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只是在吴都城绕了一圈子,最终还是兜兜转转回到他的郊外小院之内。
而他却并没有去采什么草药,草药是用来救人的,而他的谋略也是用来救人的。
所以他把属下赵阿大、阿三、赵全三人一起找来,一起坐在小院之中,欲言又止,慢慢看着三人。
“小公子,你安排的事,我们也已探查清楚了,刚才你未来之前,我们可都还商量呢。”
赵阿大看王禅的表情,就知道王禅想知道他交待之事的情况,所以首先回复王禅,并不等着王禅问起。
王禅看了看三人道:“坐下吧,此事异常重要,还要详细说来我听,我们可得认真捉摸一下,不可失了把握。”
三人见王禅十分严肃,语气也不像平时一样,都有些紧张。
刚才王禅来,三人都还在开着玩笑,对于此事,他们也觉得十分有趣,可现在看起来,并非如此。
态度也端正起来,三人也只得按王禅的吩咐坐了下来,一起看着王禅。
“阿大,你先把你们探得的情况说来我听听,再作决定。”
王禅还是看了看赵阿大,毕竟在这四个下属之中,赵阿大要沉稳一些,办事也十分可靠。
而王禅此次也一改常态,并不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要先听清楚情况,再下决定,这多少与他做事风格不同。
由此也可以看出,此事对于王禅十分重要,而且于他现在也还没有把握。
“回小公子,经我们多方探查,知道吴王的陵墓已经修建有十几年了,陵墓就在虎丘山下,虎丘山下大部分都已被挖空,是一个诺大的地宫,而虎丘整座山就相当于陵墓的封土。
吴王的陵墓就设置在这地宫里面,若说按列国王候的礼仪,地宫之内至少可以安放十数人。”
经赵阿大如此一说,才知道原来王禅着急的事,竟然是吴王的陵墓,可谁也不知道王禅为何要关心吴王的陵墓。
虽然吴王很快就死,王禅也算得准,把脉把得准,但吴王死后的陵墓似乎与王禅并无多大关系,而且若等吴王死后,整个吴国的局势该已大定,那时王禅也该回楚国了。
可他安排三个下属的事,就是探查吴王已修建好的地宫,这就让三个下属有些难与理解了。
所以赵阿大的口气,也说着平时王禅的语气风格,有些散漫,而且总是吊着人的口味。
“接着说,你们可别学我。”
王禅现在也知道,这几个属下自从跟了自己,说话也跟自己一样,总喜欢吊着人的口味。
说话之时只说一部分,再根据听着人的心理变化来调整策略,这让王禅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而王禅此时心里还并不确定,所以急着想知道全部的事,这样他才能有所判断。
如引才提醒赵阿大,要如实详叙。
“哦,属下明白。
地宫之中已为王后、大公子重新修筑了陵墓,都在吴王已修好的陵墓旁边。
而且还有预留的几个墓穴,我们也不太清楚,这些预留的墓穴是为谁留着的。
毕竟这是吴国机密之事,也只有吴王自己清楚,就连负责修筑此陵的相关官员也弄不清楚。
至于地宫之内、陵墓内的机关通道,也更没有人知道了,就连太宰伯否也不知。
这些人依惯例都出不了陵墓,秘密任何人都带不走。”
王禅一听,脸带忧虑。
此时他虽然与伯否关系不错,可并不能堂而皇之的探查王陵之事。
而伯否负责宗室事务,王陵一直由其负责修建,伯否该也知些详情。
可他也知道,但凡这些王族陵墓的机关巧设,就算负责的人也未必清楚。
只有修建的主事和工匠知道详细的构造,而那些人自然是无法出来的。
若听阿大所说,吴王的陵墓修在虎丘山下,那么也就是整个虎丘山下都挖成一个地宫。
再留着十几个墓穴,这样可以随时安葬已死的王族成员。
这地宫就才是秘密所在,至于单独的墓穴,到并不稀奇,而那些预留的墓穴也非谁都可以死后躺在里面。
王禅就更没有兴趣了。
而且地宫之中,只有入口,应该并没有留下出口。
“入口在哪里,你们该知道吧?”
