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赢一冲进石屋很快就把石屋的门给关了下,这是她的习惯,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秘密,虽然地宫之中除了一个将死之人秦夷公,就只有王禅,可她还是一样十分小心。
此时一入石屋,她的心情已经十分亢奋,兴奋到了极点。
经历了刚才秦夷公,她的大哥那一惊一乍的说辞,她一直愤怒到了极点,可后来的转折又让他心底窃喜不已。
她知道虽然王禅比她更适合做梦魇尊主,更无私,也更聪慧,而且武技修为也达不可估量的地步,可秦夷公,前任梦魇尊主是她的大哥,是秦国王族。
她相信她的大哥是不会把如此美事给了王禅,一个从来也不正眼看中这尊主之位的人,甚至于连天子之位都不在乎的鬼谷王禅。
所以她满情信心,明白了秦夷公的苦心,就是想在当时的情景之下,封住王禅的嘴,让王禅不会再想着梦魇尊主之位。
毕竟当时的情形,只要王禅再次出剑,她与秦夷公两人必然命丧当场,可王禅并没有这么做。
此时的孟赢甚至有些感激于王禅的自负,正是王禅的自负,对天下权势毫不动心,甚至于对天下美女毫不在意这种自负,才让她平白捡了这个大大的便宜。
所以一关上石屋的门,她马上就奔向刚才秦夷公所坐在的位置后面,那里有一个铁箱子,也正是刚才秦夷公把玩一块铜镜的地方。
她亲眼看着秦夷公从里面拿出铜镜,又放回去,而且这其中并不涉及任何机关巧术,所以她十分放心。
可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铁盒,一颗兴奋的心悬到了极点。
可当铁盒打开之时,孟赢还是被眼前所看到的惊呆了。
她呆呆的看铁盒,里面什么都没有。
而她却百思不得其解,刚才她明明看着她的大哥秦夷公把那块精致的梦幻镜放入其中,并盖好铁盒的盖子,并没有任何纰漏,可为何此时她打开的铁盒却是空空如也呢?
孟赢回想着刚才的一切,觉是这该并没有什么自己遗忘的地方,再分析秦夷公所说,事实也是如此,就是想让她来继承梦魇尊主之位,正是肥水不落外人田的谋略,纵是王禅万般能耐,可她毕竟是他的小妹,也是有肌肤之亲之人。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盒子竟然是空的。
“你这个骗子!无耻无德的骗子!”
嘶心裂肺的声音在石屋之内响起,可却并没有丝毫作用,所有声音都顺着石壁再次传到她的耳中,像是一咱讽刺,又像是一把把利刃刺向她的心窝。
当声音慢慢停息之时,孟赢的眼泪还是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她的心里充满了怨气,充满了仇恨,充满了无比的愤怒,她把石桌上所有的水果全都砸了,甚至于还不泄气,用脚跳起来踩踏着那些无辜的水果。
直到她慢慢平息,慢慢的消减着愤怒。
可这个时候,石屋里竟然发出一声十分轻脆的声音,从石屋的门上发出,继则孟赢听见机关运转的那沉闷而有节奏的铁链之声。
孟赢的愤怒,被这一声机关响动惊醒,她疯了一样扑向石屋之门,可她再也拉不开了,石门锁得死死的。
她寻找着机关,可石门之上合好如初,就连门缝都没有一条,她想扳开石门,可纵是手指扳出血来,她也找不到一个下手的地方。
经历数十次的折腾,孟赢无助而哭泣着瘫坐在石门边上,靠着石门气息悠悠,眼泪不停的在流着。
她知道这个石门再也不会打开了,而她也终将成为一个为秦夷王守墓的孤魂终死在此地,这本来就是一个局。
这个局是她的长兄秦夷王所设,目的是想让她死在此地,这或许是也她的父王对她的忌惮,所以才设下此局。
他们都会想到她会来此,也知道她有此野心,想成为梦魇尊主继而成为一统天下的明主,会危及秦国的安危,是一个威胁。
所以当年秦哀公把她嫁去楚国,纵然最后平王要娶她为妻,他的父王,他的大哥也毫不怜悯,因为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送走一个有野心的秦国公主,保证秦国无恙。
到最后,他们还是算准了孟赢的野心,所以秦夷公只是顺势而为,在自己行将朽木之时,在将要入棺之时,把她困在此地,让她永远消失,永远为秦国解决这个潜在的威胁。
孟赢心里无比失望,也无比无奈,更无比仇怨。
设计她的是她的父王与亲生的大哥,而在里面的床上,刚才,也就是没有多久之前,她还奉献了她虚假的温柔,所赋予的竟然是她的亲生大哥。
可她却并没有等来所求的一切,反而等来了无尽的羞辱,而谋算她的人都已经死了,她连一个报复的目标都没有,这种绝望,让她无法平静。
她嘶吼着,骂着她的父王,骂着她的长兄秦夷公,又喊着王禅的名字,混乱之中保持着唯一的那一份求生的奢望。
