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江楼三楼,这里也是一片热闹,琴声悠扬,歌舞升平。
此次楚国司空、司败一起代表楚王,代表令尹子西宴请列国使臣。
当然除子司空子基、子闾之外,还有楚国其它王族权贵、富贾名流,以及一些列国闻名的贤才之士。
在临江之侧一共开了四间包房,其中第一间就坐着司空子基,司败子闾,还有列国使臣。
有秦国、齐国、鲁国大夫,也有越国景成公主,吴国太宰伯否、宋国相国墨翟,还有郑国使臣、卫国使臣。
除了北方晋国以及其它依附于晋国的列候之外,大部分都应约来楚国参加此次盛会。
一来楚国一直是大周南方最大的候国,而且依大周之礼,楚国是第一个被大周天子封王的候国,一些列国虽然也称之为候国,身份地位却要相差远,楚国相对于而,在大周天下,地位要尊宠得多。
吴国与越国因为历史渊源,越国建国于少康年间,而吴国也是当年大周太伯所建,所以都称之为王候,但实力却要比楚国差了一个层次。
其它的都只受封于公,享三公之礼,尚不及大周上卿,如秦国、宋、齐、鲁为公,而郑、卫则更低一级为伯爵。
一张圆桌上也是依礼而坐,子基为主客当中而坐,其身边是秦国与吴国,另一边是越国与齐国。
而墨翟正好坐在伯否身边,最外面则是子闾及鲁、郑、卫国的使臣。
如此景成公主与墨翟正好坐在对面,景成公主虽然只是女流之辈,却不失男人之风,应酬之间也是频频看着墨翟,毕竟世间男子虽多,可能如墨翟般风流潇洒的还真的少有。
这让她感怀良多,想起过往之事,想起了已死的金笛公子夫概,想起了王禅。
此时酒过三巡,大家都是红光满面。
“墨相国,你看越国景成公主对先生十分青睐,先生该过去敬一敬景成公主,可别如此拘束。”
一边的伯否也是一副醉酒心迷的样子,可他的话语还是提醒了墨翟。
伯否而对于景成公主来说,他与景成公主还算是有些牵扯,毕竟自己的儿子伯焉拐走了她人妹妹莲花公主。
若是攀起来,两人也算亲亲戚。
而墨翟也曾在莲花公主生辰之时出使过越国,也曾与景成公主有过交往,依礼也该如此。
正说着,墨翟也欲起身之际,不想景成公主竟然主动走了过来。
“墨先生,那个鬼小子为何不来参与,他带人传话,让人不解,不知先生可知为何?”
景成公主凑近墨翟,而墨翟也起身相迎,显得十分亲密。
“公主,师弟之谋在下也不知,但相信师弟不会无的放矢,也不会害公主,公主应该会相信于他,公主何须要知道那么多呢?”
墨翟与景成公主对碰酒杯,话语却也说得十分小声,而其它人都在大声祝着酒,也并没有在意两人。
“他是不是出城了。”
“是。”
“那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墨翟一直十分体贴的回复着景成公主,而且一直面带微笑,温文尔雅。
“盛会之期自然不会错过,他一向是喜欢热闹之人,若是少了鬼谷先生,一定会让人扫兴。”
墨翟也怕景成公主关心则乱,会再问起来,所以还是再次向景成公主解释着。
“这样最好,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呢,这种男人混杂的地方。”
景成公主说完,看了一边的伯否,只见伯否一脸痴笑看着景成。
“伯太宰,你这般看着我,难道是看不起我们女流之辈,那景成就敬伯太宰一杯。”
景成心里虽然认可莲花的之事,对此并不反对,而且还十分支持,毕竟莲花与伯焉也算是敢爱敢恨,做了她当年不敢做之事。
可对于伯否这种惯在列国之间游走的老油条,还是有些厌恶。
“景成公主巾帼不让须眉,老夫自然要敬公主,只是看着公主,老身也是心有所感而已。”
伯否也是站起身来,双手捧杯,躬身敬景成公主,十分尊敬。
景成一楞,未曾想堂堂吴国太宰竟然也如此低调,这到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也知道伯否是想自己的儿子了,所以才会看着她在发呆,毕竟她与莲花同母姐妹,自然有些相像,而伯否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儿媳妇一样,知道自己刚才是误解了伯否。