“知道,入口就在虎丘山东侧,正对着升起的太阳。
入口之处,有一道巨大的断龙石闸,一旦关闭,只能从外面打开。
而且需要有两把不同的铁匙,同时插入里面。
其中一把由吴国太宰大人保管,一把由当今吴王保管。
巨龙石一经放下,里面陪葬的人就永远也出不来了,只能死在地宫之内。
此石经我们三人初步勘察,高有两丈、闸宽三丈,厚有三尺,为深山玄武岩石,至少有十万斤以上。
纵然是列国之中力气最大的力士,也不能憾动半分,武技再高,怕也难耐此石。
而且整个地宫四壁及穹顶,皆由青石与山腹之石互扣镶成,十分坚固。”
阿大说完,三人再次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
若说王禅想盗墓,那至少也得等吴王死了,有陪葬的值钱东西才会有人打此主意。
从来也没有人在墓主人还没有死的时候,就打着别人墓的主意的。
“那么我若要你们打个通道到虎丘山腹里面的地宫之内,你们多久可以打通?”
“若今晚就动手,也最少要三天时间。”
阿大三人还是早有准备,知道王禅会有这个想法。
虽然不知道王禅想干什么,可既然打听别人的墓葬,那自然得有通道进地宫探查了,所以他才如此肯定的回答。
“你们可知道列国之中,最负盛名的盗贼是谁吗?”
王禅忽然不接着生下问了,反而问起盗贼的事来,这让三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回小公子,是齐国盗坧。
此人以侠义著称,一直在列国游走,劫富济贫,也是江湖之中少有的因盗而出名之人。
手下也聚集了万余人贫苦江湖人士,实力也非同一般,列国王候都拿他没有办法,也十分恐惧于他。
听说当年鲁国的孔夫子曾面见此人,欲劝他改恶从善,可却被他厉语训斥,直至出来之时吓得跌了三次,落荒而逃。”
阿三还是略有所闻,所以虽然不知王禅所问何意,也回复得详细。
“不错,此人到是让人羡慕,大盗从善,孔夫子之理,于他而言过于迂腐,他又如何会认从呢?
若有时日,我也想认识认识此人。
只是刚才我听阿大说三日能打通,可我知道你们三人皆是猎户,而并非盗贼。
普通猎户就连墓葬如何都弄不明白,又如何敢保证三日能打通呢?
若是稍有纰漏让吴国护卫发现,那就会把你们当成真的盗墓贼了。
我王禅还不想别人说我是盗墓头头。”
王禅说完,嘿嘿一笑看着赵阿大,一扫刚才严肃的表情。
“回小公子,我们三人虽然只是猎户,可也常在江湖上行走,认识一些偷鸡摸狗之人,也不为奇怪。
小公子让我们探查,我们必然有此准备。
所以也找了一些专门做这种事的人,才有此保证,能三日打一条通道进入到地宫之中。”
赵阿大也是嘿嘿一笑,看着王禅。
他也知道他们做的事,自然是瞒不了王禅如此聪慧的脑袋的。
“我就说嘛,这两天我在吴都,看见几个外来人,他们身上有一股尸味,看来是专门干这一行的。
你们三人也算有些门道,竟然连江湖大盗盗坧都认识。”
三人一听,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再言。
“此人从我身边走过,目光如炬,十分威严。
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脚步却十分轻快。
可以说落地无尘,身手就更不用说了,十分矫健。
而且他的一双手指头,十分特别,修长而如鹰爪,十分适合当一个窃贼。
想来这样人物,吴都江南之地不会有,纵然是有,也该名声在外的。
你们说是不是?”
王禅看着三人,并没有责问之意,却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情色。
“小公子之能我们三人是十分佩服,竟然吴都一个路人,小公子都是察觉其身份,我们自然也不敢瞒小公子。
只是赵伯临行之时说过,小公子天赐灵童,非普通人也。
所以一些下九流的贫苦之人,并不让小公子认识,还望小公子见谅。”
阿大代表三人说话,也说得明确。
王禅虽然只是一介庶民,可却行走列国,让人尊重,让人惧怕,与他所交的朋友自然也得有相应身份。
而盗贼在大周列国却并不受欢迎,纵然你是侠盗,劫富济贫又如何,也都是不入流的贱农身份。
“无妨,你们也不要把我说得那么聪明,若不是他有心想试探于我,我怎么会知有此一人呢?