她知道王禅并不想杀她,她知道王禅在梦魇之局里说过,他喜欢青裳,而青裳是李悝的女儿,也是她的徒弟。
王禅从来还有伤害过一个他身边的朋友,就算是敌人,他的手段也是最舒服的,他从来不会为难于人,从来也不愿伤害于人。
所以她想嘶吼着王禅的名字,想唤起王禅对她的怜悯,她想活,她还不想死,她还有许多报负没有实现,她不能死,所以她一直在不停的嘶吼着。
可任何嘶吼,在这紧闭的石屋之内竟然没有半分用处,毕竟声音永远也不能突破紧固的石壁阻拦,这些嘶吼像一把把刀,再次刺向她本已受伤的身体之上。
慢慢的,孟赢也是筋疲力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敢想,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到了入地宫的第二日,当孟赢醒来之时,整个石屋依然一样。
那微弱的油灯还在勉强的燃着,她发现自己还没有死,这一点惊奇,让她重整个希望。
可她的肚腹之内却是饥饿无比,她奔进石屋卧房之内,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她有些失望,可却并不绝望,她回到前厅看着那些昨日被她踩碎的水果,心里泛起了一丝丝欲望。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看了看四周,可四周只有空空的石壁,但她却并不在意,因为没有人会偷看一个秦国公主,一个当今王祖母会捡被自己践踏的水果充食。
可她还是蹲了下去,一块一块小心的拾起这些被她践踏的水果,十分小心的吃着这些碎掉的水果片屑。
可她吃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把这些剩余的水果碎片收了起来,这是她唯一活下去的机会,所以她还不敢浪费。
收拾完这些碎片,她开始捉摸着整个石屋。
这个石屋是封闭的,可正好与整个地宫的边缘相连,所以在边沿的地方还有一些细小的缝隙,可以通风,能维持着她不会被闷死在这石屋之中。
可她却无法打开石门,甚至连打开石门的把手都没有。ωωω.χΙυΜЬ.Cǒm
她还是没有放弃,她把卧室里的所有古书全部搬了出来,一本一本的细心的看着,慢慢的研究着打开机关的方法以。
这些古书有的是秦夷公修习梦魇大法的心得,有的是古时传下来的一些德行修行之法,有的则是一些奇闻怪诞之说,可有一册竹简却是纵横四方天地乾坤六剑正反剑法的心得体会,上面还有一些秦夷公或是哀公所画的图案。
可这些在孟赢眼中此时已是一文不值,对她而言,打开石屋之门,是她最后的希望。
第七日,这是孟赢在石壁之上刻下的七条剑痕,此时的孟赢已是身无片力,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可她却还是一醒来就想着不同的办法试图打开石屋。
石屋里的水与水果都已在二日之前耗尽,她已经二日未进滴水滴食,可她还是坚强的来到石屋门前,看着从未动过的石门,眼中透着凄厉的眼神。
这是一种绝望的眼神,而在整个地上,铺满了竹片,几块竹片之上还有人形的剑法剑式,于她而言却毫无作用。
可就在她绝望的眼神看过之后,她忽然之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
她想到了纵横四方天地乾坤剑六合剑法有一正一反之说,而正剑只在梦魇之中能发挥威力,若是在现实的世界之中毫无作用,可反剑呢却又在梦魇之局里像普通人的剑法一样,可在现实之中却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剑法。
这一正与一反,正应对着道家之阴阳,她此时有些恍然大悟,可还是十分小心的走向石屋之门,她的心里已抱着必死之心,只留存着最后一试的希望。
那就是向外推此道石门,从她入此石屋之时,见秦夷公都是向内拉门,而对于秦国仍至于列国而言,门都是向内开的,从来也没有向外开的。
所以她一直试图打开此门都是向内,却从来未想过向外,而门上也没有向内拉的把手,此时她只得一试,运足了所剩之力,双掌推向石门。
只听得扑通一声,石门竟然真的被打开了,而孟赢也一时用力过猛扑到在地上,可她却并不觉得有半分疼痛,至少她此时已打开了石门,来到了地宫之中。
她看了一眼尚在燃着的灯光,那灯光所照之处是巨大的石棺,那里是秦夷公躺着的地方,她奔了过去,大声的怒骂着,可她却依然无法打开石棺。
她想当着已死秦夷公的面羞辱于他,可她却没有这个机会。
孟赢并不气馁,而是缓缓的走下棺椁之台,向地宫入口走去。
此时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她知道若是地宫封锁,那么出口自然也会被锁死。
