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就喊:“娘,我爹呢?”
建华娘正在清扫院子,“你爹在炕上呢?”
陈宗贵正坐在炕上看电视。
“爹,我成功啦!整个的果园,我一下子就叫到手啦!”
“叫到手了,价格呢?”陈宗贵眼睛仍旧盯着电视看新闻。
“一片是一万四,其他三片都是一万六。”
“价格不低啊,没有人争?”
“有啊,一共五个人。只有刘增德和陈建述想争,价格就是他俩推上去的。”
“他俩是一定想争到手,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半路杀出来。他俩措手不及啊!这两个人可不是善家子。”
“管他呢,反正是公开叫行叫到手的。”
“心里也得有数,也许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得手的。”
陈宗贵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让一个毛头小子搞定了这么件大事儿。这么一片果园一大笔财产就易如反掌地落到一个年轻小伙子头上;尤其是他还是我陈宗贵的儿子。
“建华,人嘛,有上山路有下坡路,做事不能一帆风顺;要多做好准备,要能驾得了顺风船也能使得了逆风舵。”
建华此时正在春风得意,爹的话他没有放在心上去。
刘增德和陈述建觉得很丧气,两个人信心十足地觉着这片果园就到手了,甚至连经营计划都在心中谋划了一遍。
结果却使他俩人大失所望,让一个孩子给打了个落花流水。xǐυmь.℃òm
这两个人在田庄怎么说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且还有田本元在暗中支持。
因为在叫行之前,他俩跟田本元一起谋划好了,叫行得手这里面有田本元的股。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两个人不甘心,不能就这样输了。
现在不只为了果园的事儿,也是为了争一口气。两个人就一同急匆匆地去找田本元,问问这事儿该怎么办?
他俩哪里知道,田本元更急。
在陈建华叫到手第二片时,田本元就坐不住了;但是,又没有办法,屋里、院子里坐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他只好按照预先制定的办法走下去,叫行结束,他并没有马上宣布结果,而急匆匆地说了句:“叫行结束了,散会!”然后自己急匆匆地去找田嘉禾汇报。
“四哥,真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你觉着意外吗?那是你想的不周全。”
“四哥,你知道叫行的结果啦?”
“田庄人谁还不知道?连聋子都知道了,我一进村就听说了,村里的人都在说。”
田本元一看田嘉禾并不生气,心里也就轻松了,他本来是做好挨骂的准备。
“四哥,这事儿怎么办?这果园就这样成了他家的啦?”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田本元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个办法,这次叫行不算,重叫。任何人叫去了都可以,就是他陈建华叫去了不行!”
田嘉禾这个决定,田本元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该怎么操作田本元心里没数,当然他知道田嘉禾心中一定有打算了;所以他就静静地听田嘉禾的安排。
“眼下,田庄也就这几棵摇钱树啦。再让他归了姓陈的,不合适,整个田庄姓陈姓了多少年啦!才改了姓,这么大片果园再姓陈,这不成了世袭了。建华一下子成了果园的老板,也可以说是掌握了田庄的经济命脉,宗贵表哥岂不是又成了太上皇啦?本元,你想这样能行?”
“四哥,我也觉着不好;所以就来找你,在会上我没敢宣布结果。”
“结果宣不宣布都一样,反正要不算数!”
“你说,四哥怎么办吧?”
“不算数,你和我说了都不算数。”
田本元不明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田嘉禾。
“只有田庄村民说了算,田庄人不同意;那就让上面派人来说,上面来人说——不算数。这不就行啦!就这么简单,上面只要是派下只狗来,狗这么一叫,你就说是上面说话了。谁要是不服气,你就让他去找上面。怎么样,本元兄弟?”
“对,四哥就该这样。”
田本元虽然口里称对,但是内心还是有疑虑。
“该怎么样,说说听。”
田本元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田嘉禾一问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哈哈,跟着四哥干,多学点吧。本元,以后这田庄就是你的。”
田本元只是是点头,不做声。
“今晚上,你就找人写检举信。检举信要举报村支部书记田嘉禾与副书记陈宗贵。”
“四哥……?”田本元不理解田嘉禾的意思。
“哈哈,是田嘉禾与陈宗贵暗箱操作的。要不怎么能够让陈宗贵的儿子承包啦?田庄的村民都这样怀疑啊,哈哈……”
“……四哥,哈哈……。你这一招真是高明。”
“把检举信送到镇上去,然后,田庄村民又写了小字报贴到支部大院的宣传栏上。接下来村支部副书记田本元就带着小字报亲自去找王启亮汇报,田本元必须到管区办公室去汇报。这样自然上级不就派人来了解情况,进行处理了。”
“四哥。”田本元是从内心里佩服,竖起大拇指,“绝了,真是绝。”
“有一点,检举信的矛头不要指向陈宗贵,要指向田嘉禾。”
田本元这会儿是彻底蒙了,满脸的疑问。
“检举陈宗贵,就等于说是田嘉禾和田本元幕后操纵;检举田嘉禾应该,谁让他接个书记的?”
“四哥,明白!”
“小字报也是这样,就说是田嘉禾和陈宗贵合伙操纵叫行,罪魁祸首是田嘉禾。”
“知道了!”
“走吧,还不快去干。”
“好啦,四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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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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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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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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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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