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看了一眼王禅,也是脸上微微一笑,对于王禅今晚的表现该是十分满意。
“刚才说过我宋国司空叔父,墨先生已是列国闻名,他旁边的是叶女碧云姑娘,仁善之心也是广为流传,但先生为何不说一说本王的老师,也就是我儿的老师,太傅柳大人呢?”
宋公刚才与他的夫人耳语一番,似乎觉得这都有些简单,体现不出传说之中王禅之能,而在一众人中,王禅却只说过太傅之姓,却从未提及,所以此时宋公王妃也是有些心羡,特别是看着墨翟风流倜傥,身边有美貌如花的叶女碧云,心里多少有些心慕。
而看着王禅一个小小少年,其貌不扬,可却天姿聪慧,身边两位公主如影随同,相依相伴,十分体贴,心里就会想起当年年轻之时,所以对王禅也是特别关注,才让宋公来问此问题。
王禅一听,举起杯子,对着柳太傅微微一笑道:“柳太傅其人,虽然在下第一次相见,可其名远在小子与墨相国之上,虽然位居墨先生之下,可却让世人羡之,在下当然也是十分佩服了。”
“鬼谷先生,得先生高赞,柳某倒有些受宠若惊了,在下只是一介书生,得宋公赏识,在宋国谋得微职,实无以让先生羡慕之处。”
柳太傅见王禅举杯,也只能举杯饮了一口,脸上有些愧意,像是受不得别人如此夸赞一样。
“宋国有圣人孔丘曾言,天底之下,能让夫子受教之人不过其三,而柳先生就是其中之一,君子慎独,坐怀而不乱,淡然处之。
宋公能有此胸怀与处世之坦然,当然是有名师教诲,自然少不得先生之功。
在下虽然闻名久亦,先生品行可昭天地,大周天下有何人不羡呢!
此次相见,到让在下有一种相熟悉已久之感,在下十分欣慰。”
王禅并不有言明,可他的话却让身边两个郑卫相国十分吃惊,他们也未曾想过,对面所坐的看似中年男子竟然是列国闻名多年的君子,正是民间传闻坐怀不乱柳下惠,齐国大贤之士。
而王禅却一眼就认知柳下惠的身份,这让他们不得不由衷的佩服。
来时对王禅的还颇有怀疑,可此时经过三次试探,他们心里只有服气,不敢再有其它想法。
“啊,先生竟炙是柳下惠贤士?”
青裳坐在王禅一边,听王禅一语,她也知道孔夫子与柳下惠本是致交好友,所以相交之谊也是列国名扬。
此时青裳一声惊叫之后,这才正视独坐一桌的柳下惠,五官标志,体态均称,仪表端庄,若是再年轻几岁,与一旁的美男墨翟也是不惶相让,与传闻之中宋国美男宋玉更是有得一比。
而且此人自开宴之后,少有言语,对着青裳与青苹,都从来不会有无礼之视。
若是有言笑之时,笑脸也是微如水波,浅而淡然。
兼之一直端庄有礼,身姿挺拔,让人都难与相信,他竟然是与孔夫子一辈之人。
柳下惠微微点头,轻语道:“有劳青裳公主空闻虚名,在下正是齐国柳下惠,实让在座名位见笑了。”
柳下惠语气轻柔,却又带着一分俊郎之气,让人听之十分舒服。
“鬼谷先生,柳先生是夫君之师,也是妾身之师,现在更是我儿之师,本来身份无人得知,可先生却一眼就知,这实在让妾身匪夷所思。m.χIùmЬ.CǒM
先生来之时,我曾问过墨相国与碧云,他们只说你为人自傲,处事总是让人意料之外,兼之一颗仁善之心,为普通之下百姓而谋,在下虽然也听市井之言,先生美名神乎其神,可妾身却并不相信。
只是墨相国与碧云姑娘也都只说见面如传闻,无可捉摸,今日一见,到让妾身心慰,先生之实更甚先生之名。
妾身能见先生,实也是三生有幸,敬先生一杯,还望能与先生同饮。
宋公的王后此时十分激动,双手举杯,站起身来,款款两步,王禅此时已起身迎去,双腿跪下,双手高举酒樽。
“王后身份尊贵,小子无礼还望公主见谅。”
王禅说完,头也不敢再抬,双手掩杯而饮,一口而尽。
而王后此时更是惊异,就连宋公与柳下惠都是十分惊愕,他们能听出王禅话中之语,所以对王禅之能更是佩服。
而其它人则有些莫名,就连墨翟与碧云姑娘都感到吃惊。
王禅身边的青裳与青苹更是有些手足无措,在王禅饮完之际,这才同时起身,同时跪在地主,向宋国王后敬酒,而且也都十分尊敬。
