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西此时看了看正在喝水的王禅,脸上显出一丝不屑。
“左相大人,王上询问的是如何增加国库收入,左相大人说了半天,依然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胡乱提了一些新问题,若以西秦为例,那又说明楚国该如何,难道积贫也是一种强大的表现吗?
想来左相大人一定有什么高论,不若一次说完,免得让众朝臣为之期盼。”
子西有些不耐烦了,毕竟一直搞不懂王禅心里的想法,却随时还要猜着,也一直被王禅牵着鼻子走。
他也能感受到这种话语中的谋略,因为王禅的在论,对他身后的这些权贵臣子对王禅的想法有了不一样的改观,若是再任王禅在朝堂之上任意施展其捭阖之道,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权贵世族慢慢也会被其蛊惑拉笼,于他而言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令尹大人还请稍安勿燥,在下这就来解释这其中强国、富民,强兵以及国库充实的道理。
国家强大刚才用西秦来比较,只是想说明一个道理,国强非在钱财,此时有西秦可为例子,相信没有人反驳西秦的强大。
若从前朝来讲,大商八百年何尝又穷苦,纵然是商纣王时期,大商也要比当年的大周要富有,可为何大周能取商而代之,这一切并非只是因钱财之说,而是民心之向。
民心所向,万众归心,一国才可称之为强,若民心不向,君臣不和,世族诸侯离心离德,那纵是我楚国国库充实又能如何,以大见小,楚国还不是会重蹈覆辙。
想大周元年七十三个诸侯,现如今还存的不过三十不足,能称之为强的,不过五六个。
西秦之强,强在于民心所向,强在于西秦百姓对诸侯世族的信任与支持,其德可畅,其行可效。
吴国本只是小国,虽然始建于太伯,可却一直未通开化,这百年来历经几代吴王,勤俭节约,以民为基,广开国门,修筑水利,通商利民,所有措施皆与民为重,这才让吴国呈现一副欣欣向荣之态。
这几十年来,吴国之强也是众所周知,若说吴国地域,尚不足楚国三分之一,钱财之理亦不过如此,为何吴国能几尽灭楚,而楚国却对吴国无能为力,皆因吴国民心与楚国民心之别。
若楚国也能有吴国如此开放之态,想来楚国强大,也非不可,民心归附,君臣团结,万众一心,任其它列国如何来侵,楚国自然可屹立于列国之巅。
其次,一国之强,还在于民生之富,也就是说民富是国强的根本。
民何为富,前面在下已经讲明,民富不外乎衣食住行,可若是不能保百姓衣食住行,一国何以敢称强,民以食为天,而非民以钱为天,楚国地大物博,却屡屡让百姓受饥受寒,如此又怎么能安百姓之心,让百姓归心呢?
百姓之心,无外乎三点。
其一,楚国可效以德为先,若当今王上无德无能无品无行,百姓何以效忠,所以王上是楚国王族代表,王上之德是为楚国之德,王上效行那么楚国王族也该以品正身,让百姓信服。
欲让百姓信服,在其德而不在其钱财,钱财再多,无德何以服民。
民富首在民之信念,百姓对国家充满信心,纵然是一时贫苦,却也不会长期抱怨,只要王上多颁利民之法,让百姓真切体验王上对百姓的关爱,体现楚国王族与民同乐的信念,想来百姓也愿意承受楚国走向中兴的艰难历程,与楚国共存亡。
若有如此忠心的百姓,楚国又何患列国之侵袭。
其次强兵,列国之交,战伐不可避免,适者生,不适者灭。
天地之道,弱肉强食,强者生,弱者亡,顺天意民意者生,逆天意民意者亡,自古之理,早有印证。
兵者为何,保家卫国,有国可保,有家可归,这是楚民为兵的根本,若无家归兵甲自然不愿舍命,而楚国兵甲之源大部分皆为世族大家奴仆,这些奴仆家在何方,试问当列国入侵之时,这些兵甲是否愿保护楚国世族权贵?