“这是人之缘份,你有何感想,他们之事一切皆是天意。”
景成公主也是回复得和气一些,与伯否又敬了一杯。
“这是谁在感怀,伯太宰,你年岁似乎有些大了。
若说当年越国景成公主,可也是列国闻名,在下就曾是对公主的心慕之人,只是可惜让文种那小子得了便宜,这才让人感怀。”
说话的人正是坐在景成右边的郑国使臣郑定,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头戴员外帽,一身锦衣,从他的衣着来看,必是亦官亦商,以公谋私之人,看起来也是郑国王族。
“公主还请回坐,宴席之后由墨某送公主与太宰大人回驿馆。”
墨翟说完,也是伸手一请。
此时郑国使臣郑定如此一说,大家这才注意到景成公主离坐,正与伯否与墨翟在敬酒,大家也都盯着景成公主三人,都觉得十分奇怪。
若说景成公主与墨翟相识,是因为墨翟一直作为使臣出使列国,相互认识也并没有什么。
可吴国与越国本是敌对之国,两国之间也是箭拔怒张,可作为使臣,景成公主与伯否似乎并没有嫌屑,反而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郑大夫说得好,若说郑大夫当年也像墨先生一样,那本公主自然看得上你,可你看你年不过四十有余,却一身肥肠,实在让人可叹。
至于家夫文种,只是普通之人,之所以被先父看中,贵在对本公主相敬如宾,那里会像你一样大呼小叫的,不识体统。”
景成公主也不给郑定面子,坐定之后,就数落起郑定来,看起来两人也算是旧相识,所以说话也并不忌讳。
郑定却也不生气,依然一副油里油气的样子看了看景成公主道:“想当年在下也是一表人才,只是这些年失了志气,这才沉醉在酒色之中,到让景成公主失望了。
当年我们五人同出列国,范蠡与文种得越王亲睐,留在了越国,而我既不受越王看中,更不得景成公主青睐,只得再回郑国,谋得点差事,现如今人过中年,又胸无大志,安享太平,少了当年的风姿。”
“你也不用失望,本公主并非看不起你,这人之缘份,本是天定。
本公主就敬你一杯,感谢你当年对本公主的爱慕,也感谢你一直对本公主的记挂。”
景成公主也是拿起得放得下之人,想来当年在越国也有一番经历,顺着人情敬郑定一杯。
郑定一听,满脸堆笑,受宠若惊,双手举杯与景成公主对饮一杯。xiumb.com
“听闻刚才说起鬼谷王禅,他现在是你们楚国左相,为何却一直难见真容,在下到是一直想见见这位传闻之中智谋无双的神童。”
秦国的使臣是少庶长赢方,也是带兵打仗的将领,年纪比墨翟要大上一二岁,长得也俊郎,语气也带着不屑。
他问着身边的子基,却看着墨翟。
看起来刚才三人的话,他却已听得明白,武技该也不错。
“少庶长大人,我们左相大人的母亲远道来楚都,而左相大人也是孝心可鉴,多有不便,还望少庶长大人体贴。”
“原来如此,若有机会司空大人一定要为在下介绍认识,在下也想知道这位传闻如此之人,是否也如宋国墨先生如此英俊潇洒。”
秦国使臣说完,再次看了看墨翟。
墨翟也是微微一笑,举杯示意,两人饮了一口。
“鬼谷先生天命之人,墨某与之相交多时,却从不敢与之相比较。
墨某虽然自负,可在鬼谷先生面前,都不足一论,若有机会,想来鬼谷先生也想认识秦国新起之秀赢少庶长。”
墨翟短短一语,却让秦国使臣十分惊奇,他本是秦国王族,可却与孟赢不一样,取姓为孟,而不姓赢。
而他正是秦哀公之孙,算起来还要叫孟赢一声姑姑,而他姓赢正是秦国王族,而且小小年纪就已是少庶长,已在秦国军中任着高职,由此可见身份并不一般。
(秦国最大的官就是左庶长,与其它国家又正好相反,把以自秦之后,才把左与右的尊卑扭转过来。)
而他的身份却少有人知,因为他并非正出,而是庶出,所以言语之中总是带着自卑,又带着傲慢,特别怕人揭其身份。
因为庶出之子孙少有能继承秦国王位的,在列国之中也少之又少。
“没想到墨先生也如此低调,看起来这位鬼谷先生还真是让人掂记。”
赢少庶长还是嘿嘿一笑,有些自嘲,却又透着一股不服气的表情。