不过既然现在我已应证此事,也就放心了。
不过我可告诉你们,这个通道就是我预留生路,你们可不得大意。
若你们不想我被人困死在地宫之内,就掘得可靠些,而且要隐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蝶儿。”
王禅此时脸色又恢复严肃,让三人感觉事情十分重要,并非像平时王禅所说的那么儿戏。
可三人也有些纳闷。
以王禅如此聪慧的头脑,再加上高超的武技,在吴都还有谁能算计得赢他,还有谁能把他困住。
而且依王禅所言,可以明确就是会被困在虎丘地宫之中。
可若王禅此时已预料到了,那么难道是自己愿意被困。
若不然,也没有人能强求于王禅去地宫,然后再困住他。
就算是国葬之时,以王禅的身份,也不需要入地宫,更不需要王禅去陪葬的。
而且王禅刚才还说得如此郑重其事,若说连化蝶都不能知道,那么在吴都就只能是王禅的秘密了。
王禅一看三人的面容,诡笑一声道:“不知道虎踞镇我娘还好吗?好久未回虎踞镇,也十分想念。”
王禅也是跳跃着随意问起。
“哦,家主好着哪,她还让你不用担心,尽管做自己想做的事。”
阿三一听,还是抢着说了。
可话一说完,脸却挂了下来,知道还是中了王禅的计。
王禅知道凭这三人,是请不动闻名列国的盗圣盗坧来帮忙的,只有赵伯才有此能力。
那么如此说来,赵伯当然已经回到吴都,只是不想见王禅而已。
赵伯与王禅分别之时说过,在王禅希望帮忙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刚才王禅一问,就是想证明此事,当然他想念自己的母亲也是真的。
“哦,那就好。
只是既然如此,掘此通道之后的事,想来你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出洞之处的选择一定要宽畅,利于疏散,而且不易于让人怀疑,你们可要听清楚了。
至于其它准备,想来不用我来费心安排。”
王禅说完,三人不明所以,但知道王禅的意思是赵伯自然明白王禅的意图,所以他就不明说了。
王禅扭头看着说错话的阿三,嘿嘿一笑道:“阿三你带我去吴都走走,我想看看我的虎鞍是否做得差不多了。”
王禅说完,也不再理三人径直就朝外走。
而阿三呢,一副委屈的样子,看了看阿大与赵伍,还是只得跟着王禅。www.xiumb.com
三人也都不好说什么,谁会知道王禅一时东一时西,在你不防之时,竟然也是对属下使诈。
赵伯就是当年的赵欢,所以他不愿意光明正大的帮王禅。
而且王禅若要纵横列国,当然是自己处理所有的困难才能成长。
所以赵伯选择暗中帮助王禅,为王禅解决这些琐事。
当然也叮嘱过下属几人,要为他保密。
可王禅总能从这几人中套出话来,只是那么一点,就已经够了。
王禅一走,赵伯果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为防王禅知道,一直没有现身。
阿大与赵伍一见赵伯,都站起身来,躬身站在一侧,不敢看赵伯。
“坐吧。”
“赵伯,我们没有保住你回来之事,还是让小公子知道了。”
阿大一脸委屈看着赵伯,也怕赵伯责罚。
“小公子聪慧无比,他也只是想验证而已,其实他早就知道我回到吴都,这不怪你们。
他连我都算计在内,更何况你们。
想这列国之中怕还没有人能算计得过小公子的。”
赵伯说完,与二人一起坐在桌边。
而二人更是疑惑,为何说王禅连赵伯都算计在内,他们却是没有听懂。
“刚才小公子已经说了,这洞口的选择至关重要,所以我会亲自去察看。
而你们也要准备租一些马车,食粮,衣物之类,至少要能保证几百人之用。”
赵伯悠悠说完,二人才懂得刚才王禅的话,其实是对赵伯说的,他已经知道赵伯来了。
虽然并不明说,但他只是在试探赵伯是否愿意帮,毕竟要保证几百人的行车、衣食可不是小数目。
所以他有心试探赵伯,临行前这才把要办的事说出。
可二人还是不懂赵伯所说的意思,更不懂王禅所说。
“小公子宅心仁厚,你们不懂也不需要问,只管去办就行了。
钱的事不用你们操用,但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不要声张,也不要让人怀疑,要不然就会坏了小公子的大计。”
赵伯说完,叹了口气,自顾又朝屋外走去。
看来赵伯也要去筹聚钱物,若依刚才所说,需要大量的钱才能办到。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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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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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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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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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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