所以在下认为,楚民流亡,与楚国施政之法有关,也与楚国世族权贵对百姓的态度有关,若国以民为重,权贵世族以民为基,则可保楚民归心,民富而国强,民之不存,世族何以长久。
最后再讲国库之资,楚国历年皆大洪大涝,实是伤民误国。
而百姓受灾,最需要什么,那当然还是老话衣食住行,一切生活所需之物资,物资匮乏,纵是国库充足,有万贯用不完之钱财,在大灾之前,又有何用,只会推高物价,让其它百姓同受其苦,因此在下建议国库充实以囤积百姓所需物资为本,钱财用度为辅,百姓衣食住行可保,又何必用钱。
再其次,对于大江流域,筑坝修基,引流导水,顺其自然,逐渐减弱减少受灾百姓,自然也算是节流之举。
大兴水利,不仅可以保得民安而国强,更可让其它地域之众受益无穷,增加国家收入。
税赋为国库之本,楚国历经战乱,人丁稀少,土地荒芜,若依田地纳税,自然税赋难与支撑一国开支,若依人头来收税赋,再加上刚才王上旨意,楚民归流,人员充实,税赋自然成倍增长。
此法虽然看似不利于楚国世族权贵,可从另一方面来讲,若楚国强大,得利者依然是世家大族。
现如今各世家大族占据楚国优良之地,得过且过,不思进取,宁可少交赋税也不愿开拓进取,若大户权贵世族皆能进行革兴,改奴为租,鼓劲多开良田,这些世族权贵不仅赋税减少,而且还能增收增财,世族权贵之家利益若与百姓之利相交,互相影响,相互促进,这样百姓富足了,世族权贵也会随之水涨船高,如此之举何乐而不为呢。
最后再讲楚国货币,货币主管流通之用,只为通用之物,而无实际价值,那么可以改刀币为钱币,自然可以为楚节省军备之铜,扩充军备,强军以卫国。
再设立一个司物部,专门在楚国各领地探寻稀有物资,由国家统一管理,这样就可充分利用楚国地域广阔物资丰富的优势,囤积大量物资,以备不时之需,如此一来,何愁楚国不强,楚国不富呢!”
王禅这一通洋洋长篇大论,把自己对于一国之强,强在于民心所向,民之所富,富于对楚国忠贞之心,富在于保生活之需。
另外对税制以及兵事,国库都充分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可以说是十分超脱,建解独特,一众朝臣听了,都在沉思,有的在想王禅所言,有的在想如此做法,有违祖宗之规,更难与判定的是会不会涉及自己的利益。
“左相大人一心为楚而谋,如此良策实利国利民,不知子西叔父觉得左相大人之见解如何,可否试行。”
楚王此时走下王椅,在子西桌着放了六个铜币,这算是支持王禅的货币改革之举。
子西面有难色,他心里对于王禅一开始所言的国强与民富,还有兵强之说,并不反感,甚至对于成立新的部门来在楚国境内探寻稀有物资十分支持,可税制改革与刚才王上所颁布的赎民之举,实是与世族权贵利益交涉较深。
而货币改革他则并不支持。
“回王上,左相所言国富民强之说,也是常理,以商汤来论,周取商代之,在于有德,在于顺民,此也是以史为鉴,并无不妥之处。
而左相建议成立新部,老臣以为也可试行,楚国地大物博,若不能用之,实有负上苍厚恩。
至于充实国库以物资为基,此法还需万财贤弟来说,老臣也不置可否。
至于税制之改,实伤筋动骨,祖宗之旨实不可轻易变动,此时楚国中兴之时,也不宜一次实施诸多新政,百姓难与习惯,就连这满朝文武众臣也需要时间来消化左相大人的中兴之策。
货币之策,看起来有利于楚国,可以把大量刀币改为如此铜币,到是节省了不少生铜,楚国军备一直不能保证,若是有这一些生铜,到可扩充军备增强楚国实力,可此事除了内部流通之外,还涉及与列国交易,如此革兴之法,当需慎之又慎,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易在楚国流通,会引发楚国百姓不安,更会让列国心生畏惧而对楚产生敌视。
王上,老臣身为楚国王室,对于中兴楚国良策并不抵触,一切为楚国中兴谋算之策,老臣皆会支持。
只是任何施政之法都该循序逐进,不可冒然实施,一旦引起混乱,轻则伤民,重则误国,一切还望王上三思而行。”
楚王一听,心里暗喜,虽然子西对于税制革兴,还有货币革兴之策持保留态度,可对于设置新的司衙来探寻楚国境里稀有物资并不反对,而且也算是间接支持以物资为国库之本,这样才有利于救灾之用,这算起来是楚王所想的。
对于王禅的兴楚之策,他心里明白,可若要在朝堂之上来讲,那么时机的把握至关重要。
而刚才王禅显然是把握住了如此一个众望所归的机会。
朝堂一直在争论,直到把赎回在外楚国流民的旨意通过了,而大家对于国库虚空也不得不面对。
