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楚国灵童鬼谷先生得天佑之,与世人不同,你不必过于介怀,想吴越之时,吴国阖闾,越国勾践还不是被鬼谷先生耍得团团转,就连新王夫差都对鬼谷先生感恩戴德,相送于吴楚边境,父亲接不住先生一剑,本也不是什么丢脸之事,先生派阿三哥哥来保护我们,自然有先生的考量,你就不必想得过多了。”
叶女此时再次回到叶公身边安抚着有些丧气的叶公,语气里并无责备,反而处处以例开导,显得既孝顺又懂事。
“我都说了,叶女姑娘真是既有大家闺秀的大气,又有小家碧玉的温情,有女如此,当真让人羡慕。”
王禅的话又开始风马牛不相及了,可叶公听了却是心中宽慰。
“先生能不能正经一些,我可没有得罪于你,也不敢得罪于你呀!”
叶女有些气愤,王禅每次插开话题,似乎总要找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叶女呢,初次相识,对王禅并不了解,所以也是不知王禅的心意如何,此时只得避而观之。
“那么,如此说来,先生比沈某更加危险了,为何还要顾及沈某安危。”
“叶公放心吧,四大组织里若说除了梦魇尊主还有离魂尊主,小子还不惧怕。
正所谓独木不成林,楚国中兴非一日可成,小子也不可能常在楚国为官,在楚国谋得一个官职,只是为了肃清楚国朝堂,让真正有贤才之人能一展所长。
小子治国不如伍子胥,领兵难比孙武,就连列国之交,宗室内务也不如伯否太宰,若论斤斤计较,更不如越国范蠡。
可叶公也知,伍子胥、伯否本为楚国之人,孙武为齐国人,这些人都是在本国不能一展所长之大才,这在投身于吴国,在吴国成就大业,只要得其一就可强于一时。
而我楚国地大物博,却难敌小小吴国,原因就是因为朝堂争斗,王族权贵把持朝政,不能任用异性有才之人所致,若小子协助楚王能让楚王真正招用贤才治国,相信楚国中兴才不是一句空话。
而叶公就是能为楚国竖立招贤大旗之人,若叶公能在朝堂之上一展身手,只要传播出去,那此立志于兴楚的贤才自然会回归楚国,到那时小子就可以继续我纵横列国的梦想了,而不用再担心楚国的安危。
所以叶公、叶女的安危比之小子更加重要。”
王禅虽然嘴上说得强硬,可自从与离魂尊主一战之后,来到楚国再遇梦魇,让王禅还是收敛了许多,他也知道其实大周天下藏龙卧虎,能人辈出,还不知会有多少个离魂尊主此等危险人物,连他自己也不敢大意。
“鬼谷先生之心,实让沈某惭愧,沈某只图一城之福,许多时候不敢正面坚守自己的信念,实与先生高下立判,可听先生所言,也知道沈某这一身残躯竟然还大有用处,日后当自小心为之,不能坏了先生大计,先生美意,沈某不敢再辞,在此谢过先生。”
叶公不愧拿得起放得下之人,纵然是面对比自己小得多的王禅,只要王禅的胸怀、计谋还有武技胜过他,他都会衷心佩服,此时知道自己还有如此重要的作用,也不敢再拒绝王禅美意。
况且与王禅如此之能,都还要小心翼翼,那么他当然不敢再过于自负了。
叶公一语,也让王禅放下心来,看了看阿三,阿三再次朝着叶公与叶女一揖道:“小子这就到外面去看着。”
说完阿三就走出堂屋,正式负起保护之责。
