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华仍然在兴奋中,他想自己当时怎么有勇气敢用手拦着玉清的腰呢?万一玉清生气了,或者大声喊叫呢?
好在玉清没有异样的举动,下一次不敢这么冒失莽撞,因为二人始终还没有说一个“爱”字。
建华想,玉清是一位很老实、很安分的姑娘;如果在没有确定恋爱关系,也就是说没有明确表达爱情之前就动手动脚,一定会把事情搞糟的。玉清会错怪自己,那样恋爱不成反而落了作风不好的名声。
一定要抓紧时间向玉清明确表达自己的心意:爱她也希望得到她的爱。
一想到这幸福的时刻,建华就激动得睡不着。
隔壁的二老以为儿子睡了。
“前年你就想让位不干了,今年怎么又担心选不上呢?”建华娘说。
“这两年我观察出来了,嘉禾这人表现得越来越自私,个人主义特别严重;而且表现得很狂妄,一点也不收敛,明目张胆。”
“我说啊,你就算了吧。这么多年你在外面的事我从来没插一句话,我一个妇道人家,只管家不管男人的事。今天我可要说两句啦,选上也好,选不上也好,他们不就是想要你这个位子吗?借坡下驴,给他们算了。这多好,省得争来争去的。”
建华娘这是第一次跟老头子谈论“村政大事”,说得倒很在行。
“早就想让了,可就是没有物色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田嘉禾有能力;但是,这个人没德行。让这样的人出来领导田庄,没有好。”
“你以为田庄真的是你的了?田庄这几年好些了,是你的功劳?”
“总归是我干书记吧?”
“前些年搞形式主义,一年到头连饭都吃不饱,怨谁?不是你干书记?”
“那些年是政策不对路子,没有实行大包干。”
“现在政策好了谁干都行,再说了,你能干到阴曹地府去?五十多啦!你还以为是十八呢!”
“谁干都行,就是他干我不放心。我了解他,他要真是名正言顺的干也行。问题他不能。他喜欢躲在后面,搞垂帘听政。”
“我说你啊,担心南朝牵挂北国。这一次咱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地退下来。什么也不管,要怎么干不该咱的事。”
“睡觉!”陈宗贵不想讨论了。
隔壁建华在想,我爹跟他未来亲家有成见,看来田玉清学昭君出塞了,一结亲这不就和好了吗?田庄的两股政治势力这不就会成一股啦?田庄安定团结了,也就有了经济发展的基本条件。
建华不由得由兴奋而激动,他真想冲出去,到空旷的田野里高声呐喊,更想带着玉清一起奔跑。
总之,这种幸福让他无法安静,现在是热血沸腾。
田庄村支部接到镇党委的通知,三天后举行支部换届选举。
换届选取的事田庄人早早就知道了,甚至连新任支部班子都知道了;所以选举只是走过场。当然也有人以为前面在村子里流传的是谣传,实际情况需要等到水落石出才算数。
选举通知是大喇叭传出来的,选举的前一天晚上,王淑芬就在大喇叭在广播了:“各位党员请注意,各位党员请注意:明天召开党员大会,会议很重要。任何人不准缺席,不准请假。不在家的党员,家属要通知本人,务必回来参加会议。各位党员请注意……”
“四哥,王淑芬还蒙在鼓里呢,明天一出结果她就傻眼了,找个旮旯偷着哭吧。”
田本元在田家禾家听到广播,他就有点洋洋得意。
“你怎么知道她蒙在鼓里,你昨晚上跟她睡在一个被窝里?”田家禾问田本元。
“四哥,就她那模样我能干吗?”
“那你怎么知道她还蒙在鼓里?也许她还想着宗贵表哥继续干呢!”
“他做梦吧,有多少党员投你的票我心中已有个八九不离十啦!”
“本元兄弟,你这次可真是陷害我了,我能干书记吗?我是那材料?”
田家禾半躺着,眼睛也不看电视,也不看田本元。
“四哥,田庄的书记非你不成,我跟你跟定了。”田本元有点宣誓的味道。
“好!”田家禾直起身子,提高嗓门:“不为别的,就为俺兄弟这番诚心,我就干了。干好了,弟兄们一起吃肉,干砸了我一个人顶着。”
“放心好了,四哥只要咱弟兄两个人团结起来,没有不成的事。”田本元信心十足。
“本元,你回去歇歇吧,找个被窝好好舒服舒服。”
“嘻嘻,四哥,明天还有正事呢。”
“鸟操的,男人玩女人是头等重要的正事。”
“四哥,我走啦!”田本元谲秘地笑笑。”
党支部换届选取这天,王淑芬一早去敞开办公室的门,打扫了地面,整理好桌椅。
村文书是第二个来的,见到王淑芬擦桌子,就说:“这么早?我以为我是第一呢,你歇歇我来干。”说着就去抢王淑芬手里的抹布。
“歇着吧,你是文人,写字的手能干这种粗活。”
“我在家茅坑里掏粪的活儿都干,还文人呢!”
“要不你涮涮茶壶茶杯,领导还没来,咱把事做在前面。”
“好,我洗茶具,先烧上水吧。今天那位领导来?”文书一面洗茶具一面问。
“不清楚。照规矩组织委员老刘来。”王淑芬说
“王启亮不来?”