特别是在叶公与子闾表态之后,其它权贵世族也不得不仿效,可对他们而言,要把自己的家财捐出来以充国库,实也是十分不愿意,所以他们也想知道有没有好的办法来解决,而且作为世放权贵,在此大朝之会上,若不为国分忧,自然会落下话柄,日后也难以立足。
所以当楚王问询王禅的时候,也就是满朝文武期盼之时,大家都想知道被封为楚国灵童的鬼谷王禅会有什么好办法。
可王禅还是老样子,先抑后仰,一开始装得什么也不懂,谦虚下问于万财,可当万财把普通人的想法说出之后,王禅才来了一个大转弯,一点一点的从强国、富民、强兵、充实国库说起,一步一步吊着满朝文武的好奇心,先阐述自己的观点,再提出自己中兴楚国的策略办法以及革兴施政之法。
这样一来,也让满朝文武主动顺着王禅的意思去思考,对于最后的结论,相信已赢得了许多朝臣的赞同,只是涉及较广,就如同子西所说,若冒然行之,就连楚王也不能意料结果,所以其实楚王对此已是十分满意。
有王禅如此捭阖之道,革兴之策能推一步那已是巨大的成功了,而且王禅的策略,也让满朝文武没有反驳的意思,毕竟王禅的税制也好,货币革兴也罢,最终若真能让这些权贵受益,那么将来实施的阻力也不会小得多。
王禅刚才的话,实是帮了楚王很大的忙,把他不能做的不能说的一起给做了说了,此时事情到了此,也该见好就收了。
楚王脸色忧虑,并没有把内心真实想法表现出来,却是先看了看子西再看着万财王叔。
“万财叔父,刚才左相大人言明国库之头,以物资为本,钱币辅之,也算是为将来楚国遇有在水祸之时,能及时保受灾百姓衣食无忧,不知万财叔父对此有何异议。”
楚王问此的目的,其实还是考虑刚才回赎楚人的能力,若说国库里已囤满物资,那么当楚国遭遇水涝大患之时,可以直接以物资来救济受灾百姓,那么余下的钱就可以执行回赎楚人的计划了。m.xiumb.com
“回王上,左相大人所言并无不妥,这些年我楚国历经战乱,若能囤积生活所需物资,一是可及时救助受灾百姓,二来在非灾之时,也可以适时调节楚国物价,稳定生活必需物口价格。
从而避免一些不法奸商从中谋利,保证百姓日常所需,于此老臣并无异议。
至于如何实施,还需再定详细方略,待司空大人回楚之后,老臣自然会报司空大人详察,最后再报王上审议。”
万财还是十分精通,所以只要一点通,就能理解,此时先是听得子西的口气,所以此时也大胆的支持王禅囤积物资的想法。
其实只有王禅知道,囤积物资并非只是为了民生,若是一旦以其它列国交战,或者内祸,正粮草先行之理。
王禅小小的一个方略,其实也是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内乱作准备,当然对于白公胜,王禅早就有所防备,而且王禅就寄希望于白公胜有野心,这样才能真正成为一把利刃,刺破楚国积憋日久的朝政。
但王禅也不可能让白公胜有成功的希望,所以此时就从国库之上作文章,充实物资,而不是钱币,毕竟一旦内乱开战,钱币一时之间并不起有效作用,相反物资何以保证长久守城,长久对峙,而若长久对峙,那么对于反判一方来说,则是十分不利的。
“好好好,得万财叔父支持,本王十分感激,充实国库之事,就交由万财叔父负责,等子基叔父回楚之时,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的实施,至于刚才子闾叔父所捐钱财,正好可以供万财叔父实施一时之需。”
楚王安排充实国库之事,却也不忘刚才子闾的承诺。
而且他相信只要子闾履行了承诺,那么其它权贵世家,也不敢坐视不理。
而捐钱财让他们心里不舒服,可捐物资,想来他们应该更乐意。
若说国库有钱了,那需要物资之时,还得向这些封地世族购买,无形之中反而让他们多得了利,可若是捐物,就少了这一道回利的环节,也间接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左相大人,刚才令尹子西叔父已同意增设一个新的司衙,本王细思,此司衙负责在楚国镜内察寻稀有物资,以增强国力,此司衙非常重要,就由本王亲自管理,左相大人可有适合人选推荐。”
楚王此次也算是再次卖一个人情给王禅,让王禅推荐一个适合的自己的人选。
可王禅却是一笑道:“王上,微臣来楚不久,对于朝中有贤之才尚不了解,我看此事还是需询一询楚国老臣要好,想来子闾大人一定会的贤才推荐。”
王禅说完,看了看子闾,子闾也是一楞,可还是听出王禅的话中之意,把如此举贤的好机会让给自己。
可子闾本就对事务不精,又能举荐谁呢?