她们知道,王禅是见了任何诸侯都是不下跪之人,见他下跪还是在大周洛邑之时,那是见大周天子,纵然是列国霸主王候也都要行大礼。
可此时王后敬酒,王禅却不言一语直接就行一个大礼,这让她们惊异。
同时她们也知道上宋国王后身份尊贵,所以这才尾随王禅敬王后,这样一来显得十分有礼。
王后一看此时脸上已无惊异,再行两步先扶起王禅再扶起两位公主。
“先生之能,在下不服不行,在此堂中除了夫君之外,知道妾身身份之人,不过一二,可先生初见妾身就行如此大礼,实让妾身惊叹,而两位楚国公主也十分善解先生之意,实在让妾身羡慕不已。”
三人再次坐下,而宋公亲自挽扶着王后坐下,由此可见宋国王后的身份还要比宋公要尊。
“雁公主何必如此,此子天赐灵婴,身负天命之人,你就不要跟他客气了,更不必如此感怀,今日本是辞旧迎新之日,而迎新之所在,就是鬼谷先生了,你也该欣慰,而不是有何失落之情。”
此时一直在独自饮酒的宋司空竟然也不顾王后之礼,对着王后就说道起来,像是说家常话一样。
“王叔说得不错,是侄媳太过激动,到让王叔笑话了。”
王后说完,看着宋公道:“夫君,今日辞旧迎新,有天赐灵婴鬼谷先生来我宋国,又有楚国两位公主亲临,兼郑卫两国相国大人访宋,实是可喜可贺。
而我宋国有墨先生如此大贤之才,又得叔父如此贤能之臣,今日有幸,该多敬敬这些尊贵之客,可别生分了。”
王后语气温柔,脸带微笑,看着宋公也是十分尊夫重道,体现出贤妻之惠,表现出名门大家之尊。
“来来来,大家不用有疑,在下能娶得雁公主为妻,是本人一生之福,也是我宋国之福,宋某再敬几位尊客一杯,可不要辜负了夫人之意。”
宋公说完,也是十分开怀,举杯再敬大家。
“叔父,独饮不如众乐,你可别贪杯,让鬼谷先生觉得我宋国只会独享而不管天下疾苦了。”
宋公说完,还是看了看他的叔父司空大人,眉头微皱,却又无可奈何。
“你就放心吧,我就怕你准备的酒不够多,今晚老朽到要跟鬼谷先生还有柳先生多饮几杯呢?”
此时宋司空老朽的话也不客气,但人却已站起身来,有些摇恍,而一边的柳下惠显然也与他相识,所以伸手扶了一把,这才稳住。
他的话却也说得刁钻,言外之语,连宋公都不愿与之一饮,只看中柳下惠与王禅,其它人在他眼中或许连陪饮的资格都没有。
可他也有骄傲资本。
他辅佐了三代宋公,他的父王,以及他的长兄,前宋公,到现在的宋公,他的侄儿,而且两次调合南北都有他的功劳,却从来不居功自傲。
最早宋国继承王位也是延续了兄位弟承之规,在前宋公去世之时,他一力举荐现景公就位,自己只偏居一个司空之职,连相国之位都不敢居,一生好酒,可却有酒有德,德行喻酒。
“好好好,你有此心,侄儿又怎能不成全,先饮此杯再说。”
此时大家心里还是有疑,可却经不住这热烈的气氛,大家也都一饮而尽。
“鬼谷先生,在下郑行,十分愚拙,到现在还不知先生为何知道宋王后之尊,十分不解。
刚才宋公言明,能知王后身份者,连墨先生不在其中,不可先生可否为在下解疑,想来除了宋老王叔与柳先生之外,其它人都心有尊却不知意,也想知道详情。”
此时郑行确实心里有疑,他知道王禅自负,也天赐灵婴,确实有本事,可对一个小国的王后如此大礼,他也想不通此事,而且也不敢大意。
他说完之后,还是对着宋公与王后一揖,而王禅此时也看着王后,这是在征求王后的意见,并不会轻易透露别人不想让知道的隐私。
“鬼谷先生,既然都已行了大礼,妾身也不会在意,兼之今日来宋之贵客皆是贤良之人,知道妾身身份,也并无不可,还请先生为大家释疑,妾身也有些好奇。”
王后此时也一脸微笑,十分温柔的看着王禅,眼神里有一种爱之而惜的感觉,却又并非男女之情那种。
王禅一听,缓缓执杯站起身来,看着王后与宋公一揖道:“刚才得墨相国高看,在下也有些小小得意,不过在下也不掩藏,在下确实有些观相小道之术,只是只得小成,不敢在家面前献丑,现在公主垂询应允,在下也不防随口说说,就当酒话,大家可别在意。”
王禅还是先客套一番,可这客套,到让在家有些着急了。
“父子兄妹,本就一血之脉,相貌之传,兼儿有之。