可她却比刚才还要自信,因为她至少破除了一道机关,那么在这诺大的地宫之中,她有信心活着走出去。
到了地宫入口之处,那里已是墓碑所处之地,墓碑与地宫相连,是墓碑也是地宫的出入口。
孟赢不再思虑,而是凭仅剩的一点力气,再次双掌齐发,推向石碑,一道光射了进来。
而孟赢则再次一个狗吃屎一样,摔在外面。
刺眼的光照着孟赢的眼睛,让她一时之间不敢睁开。
而在她的前面却站着一个男子,衣冠华丽,威武不凡。
而孟赢的这一扑也像是吓到他一样,惊恐之中还是极时扶起十分虚弱的孟赢。
“姑祖母,你总算出来了。”
“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地?”
“姑祖母,我是盘儿,是鬼谷先生让我七日之后在此等你的。”
孟赢一听,放下心来。
“快给我点水。”
孟赢此时已是饥渴无助,一出地宫想到的就是水。
幸得赢盘太子下属正好带了水,送给孟赢。
孟赢喝完之后,此时赢盘已经让人为孟赢打起了华盖,挡住了阳光。
阵赢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重见光明,看着外面的世界,心里有一种极度的兴奋,可同时也增生了一种极度的怨毒之恨。
“盘儿,真的是鬼谷先生让你在此等我的?”
“不错,鬼谷先生七日前离开秦都,他着我七日之后来夷陵等姑祖母,当时侄孙十分不解,可先生却说这天机不可泄露,而且这道墓碑就是鬼谷先生为姑祖母所留,若不然姑祖母也出不了地宫。
只是姑祖母为何会在先祖的地宫之中呢?”
孟赢一听,心里也是一万个怨骂涌过心头,她不仅不感激王禅,却又有一种遭王禅算计的羞辱。
可她还是忍住了骂人的嘴脸,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盘儿,此事你父王该不会知道吧,既然鬼谷先生说这是天机,那么你就当天机吧。
此地是大哥的陵墓,我与大哥是亲兄妹,自然不会做出什么有违天理之事,你大可放心。”
“那好,侄孙这就扶您回去,这几日若是父王问起,我只会道姑祖母出去巡游却无意之中生了一场大病而已,还请姑祖母放心。”
赢盘也是十分聪慧之人,既感叹于王禅的神算,又不想让这个姑祖母难堪,他经过与王禅相处之后,也知道了赢方之死,只是因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他并不追问。
此时他只想完成王禅交与他的事,把姑祖母赢安全送回,对于其中原故,好奇之心还是比不上自保之心。
赢盘小心的扶着孟赢朝夷陵之外走去,而孟赢却回首看了看那块铭记着秦国夷公之墓的墓碑,眼中闪着深深的仇怨,可算计他的人都已死了。
或许只有王禅,不错正是王禅,王禅给她留了活的机会,其实这一切王禅早就知道,所以此时所有的仇怨都集中在王禅身上,也只有报复王禅才能让她平息这七日受尽的一切羞辱与苦难了!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算是对出使秦国的一个交待,也省了一些其它俗事的叙述,直接就会进入到下一个阶段,原本想写一写虎踞镇,或者是出使大周,只是现在读者实在太少,就不去费力布局了,直接就会进入叶城,而且时间跨度会大一些,毕竟做马车周游列国,可是一件费时之事,望读者们理解。
而七这个数字真的是十分神奇,所以孟赢七日得救,与复卦一样,七日来复,周而复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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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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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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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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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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