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果然是越国景成公主,越国吊祭使臣。
一身素服,略施粉黛,却也不失美艳之姿。
景成公主似乎在楼下就听见了范蠡的摔杯之声,此时再看范蠡气得通红的脸,也是微微一笑。
“范将军何故如此怒气冲冲,难道是知道本公主到来而心有忿意吗?”
景成公主带着两个侍女,一进雅座就拿范蠡开起玩笑。
王禅与范蠡都站起身来迎接,也都躬身作揖。
“臣下不敢,只是一时气愤,让公主见笑了。”
范蠡也是小心回复,对于王室公主,也不敢轻易得罪,更不敢秉持自己越国中将军的身份。
“鬼谷先生也在,实在让本公主意外,难道先生算到本公主会找你吗?”
景成公主说完,这才挥手让两人坐下。
“回公主,小子只是无意中来送胜玉公主,却因吴都人流拥挤,只得到此小楼一避。
不想遇见范蠡将军,所以才在此小坐,到并没有卜算,还望公主见谅。”
王禅并不自谦,却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有算在先。
毕竟刚才范蠡自王禅在楼下说话之时,就已知道是王禅来了。
而王禅随口一讲,就说中事实,从这一点来看,确实难与捉摸王禅是有意还是无意。
“公主请喝茶。”
范蠡还是十分恭敬把茶杯移至景成公主一侧。
原本若依常理,景成公子该坐在主位,刚才范蠡已主动让位。
可景成却并不领情,而是认出王禅之后,却紧靠着王禅落坐。
到有些亲疏有别的味道,这让王禅也是感觉有些别扭。
而范蠡更是觉得景成公主是在有意气他。
“鬼谷先生,昨日你匆匆而去,本公主之事,你难道是忘了吗?”
王禅一想,自然不会忘了,可回想起来,昨日上午与公主的话,实有些欠考虑。
那就是带景成公主一见夫概公子之墓。
可未曾想公子却是牢记在心,此时参加来送葬之礼就来到小楼,若是王禅不在,那她必然会派人寻访。
“小子并没有忘,只是此时觉得时机不巧,而且公主娇躯,实不可与小子犯险,还望公主见谅。”
“无妨,我看你已经易了容,是想跟着这吴都百姓进入墓葬之内,一探究竟?
还是原本就是少年人,对这些杂耍十分好奇,想凑个热闹顺便祭拜于胜玉公主?”
景成公主还是十分聪慧,就凭王禅此时易容就猜到王禅的意图。
而她也知道,夫概公子的墓地很有可能就在这虎丘地宫之中,才不会被人发觉。
毕竟这座地宫已修了快二十年,而景成公主也找了夫概许多年,却是杳无音信。
由此可见,若夫概已死,那他的墓地该藏得很深,而这虎丘地宫是最大的可能。m.xiumb.com
“都兼而有之,小子年尚小,亦未见过如此大的阵状。
而且胜玉公主与小子也交情不浅,若能进入到墓地亲自在他墓前祭拜于她,也算小子一份尽情之愿。”
王禅的好处就是,一旦被别人识破了想法,他是从来也不会否认的,而且说得十分真诚。
“那鬼谷先生看本公主是否还需要也和你一样易个容,换换装?”
景成公主也不客气,顺着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王禅并不惊奇,可一边的范蠡却急道:“公主不可,列国送葬之礼,仅限于此,公主千金之身,切不可随鬼谷先生胡来。”
景成公主冷笑一声,看了看范蠡道:“范将军,话不可乱说,若要说凭鬼谷先生的谋略,列国之中还少有对手。
我若跟随鬼谷先生入得墓葬,该是最安全的。
有鬼谷先生保护本公主,想来就算是有人想置本公主于死地,也不会得逞。
将军就不用多虑了,我意已决。”
王族公主的脾气也都大同小异,有一点皆是相通之处,那就是固执与傲慢。
景成公主也不例外,而且她的话里已经挑明,没有人会置她于死地。
若范蠡再劝,就成了想置景成公主于死地之人。
毕竟跟在王禅身边,应该是没有人能够伤她的,这一点连范蠡都不可否认。
景成公主看范蠡不敢再言,却十分虔诚的看着王禅,像一个寻找依靠的小女子。
王禅看景成公主如此信任的眼神,也不惜得罪范蠡来抬举自己,心里也是百般感激,却万般不愿。
可他却又更不愿作一个失信之人。
“公主已着便服,与吴都百姓并无差别,我看也不必易容着装,若公主愿意,小子也不敢违逆。”
范蠡听王禅一讲,心里更是无语,他还以为王禅会直言拒绝。
以王禅的脾气及自负,纵然是越王所求,他若不愿意也会拒绝,不会给任何人颜面。
可他听王禅答应,心里还是急速的思虑着。
来时他也知道公主备了重礼给王禅,那么公主求王禅又会是何事。
对公主当年与夫概公子相互爱慕之事,他也有耳闻。
此时吴国王后之死,传闻就是死于夫概金笛之下。
那么景成公主这样求王禅,必然是与夫概公子有关。
此次来吴,景成公主一返常态,主动请缨,原来是早就预谋。
“公主,这些吴都百姓层次不齐,看起来也是为财而去墓葬,人多难控,臣下怕误伤公主。
公主此次来吴是代越国来吊祭,身份特殊,不可轻为,还望公主三思。”
“三思,范将军,我今年多大,你该清楚。
鬼谷先生年仅十三岁都不需要三思,我身为越国公主,有什么可以三思的。
想吴国虽然与我越国有隙,可却不会拿我一个女人来说事,吴王阖闾这一点气度还是应该有的。
你不用多说了,我们这就下去,随吴都百姓进入墓地吧!”