男儿继承父之英伟,女儿继承母之英姿,而兄妹叔侄之间都有所共相,这也是命脉相连之理。
我入此屋之所以能识别司空大人,其实皆因司空大人与宋公之相,本就有共似之处,而并非在下有意探人隐私。
观其相,论其年岁,再究宋国之史,在下可以推测出司空大人身份,这该是人之常情。
而同理,对于柳先生,本就名传天下,而且在列国之中美貌与智慧并存,礼数周全,是为大周天下少有之心相合一之人。
本来在下并不认识柳先生,只是有幸在下认识其弟,而且既然是宋公之师,那么徒弟身上的品质也反映师傅的品行。
宋公为人以礼为先,身为王候,小子未入堂屋,却热情相约,如此礼数,当是有名师教诲。
再依理推之,大周天下能有此礼之人,一定就是柳先生了。
至于王后,也是其理。
二月前,在下代楚王朝奉于大周天子,所以也得天子赐面,一观之下当然也有相似之处。
而王后之智,礼贤于下,实让在下有愧。
以大周公主之身,纵是我王在此,也当行之大礼。
在下一介白衣,当以礼相待。
虽然小子自负,可却以天子为尊,在大周公主面前,小子那敢放肆。”
王禅话一说出,还是让人震惊,眼前的宋国王后,竟然是当今大周公主,也就是当今周天子之妹,雁公主。
此时王禅话毕,墨翟与碧云,青苹、青裳,还有郑、卫两国的相国都一起起身,跪在大堂之中,一起向雁公主请安致礼。
“起来吧,妾身现在只是宋公之妻已不是大周雁公主了,不敢再受各位大礼,还请几位贵客起身就坐。”
王后就是当今天子的妹妹,大周雁公主。
“雁妹,不必哀伤,是我有负于你,这些年来让你受苦受难了。”
宋公看王后此时心有感怀,眼中有泪,也是极时的安慰于王后,大周雁公主,名副其实的公主,比之列国公主更为尊贵。
“夫君,雁妹不敢奢求,今日得鬼谷先生来宋,实心中感激,又得各位尊我为公主,妾身实在感激不已,至到让夫君笑话了。”
王后此时半依着宋公,语气里对宋公也是十分感激,毕竟现如今大周天子势弱,就连普通诸诸侯都不会高看天子,更何况于她是一个大周落寞的雁公主了。
可王禅这一跪到让雁公主感受到王禅的尊敬之心,对王禅也是格外好感。
而此次王禅代楚王出使洛邑,朝奉周天子,以尊周天子,对她而言也是十分难得。
此时受几人相拜,心里当是兴奋之余,却又难掩寂寥之情。
此时得宋公体贴理解相慰,心里也温暖得多了。
“诸位尊客,让大家笑话了,我天子王族到现如今已如普通百姓,今日能得鬼谷先生相敬,得各位尊宠,妾身感激不尽,在此妾身与夫君再敬各位一杯,辞旧迎新,妾身和夫君一道与诸位同乐同喜。”
此时连刚才不太在意的宋司空与柳下惠也都同时站起身来,大家十分恭敬躬身敬酒。
这是大周公主,位尊而显,可如今嫁与宋公,却非列国霸主,想一想实让人有些哀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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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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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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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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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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