应放人?”
“能不能别插嘴!”陈宗贵不耐烦了。
建华娘闭了嘴,眼睛盯着老头子。
“高所长问我这事找没找别人,我说没有。他一再嘱咐我,这事千万别找人,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在家等着就行啦!”
“不是说,今天就拉到县上去,明天就发到劳改农场吗?这能等吗?咱儿子是被冤枉的,是被陷害的。”
“现在说这些话不顶用。后来高所长说,我和建国是战友,建华就是我的亲兄弟。听了这话我心里有底了,他让我马上回家,我就回来了。”
“儿子有救啦,儿子没事啦!”
“别嚷嚷,小声点!什么也别说,也别做,就在家等。”
“他爹,我心里紧张,你攥紧我的手。”
陈宗贵攥着老伴的手,建华娘还在瑟瑟发抖。wWW.ΧìǔΜЬ.CǒΜ
宗贵把去六叔那里算卦的事也告诉了建华娘,建华娘一听高兴地爬在宗贵身上又哭了。
陈建华被联防队的人带走了,田玉清回到家里也是坐立不安,她担心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是彻夜难眠,时时被恶梦惊醒。
总算熬到了天亮,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简单地梳洗,草草地用了早饭,就去化工厂上班。
刘增德早就在等她了。
“玉清,不用收拾了,老板让你进城。”
刘增德来催田玉清好像很急的样子。
“进城?进城干什么?”
“走吧,车等着呢。”
“我得收拾一下吧?”
“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走吧!”刘增德又催。
田玉清只好跟着刘增德上了车,田春梅早坐车上了。
“干什么事呀,这么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田玉清埋怨说。
“是老板安排的,我也是才知道。”刘增德解释说。
“到底干什么还这样神神秘秘地!”田玉清生气地说。
“你放心好了,是好事让你出去上学。”田春梅说。
“上学?……”
田玉清心里一下明白了,爸爸早就联系让她去滨海商务学校进修。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转念一想田玉清明白了:一定是建华出事了,把我支派出去,这件事就可以瞒过我。
后来仔细一想不可能啊,建华不可能出什么事。
车在县城停了一会儿,刘增德去乡镇企业局和教育局办了手续盖上章,然后就直接去了滨海商务学校,教务处长亲自接待的。
田春梅陪着田玉清坐着,刘增德和司机一起跑着办手续。
领了教材,去见了辅导员,辅导员带着去认识了宿舍,报到的手续就算办妥了。
下午又开车去市里购买了学习用品,生活用品,添置了几套新衣服。
去买衣服时刘增德说:“今天给玉清买衣服不要看价钱,我们四个人走着看只要看见哪件衣服最显眼最高雅就去试哪一件。”
司机说:“今天可不能失了眼色,我们四个人共同挑选。女人的衣服啊,眼光最好的就是男人。”
刘增德说:“对啊,女人挑衣服男人最有发言权啦!”
司机附和道:“对,女人打扮给谁看?就是给男人看,要是一群女人在一起打扮什么?光着屁股就行啦!”
“哈哈……”四个人都笑了。
田春梅说:“如果人全脱光了,那不就是一个模样了,也分不出美丑来啦!”
四个人又笑,被这种欢乐的气氛感染着,田玉清现在心情也轻松多了,陈建华的事早就扔到脑后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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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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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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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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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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