“先生昨夜所谋之职,依在下猜测该是左相之职,也就是李悝原先之职,楚国自李相国**人害死后,听闻子西三兄弟多次提出另选贤才以当左相,可王上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想来王上也早有准备,此位就是留与先生来楚之位。
只是在下还有疑问,左相虽名为相,其实只是子西令尹的下属。
在楚国令尹为百官之首,出都为帅,入都为相,统领百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位看似光耀,却处处受制于令尹子西,而司空掌楚国内务,司败掌楚国刑狱诉讼,其下之人难有话语之权,先生纵是成为左相国,也会夹在此三兄弟之间,难有作为,不知先生如何考量。”
叶公还是真诚相问,可见其也考虑得十分弃分,并非不善谋略,而是深藏不露。
“爹,你看他的样子,当然有备无患了,你何必为他操心。”
叶女听叶公问起王禅的想法,心里也是有些怨气,特别是一看王禅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就有些慌乱。
“女儿,刚才先生所说句句皆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先生如此信任你爹爹我,而且把爹看得如此重要,若是爹有疑问却不问清楚,就不是与人相交之礼,君子相交当坦诚相见,问清楚一些,若是在朝堂之上,爹爹也能多帮衬先生,以达到楚国中兴,百姓安康之志。”
叶公像是在教训叶女一样,把这些做人的道理给叶女讲清楚,说明为什么要再问王禅,并非担心王禅,而是与君子相互信任的基础,来达成双方最终的合作。
“女儿知道了,谢谢爹爹教诲。”
叶女十分聪慧,叶公一语,她马上明白过来,知道是她刚才心里有了小私心,这才会如此冒失。
“叶女淑惠体贴入微,能识得大体,知书达礼,实是不可多得的助手。
刚才叶公所问,其实并不是什么问题。
左相在楚虽无实权,可却也是离散子西权贵的最好职位,叶公能考量如此,可见叶公也是深思熟虑。
小子并不实能,但还能审时度势,此位实是王上能给小子最高的职位,也是子西令尹不会怀疑的职位。
世事有利必有弊,若能驱利避害,此位也是一个最好的平台,若不能利用形势,那么任给小子任何职位都会无济于事。
而且此位也是一个缝隙,若说白公胜是分化的一把刀,那小子当上相国,就如同一根棍子,可以把楚国权贵看似牢固的结合给搅得天翻地覆,让这些权贵自顾不瑕,这样小子才有机会一步步提出革兴之策。”
王禅看事情,从来也不会只看好的一面,他总是从两面来看,既能看到好的一面,也能看到不好的一面,所以他能提前预防早作策略,这就是超于常人之处。
“你还真是一个厉害人物,传闻虽然有些夸大,可与你相识,还是让人处处意外。
怪不得连列国闻名的墨先生都对你推崇有加,还让我们在楚都有什么困难只要找你就可以解决,昨天我还以为墨先生是有意提高你的威名,现在看来,你确实有此能力。”
叶女此时对王禅的看法已经大有改善,所以说话也客气许多。
“叶女姑娘,你与墨小子很熟吗?
为何他如此好心,竟然对我如此夸赞,现在听来我都有些骄傲了。
而且他竟然知道我有能力保你们周全,看来他对叶女姑娘还是十分中意的。”
王禅半开玩笑,却也半认真的对着叶女一问,叶女听来却也是脸上一红,扭头看着一边,不理王禅。
“昨日得墨先生相救之事,自然也难不倒先生了,不知先生为何又会见死不救呢?