“左庶长大人,妾身到与鬼谷先生有些深交,在此也不得不奉劝你一句,鬼谷先生虽然年少,可却已通天地之道,不仅智谋无双,而且武技深不可测,不为名利,不为钱财,更不为女色,胸怀天下,正是无欲则刚。
我也见过听闻过许多人,算起来都是列国之中有名有号之人,不说我越国范蠡、我夫文种,就是吴国先王、相国伍子胥、中将军孙武、以及今日出使楚国的太宰伯否,相信还没有人不服的。
就连我的王兄,也只敬佩他与墨先生。
鬼谷先生非常人也,自然也有非常人之本事,左庶长如此峙才,还真是让人见笑,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
景成公主也是听不惯,看不惯秦国使臣赢少左庶长的言辞与傲慢的表情,而且刚才她与墨翟的话与伯否的话也被他偷听去,心里就有了怨气,也看不起这个秦国使臣。
所以从自己越国说起,并不是有意贬低越国包括她的王兄越王勾践,而是有意推崇。
而若说吴国,景成公主所说这一点就连伯否都不得不赞同。
鬼谷王禅在吴国虽然仅有一年时间,可他所做之事,却是许多人一辈子也无法达成的高度。
不仅左右了吴国新王之选,而且还左右了吴越之战,更是让吴国先王新王拿王禅没有一点半法。
对于伯否来说,当然也是十人佩服王禅,至于伍子胥与孙武自然不用说了,两人都视王禅为知己之人。
而秦国使臣之所以在楚国如此傲慢,一切还是因当年吴国攻楚。
而秦国出兵解困之故,可越国当时也出兵,功劳不在秦国之下,甚至于更大一些,毕竟越国与吴国相依,越国可以直接攻伐吴国,而且当时越国设计让夫概当上吴王,也是对当时的吴王阖闾釜底抽薪之法,让吴国不得不撤兵。
而楚国王祖母是秦国公主,可现在的王太后却是越国公主越姬,也毫不比秦国差。
兼之这几年越国在勾践治下,也算是崭露头角,在列国之中占有一席之地,相比现如今的秦国毫不逊色。
秦国自二百年前,率秦人抵抗戎狄之侵,保得大周一下平安,这才受天子之封,在列国之中称霸一时。
可这些年却也日渐无为,显得十分平庸,这百年来一直受着楚国与晋国的压制,在列国之中也有些势弱。
“景成公主,看起来你也是女中豪杰,可依在下来看,你与那鬼谷王禅可是相差二十年,为何对他如此看中,这到是让人生疑了。
况且刚才你所说的,吴国、越国,在我秦国面前,有何可比之处。
不过在下并不会为难于你,也愿与你喝上一杯,不过就要看你接得住接不住在下手中的酒壶了。”
秦国使臣赢左庶长的话说得十分难听,不仅在讥讽于景成公主,而且也看不起吴国越国,这一番话确实有失君子之风。
毕竟他偷听别人说话在先,紧接着又讥讽楚国左相在后,此时受一个妇人反驳,竟然不顾礼义,实在是气度狭小,不足量也。
可景成公主还是听了脸色微红,她未曾想秦国使臣竟然如此不顾礼义,与她一个妇道人家唇枪舌箭的抵起嘴来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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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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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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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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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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