此时子闾看着王禅微笑以对,再看其身后,正是刚才受王上亲询的司败府副职,他的得力助手屈江平。
可子闾一想,又有些不舍,再想又是面色欣慰。
不舍是因为屈江平若是离了司败府,那他司败府的事就难办了。
欣慰的是,王禅给他举荐屈江平,显然是为他子闾着想,若真的举荐,大家都会知道他子闾举贤无私心,纵然是自己的得力门下,也不会藏私。
而且他的属下,身份自然也特殊,既不完全算是王禅布衣朝臣的一员,却也可以算成是子西属下之人,毕竟屈江平出自司败府,而他是楚国司败。
此举正是一举多得,名利两收。
“子闾叔父,为何如此愁眉苦脸,难道是舍不得举荐。”
楚王听王禅一讲,心里当然也有数了,而且他意向之人也就是屈江平,本来是想让王禅举荐,以拉笼这位难得的人才,可王禅却更灵活一些,把此机会让给对面的子闾,算起来也是还了子令尹子西一个人情。
“回王上,老臣确实有不舍之情,本人举荐之人正是现司败府副职屈大夫。
刚才王上也说过屈大夫做事认真细心,推理严密,虽然他在司败府为职,也是老臣的左膀右臂,可于此楚国用人之时,老臣也不敢藏私,所以刚才有些犹疑,还望王上见谅。”
子闾说完也是脸红口燥,有些得意之时那种受之不恭的感觉。
“好好好,既然子闾叔父如此大义,举荐司败贤才屈大夫,那其它老臣可有异议。”
楚王此时问的是老臣,那么也没有多少人敢发言,况且是由王叔举荐,意义又不一样了。
“老朽无异议,一切由王上定夺。”
“老臣也无异议,一切由王上定夺。”
子西与申公先后回复楚王问询,也算是确定了此事。
“如此正好,屈大夫听封,本王封你为司物府大夫,组建司物府衙,负责在楚国境内搜寻稀有物资,以充国库之用,掌管楚国物资供应,调节物价,司物府大小事务就由你负责,若有重要事宜,直接向本王呈报。”
楚王的旨意还是有所增加,不仅让屈江平负责搜寻楚稀有物资,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些冶炼矿材,而且还让人负责楚国物资供应,那么此两项正是楚中军备之需,而由楚王亲自负责,就无形之中遏制住了楚国军队,一手就可以掐住军队,等于把半个军队之权收在手中。
子西一听,脸色铁青,算来算去,却还是未算过王禅与楚王。
由此将来楚王手中的实权也是越来越大,相形之下,他的权势却在减弱。
“刚才对于货币税制,虽然有违祖制,但却不可不试,是否有利于楚国中兴,一切都得以小见大,不知我楚国受封众臣,可有谁愿意在所管辖的城县进行试行?”
楚王是一步紧接一步,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打压权贵集团的执力,而提升自己的威势,此问其实用意明显,并无它指。
叶公一听,此时再次站出身来回复道:“微臣愿意试行新策,只是此事需待微臣回城之后,根据四城实情履定实施细略之后,呈报王上批准再行实施,还望王上成全。”
“好好,就这样吧,叶公有如此胆识,也不妄是楚国忠君之臣,就依叶公之意,先履定实施细略,再行实施,一切不可冒然,还需小心为上。”
楚王显得十分慎重,此时已是成竹在胸,一次大朝之会,解决诸多事宜,心里十足欣慰。
只是此时王禅的忧虑却更重一些,正是得意之时还要倍加小心,他能从子西的脸上表情看出子西心里的焦燥与不安,还有眼中闪过的敌视之情。
“既然大家再无事议,那就散朝吧,今日难得,还请五位上卿,屈大夫、万财叔父与本王一起用膳。”
楚王说完,大家这才再次齐跪行着大礼。
楚国大朝之会,这一次算是把矛盾全部摆明,不知接下来,又会如何,实让人难与揣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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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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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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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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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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