依先生的本事,我看也不在墨先生之下,难道是另有隐情。”
叶公此时已不再认真,知道正事说完了,也可以说些其它事了,此时正好叶女提及,而鬼谷王禅又是如此机灵之人,若能把叶女托付王禅,那纵是他有什么意外,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挂念了。
“哼哼,叶公问得好残忍,小子当时是在船上,看着叶公与叶女跳入江中心里也急,可墨翟是我师兄,我们同习史角大师的天问九式。
当时他也知道我易容在船上,就是想看看子西令尹会引谁来做白公胜的推荐人,而他当时也有犹疑,也在等我出手,可我既然易容了,当然不好出手了,只得等他。
原本你们在江中可以少吃一口江水的,就因我与他两相相让,才让叶公与叶女多受此罪,想来小子该给两位致歉才是。
最后当然是师兄出手了,这里边也并没有什么隐情,叶女姑娘若是对墨小子有什么不解之处,日后见了他当面问他就可以了。”
叶公一听,这才一回想,即时领悟过来,当时渡船离他们十多丈远,如此距离对于黑翟还有王禅如此武技之人,多少几丈并不是什么问题,可他们却并没有提前几丈出手,而是看着两人快要被淹没之时,墨翟才出手,如此可见,这两人之间定然有什么隐情,可能也是男女关系之间的情愫。
叶公想到此,也不生气,到是摇了摇头,看着王禅诡异一笑。
“哦原来如此,救人于危难之间,本是侠义君子所为,可你们两个以贤名著称之人,竟然还要两相推让,真是气死我了,若是你们再推让半刻,我看我怕是已死在大江之中了。”
叶女虽然没有叶公分析的透彻,但也能听出王禅的言外之意。
但若说真正的隐情还真是有的。
王禅易容,可气息运行却逃不过墨翟的感应,墨翟也不揭穿王禅。
而王禅眼神不比普通,叶女一跳他当然看得清楚。
墨翟在吴国失去胜玉公主,心情低丧,男女之情有如死灭,王禅想把这种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墨翟,让墨翟能够从胜玉公主的去世阴影中走出来,而且墨翟还是年轻之人,若一生守着已逝胜玉公主之情,对于墨翟来说也过于残酷了。
所以王禅一心想成全墨翟,就算不能成全,也可让墨翟接触不同的女性,转移感情上的悲痛之情,让他尽快恢复诅丧低落的心情。
而墨翟呢,因为有叶女跳江,而且他也知道王禅也在船上,所以想来让王禅救人,而他若是出手救人,与陌生女子接触,他又觉得会对不起已逝的胜玉公主,心里多少有些迂腐的想法。
可王禅却是赖着不出手,墨翟实在无奈,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位义勇之人被大江吞淹,所以最后才出手相救。
所以墨翟知道王禅好意,可在江边之时也大加赞赏王禅,让叶公与叶女有事就找王禅,他也能猜到叶公与叶女来楚都的目的,当然也能察觉到其中的危险,所以才推崇王禅,也是把如此漂亮的叶女再次礼让于人,还王禅一个人情,而自己宁可痛苦一辈子,也不愿意接受。
“嘿嘿嘿,叶女姑娘骂得好,不过我观叶公与叶女可是有福之人,纵然不会如此被大江淹没的,放心吧,既然有墨翟之语,小子自当不敢再推辞了。”xǐυmь.℃òm
王禅此时说话也是语无仑次,他想起了化蝶,若是化蝶知道此事,保不准会不会从吴都赶来楚都呢?
这怕也是难说的事了,毕竟许多次只要王禅心里一有歪念头,化蝶就会有所感应,所以王禅此时也只能嘿嘿一笑,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墨先生与鬼谷先生也是知交知己,碧云不会怪罪先生,刚才只是儿戏之言,望先生见谅,日后还得仰仗先生照顾,以后小女还要多跟先生学学审时度势之能,也算多一份自保之力。”
王禅此时看了看叶女一脸通红,更是如坐针毡,正想离开,此时耳这却传来一声叹息,接着说道:“费府太爷费无极看来也是入了梦魇,你若有解救之法,还不快去,叶公这里这几日该不会有恙,你难道真的放心不下吗?”
王禅一听,脸上一红,嘻嘻自个笑着,他知道传话之人是谁,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特别是此人知道叶公因要举荐白公胜,所以这几日当是十分安全的,令尹子西自然会十倍护卫于此,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
所以传话之人的意思是在嘲笑王禅,有些贪念叶女美色,赖着不走,却不顾需要办的正事。
“先生,难道有什么事吗?”
叶公毕竟习武技之人,一看就知个中情形,所以才问王禅。
“也没什么事,看来有人不想让我见到费无极老先生,所以此时他也睡着了,我还得去看看,看看是否有办法为他解除梦魇。”
王禅做贼心虚的感觉,话才一说完,就羞红着脸站起身来一揖。
而叶女亦然,他在想着墨翟与王禅为何两相推让,所以也是羞得脸红。
“哦,那在下就不远送了,它日朝堂之上再见。”
叶公说完,也是一揖,虽然不知道其中之意,但依王禅如此急切的样子,费无极对于王禅来说,该是有重大的关系。
王禅看了看叶女,转身就朝外走,并不敢再作停留,若不然就真成了传话之人口中的那种无耻小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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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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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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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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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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