王禅看了看外面,此时外面都是百姓簇拥,已基本上到了尾端,人也少了许多。
见景成公主已站起身来,也不好办,只得站起身来,对着范蠡一揖道:“有劳范蠡将军如此好茶,小子十分感谢,告辞!”
两人离开醉梦楼,来到大街之上。
感受着吴都国葬的空前热闹,整个街上布满了祭的白凌,四周的百姓也都慢慢跟随着向着挤去。
景成公主也不顾身份,见前面十分拥挤热闹,却是一手牵住王禅向前也奔去。
“公主,我们落在后面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向前挤呢?”
“你听我的准没错的,刚才我见有白鹤起舞,流莺盘旋,十分好奇,却一时想不出此中道理。
有你如此聪慧的脑袋,自然可以解我之疑,我们快些走。”
王禅一听,却也没有办法,手被景成公主抓着,还不得不跟着她疯了一样向前挤去。
大概也就挤了片刻,两人皆是会武技之人,所以比之平民百姓身体更灵活,在拥挤的人群之中,到也游刃有余。
两人此时已挤在人群的最前面,而且也已出城。
城外宽阔,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上的白鹤在边走边跳跃着,像是在翩翩起舞一样。
而天上的流莺也是一样,飞在天空,竟然也如真的。
王禅一看,也是叹为观止。
十分敬佩这些手艺人精湛的精艺。
通过机关控制,把这一只只竹枝扎成的白鹤流莺做成像真的一样。
“你看到了吧,这布扎的流莺能飞上天,我并不奇怪。
可为什么它们竟然像是真的一样,能自己飞在空中,而不跌落下来。
鬼谷先生,你可看出其中明堂。”
(流莺就是风筝,虽然那时还没有纸,但丝布却十分轻巧,可以用来制作风筝,不过却也没有记载,还请勿要较真。)
王禅一笑道:“公主,流莺之所以能飞在空中,是因有风。
而手艺人使用线就可以控制,这一点并不奇怪。
只是若算上地上飞舞的白鹤,这确实要复杂得多。
其实它们都是相连的,公主只要观察流莺的飞行,再看地上的白鹤舞动就会知道。
手艺人只需控制风筝,就可以间接控制地上的白鹤。
而不是像普通人一样,觉得他们是先控制白鹤再控制流莺。
这该就是其中的奥妙所在。”
景成公主听王禅说着,到还真的仔细看着天上的流莺及地上的白鹤,事实也如王禅所言。
地上的白鹤的动作,还全是依天上的流莺而动,若流莺飞得高一些,这些白鹤就会离地展翅。
若是手艺人向下扯一扯流莺,那地上的白鹤就会落在地上行走。
其中之妙,或许只有手艺人知道。
“你还真是聪明,只如此一看就能看出其中之道,不愧天赐灵童之号。”
景成公主说着,却并不放手,依然紧抓着王禅。
王禅却也只得跟着景成公主,而且景成公主紧帖王禅,让王禅址分尴尬。
可他却也不愿再伤这个女人的心。
昨日景成公主知道夫概已死,该是痛苦不堪,今日能遇王禅,而且王禅曾假扮夫概公子骗她。
那么此时景成公主把王禅当作夫概,一起观赏白鹤流莺盛况,也只是想找回当初她们爱慕之时的感觉。
由此王禅实只能再次假扮着夫概公子,与她相依而行,以慰籍景成公主一颗悲痛欲绝之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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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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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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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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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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