“他能不来?最好那家伙别来,”
“啊呀,你俩个人早啊?”是田本元进来了。
“不早,不早,淑芬早。”文书说。王淑芬手里忙着,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收拾得这么干净,像是要娶媳妇似的。”田本元四周瞧瞧。
“领导要来,就得干净点,像个样子。”文书说。
“哈哈,不就是启亮来吗?老熟人啦!不用那么严肃。”田本元一副无所谓的神态。
“都挺早啊。”陈宗贵进来了。
三个人都跟宗贵打招呼。
“会议室的门敞开了?我看那边有人了。”宗贵问。
“还没有,我这就去开门。”文书找出钥匙去开门。
“现在是八点半了,通知是九点的会?”宗贵看看表问。
“是九点。”田本元说。
“都准备了?”宗贵问王淑芬。
“该咱准备的都准备了。”
“票和投票箱呢?”
“镇党委来人带着,不需要咱准备。”
外面有自行车的声音,王启亮在跟熟人打招呼。
“来了。”田本元说着走出办公室。
“领导好,欢迎,欢迎。”田本元去接刘委员的车子。
王淑芬和陈宗贵也出来迎接,王淑芬上前去拉着刘委员的手,两个人很亲密。
到办公室里上稍做一会儿,田嘉禾进来了。
“各位领导早到了,我昨天晚上卯足劲今天争个第一,结果还是最后。”田嘉禾微笑着说。
“晚上,工作太累了吧?我表婶也真是的,一点也不照顾你的工作。不知道今天要开会,还让你那么累。”王启亮不适时机的插上了一句。
办公室的人都笑了。
“王书记,今天是党的会议,说话都要围着党的工作展开,那些低级下流的话都不准说。”
田嘉禾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这让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刘委员说:“陈书记,党员都齐了吧!我们就照原定时间举行?”
陈宗贵说:“本元,你去看看人到齐了没,差不多就开始。”
田本元到会议室去了,回来说:“我数数,就缺五个党员,都是外地干活的,赶不回来。”
“缺五个人。”回头问刘委员“符合要求人数,就开始吧?”
刘委员问陈宗贵:“可以开始了?”
“开始吧。”陈宗贵贵说。
于是他们就一起去会议室。刘委员居中,陈宗贵、王启亮分左右坐下。陈宗贵主持会议:“静一静,我说,今天举行支部书记换届选举大会,镇党委派刘委员和管区的王书记来主持,有什么具体要求请二位领导讲一讲。”
“就这么简单?”王启亮看看陈宗贵又看看全场的人,大家都笑了。
陈宗贵点点头,那意思是就这些话。
王启亮看看刘委员说:“刘委员,你有什么要求先讲讲?”
刘委员说:“你们管区的选举,就你讲吧。党委尊重管区和党员的意见,我来只是当好助手。”
“您代表党委做做指导性讲话,我们心里就有数啦。您讲完了,我再说说鸡毛蒜皮的事。”王启亮很谦恭地看着刘委员。
“好吧,我就讲几句,很简单。在陈书记的带领下田庄的工作一直走在前面的,可以说是一个模范村庄。关于陈书记以及田庄的成绩我就不多说了,不能冲淡了会议的主题。这一次农村支部换届选举先在田庄搞个试点,然后把成功的经验推广开;所以,我们要认真搞好选举。前面管区和村支部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这次选举一定能成功。我就说这些。”
下面有人零零落落地鼓掌,王淑芬的掌声最热烈,台上王启亮的掌声与之成为呼应。陈宗贵象征性地拍了几下。
王启亮接着说:“在我们田庄试点,是党委对我们的信任,派刘委员来是党委对我们的关爱。”
场下有人窃笑。
“所以,我们要认真对待这次选举,认真履行一个党员权利。看好了以后再填票;一人一张,填错了,就是废票。在你同意的人名后画‘对’号。看准,一定要看准了。好现在发票,一人一张。”
田本元、王淑芬、文书三个人分发选票。
领到选票的人,匆匆忙忙地填好,折叠起来。
有的人站起来要投票,想早早离开会场。
王启亮站起来说:“大家坐好了,一定要认真填写,不能出现废票。上届选举时在刘家大队三分之二是废票,只好重选。咱田庄不能出现这样的问题。填好以后就开始投票。陈书记找两个人在投票箱前负责监票。”
“本元,文书,你们二人上来。”
他二人上来站在投票箱前。
王启亮接着宣布:“投票开始,按照座次,一排接一排,从左到右,从前到后。投完票可以散会了,留下二人负责监票,选举结果党委会通过再公布。”
投票结束,田本元和文书把投票箱搬到办公室。
“刘委员,你讲讲党委的安排?”王启亮问。
刘委员说:“陈书记,根据党委的会议精神,这次选举属于试点;所以把票带回党委去统计,根据情况党委再跟你们支部联系。您看这样行吧!”ωωω.χΙυΜЬ.Cǒm
陈宗贵说:“行,我们服从党委的安排。”
刘委员又问田嘉禾:“老田,你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很好,很好。一元化领导,服从组织安排。”
“好,那就这样吧;派两个人和我们一起将票箱送到镇党委办公室。”
田本元和文书一起跟着刘委员、王启亮将投票箱送到镇党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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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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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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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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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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